“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難聽嗎?難聽的話這難看的事他們怎么做?
婆婆登時不干了,猛地站起來指著我鼻子罵:
“哎你怎么說話呢,怎么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孩子給你們養(yǎng),將來長大了也是伺候你們一家,我這老婆子能享幾年福?”
“什么你家我家的,你們既然結了婚,那就是你們夫妻共有的財產,不留個后,以后才是真的能被人搶了。”
“更何況別人在這個年紀早就當上爸爸了,就嘉明心疼你不能生,到現(xiàn)在還忍者不說,你也是當兒女,有爸媽的人,你就非要剝奪他當爸的權利嗎?”
說著說著她低頭抹起淚來,活像我多欺負了黃嘉明和她。
我閉了閉眼,極為冷靜。
“沒關系,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們想要留后,我們可以離婚,你們隨便領養(yǎng)幾個孩子,自己生也行。”
“那怎么行!”
婆婆和黃嘉明都急了,兩人異口同聲,當即拒絕。
黃嘉明安撫住氣氛的婆婆,又過來以退為進。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怎么能提離婚呢。我媽一事情急口無遮攔的,你別怪她,我跟你道歉。只是這孩子畢竟接到這兒了,也不好立刻送回去,不如現(xiàn)在家住幾天,回頭我再給姐送回去,行不行?”
他拉著我的手,眸光滿是祈求。
我心神一動。
“你確定要領養(yǎng)這個孩子?”
黃嘉明眼睛亮了。
“好呀,那你當爸爸吧。
見我答應,黃嘉明受寵若驚。
婆婆頓時打起精神,把那孩子推到我面前要他喊媽。
小孩哭著瞥我一眼,扁著嘴就往婆婆懷里鉆,硬是沒開口。
我也不管,轉身就上了樓。
回到房間,我打開手機查看客廳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是我花大價錢安的,畫面清晰,收音極好。
樓下,小孩在沙發(fā)上抽泣,婆婆拉著老公的手激動得眉飛色舞。
“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成了,還是你有主意能拿捏住她。”
黃嘉明語氣埋怨。
“媽,你下次說話注意點,秦桑不是傻子,你說得那么直白,她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就不好了……”
婆婆扁嘴。
“一個病秧子,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么樣,她那爸媽在醫(yī)院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了。”
“等要是氣死了,她的一切不都是你跟你兒子的。”
“……”
原來,我爸媽還沒死,他們就想吃我絕戶。
怪不得我能從最近的飯菜里吃出奇怪的味道。
我從小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吃得最多的就是藥。
因此我對藥的味道幾乎有超出常理的直覺。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覺得粥的味道有苦味?
我閉上眼仔細想了想。
大概是婚后,時隔兩年,黃嘉明重新為我洗手作羹湯的時候。
黃嘉明原本是我家資助的貧困生。
他雖然農村出身,但成績卻十分優(yōu)異。
當初受到資助時,他還求我們一起資助他姐姐上學。
村里大部分人家重男輕女,哪會給家里女孩子上學的機會,只有他開口求了。
我父親贊他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也不忘了自己的姐姐。
就把他們姐弟倆一同資助了。
我從小身體不好,父母做這么多慈善的初衷也是為了給我祈福。
因此多一個少一個對父親來說也算不了什么。
高中畢業(yè)后,他還尋到我家來專門道謝。
說自己已經(jīng)成年,以后會努力靠自己的努力報答秦家。
我父親做的慈善眾多,每年也有不少優(yōu)秀畢業(yè)生選擇留在秦家的公司。
因此對于黃嘉明,他也只當做那些學子中的其中一個。
沒想到幾年后,他們會在做完慈善返回的路上遭遇車禍,不省人事。
偌大家業(yè)一夜間落到了還在大學的我身上。
黃嘉明就是這個時候走到我身邊的。
他沒日沒夜地跟我一起在公司面對危機。
為我擋下酒桌上許多不懷好意的打量。
我知道他的心思。
那天我從醫(yī)院看望父母回來后已經(jīng)很晚了,那段時間我壓力很大,越是忙碌,越是思念父母。
回家后,我看著漆黑的別墅,心底陡然升起一絲茫然。
爸媽沒有讓保姆阿姨住家的習慣,他們更愿意自己打理這個家。
剛出事那會,我還來不及安排家里。
那時一束光打在我的腳下,黃嘉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齜牙咧嘴地揉著蹲麻的腿。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