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些意外和慌張。

只是那慌張轉瞬即逝，他幾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回家冷靜一下，等你想好了再回公司。”

我想告訴他我不會再回來了，可杜音音卻遞過來幾個文件。

“清清姐，這個業務我還不太熟練，正好你現在離職有空了，麻煩你幫我打個下手，把這幾個表做出來？”

我想不出來人怎么能這么無恥，揮開她的手。

她卻順著我的力后退好幾步，一下就撞到了旁邊的置物架。

而后跌坐在地上，嗚咽著哭了起來。

“好痛……姐姐對不起，我怕你擔心項目才找你幫忙的，你不想做可以好好和我說嘛……”

與此同時，置物架上的陶瓷擺件搖搖晃晃，砸到我的肩胛骨后，摔落在地。

我吃痛地捂著肩膀，疼得幾乎咬破了唇。

沈澤涵立刻抱起杜音音，生怕她再碰到地上的碎片。

而又轉身對我怒吼起來。

“王清清，你吃醋也要有個分寸吧，非要鬧得傷到人你才滿意？”

同事們聽到聲音都聚過來看熱鬧。

我無視那些奚落的目光，咬牙解釋：“我沒推她，是她自己摔的。”

“你是當我瞎了看不見嗎？她一個小姑娘讓你做幾個文件，你就得動手？”

“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凈，不許叫保潔幫忙，你必須給音音道歉！”

沈澤涵訓斥完，抱著杜音音匆匆趕往醫院。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

眼淚不受控地淌出。

視野一點點模糊著，我在地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顫抖著雙手撿起碎片。

不小心被藏在地毯的缺口劃傷了手。

苦澀的眼淚滴在傷口上。

手好痛，可心更是痛得刺骨。

陶瓷擺件上三個小鴨子已然是四散分離。

這是大學時我親手給沈澤涵做的。

他收到后好奇地問我，“中間那個是他們的寶寶嗎？”

我害羞得解釋說，是照著網上的圖片做的。

少年聽完，神秘地從口袋掏出戒指，向我求婚。

他說：“可我想要和你有一個寶寶。”

那時候他曾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永遠不會背叛我。

后來這個擺件伴隨我們換了好幾次場地。

也一直都放在他的辦公室里。

可現在，他的誓言和擺件一樣，破碎不堪。

我的禮物碎了，就像告訴我，我的婚姻就是這么一場悲劇。

回到家后我叫了搬家公司，把行李送往新的住址。

順便預約了醫院的入職體檢。

在樓下的繳費窗口，沈澤涵和杜音音也排在前列。

“你好，麻煩幫我掛婦產科。”

男人的聲音很大，在人聲嘈雜的醫院里，我聽得很清楚。

只見杜音音搖了搖他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他便一臉寵溺地將她抱了起來。

我閉著眼，努力說服自己：“一切馬上結束了，我不難過的。”

檢查室門口，我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首飾。

這些華而不實的飾品，就像我的婚姻一樣，最后只會給我帶來負擔。

沈澤涵把杜音音送回家，看天色還早，買了藥和一束花。

今天王清清好像也受傷了，但他只要說幾句好話，這女人就不會和他計較什么了。

可他一打開門，卻發現屋里空了許多。

只留下單個的漱口杯、鑰匙扣和毛巾，證明著發生了什么。

他連外套都來不及穿，轉身匆匆出門。

就撞見快遞員拿來一個信封，他拆開一看，是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