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陽推著電動車走進站點，破舊的電動車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吱嘎”聲，仿佛在提醒李陽，該讓我退休了。

我都快報廢了，還讓我這里累！

車上的老舊電池燈一閃一閃，像極了他自己——不熄火就算不錯了。

......

站點內熱鬧非凡，外賣員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吹噓著昨晚的戰績。

有人在炫耀一單大額小費，有人樂呵呵地抱怨遇到了奇葩客戶，李陽卻沒有一丁點融入的心情。

他們似乎都很滿足于眼前的忙碌，而我呢？

每天累死累活，拿到手的不過是連下頓飯都得精打細算的收入，還得加上個天天催我倒霉的破神。人生啊，為什么我不能有點劇本自主權？

他剛把電動車靠到墻邊，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喲，李哥，今天看著氣色不太好啊！昨晚沒睡夠？”

不看都知道是趙鵬。

李陽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家伙，不是打了雞血，就是存了滿嘴的段子。他是真不懂我們這些人有多累，還是裝糊涂？

趙鵬依舊是一副樂天派的模樣，湊到他身邊，壞笑著問：

“聽說昨天你懟了個碰瓷的阿姨？來來來，說說看，怎么回事？”

懟人？我愿意懟人？

如果不是怨氣值，我連和路邊野貓對峙都懶得抬頭！

李陽心里瘋狂吐槽，但倒霉神那張陰笑的臉卻在腦海中盤旋，讓他不得不擠出一句：

“還能怎么回事？路上遇到個阿姨，直接倒我車旁邊裝暈。要不是我眼尖，現在估計已經賠得連褲子都沒了。”

趙鵬笑得差點背過氣：“李哥，行啊！你這嘴皮子進步不小啊，連碰瓷阿姨都能懟得灰溜溜走人！”

李陽無奈地搖了搖頭：

嘴皮子進步？真不是！

我懟得是生活，是系統，是我這倒霉催的命！

......

正當李陽百無聊賴地想著今天能不能抽空多刷點怨氣值，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后飄了過來：

“李陽，過來一下。”

李陽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像被凍住了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到那張“人憎狗厭”的臉，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孫強！這家伙大早上的就盯上我了，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孫強是站點的區域經理，一個十足的小人，巴結上級、壓榨下屬的能力爐火純青。

每次面對他，李陽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站錯了片場的演員，不管怎么努力，都得接受“炮灰”的劇本。

又咋了？

李陽一邊拖著步子走進辦公室，一邊在心里腹誹：

見到這人，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活在錯誤的維度里。每次和他說話，我都覺得我這條命只是條草——他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果然，李陽一進門，孫強就把一張投訴單“啪”地拍在桌子上，語氣冰冷：

“李陽，自己看看！昨天客戶投訴你態度惡劣，還遲到五分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李陽掃了一眼單子，瞬間明白是那個“差評不能少”的張姐。

他心里火冒三丈：還真是她！

我好歹爬六樓送餐，她倒好，連個喘息機會都不給我，一句差評就打發了我這辛苦的汗水。

客戶是上帝？那也得是講道理的上帝吧！

他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解釋：

“孫經理，這事兒我真有原因。電梯壞了，我爬樓上去的，真不是故意遲到。”

孫強冷笑一聲，目光里滿是嘲諷：

“電梯壞了？那你不會早點跑？客戶是上帝，你這遲到就是服務態度有問題！”

客戶是上帝？

上帝能不能體諒一下凡人的腿短？

要是能未卜先知，我干脆買臺直升機算了！

李陽腦海里已經閃過無數吐槽，但最終還是咬著牙忍住了。

“經理，我是真盡力了。再說了，我爬得都快吐血了，就算是上帝，看到這一點也應該體諒吧？”

他努力裝出一副真誠的樣子，試圖喚起對方的良知。

孫強卻皺著眉頭，冷冷地道：

“體諒？你還指望客戶給你發個錦旗表揚是吧？李陽，我告訴你，公司對投訴是零容忍！再有下次，績效全扣，直接開除！”

績效？我現在靠怨氣值活著啊！

您扣我工資無所謂，但能不能別搶我的怨氣來源？

李陽心里腹誹，但忽然靈光一閃，眼神開始發亮。

他壓下嘴角的壞笑，語氣變得異常“誠懇”：

“經理，您說得對！客戶是上帝，以后我一定罵不還口。對了，我還有個小建議——咱們可以搞個‘被客戶罵不還口員工獎’，您看我能不能入圍？”

孫強的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叮”的一聲，李陽腦海里傳來系統提示：“怨氣值+10。”

嘿，這不就開張了！

看來大清早的壞心情，也能換點小甜頭。

李陽心里暗喜，卻還不忘保持“真誠”的表情。

孫強怒氣值直接拉滿，手指顫抖著指向李陽：

“你是不想干了是吧？！”

李陽心里差點笑出聲：對不起，我真不是不想干，我只是想刷點怨氣值活命。

他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語氣誠懇：

“經理，您別生氣，我可是靠您鞭策才能成長啊！如果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服務行業還能有這么多學問！”

“叮！怨氣值+10+10......”

孫強的臉已經接近黑紫，指著門怒吼：

“滾出去！今天給我多跑幾單，把昨天的損失補回來！否則月底扣你獎金！”

“叮！怨氣值+50!”

李陽低著頭走出辦公室，嘴角卻悄悄揚了起來：

這怨氣值賺得，比我跑三單外賣都值！今天，真是個好運氣的開始啊……

......

一天的工作開始了。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李陽身上。

但對于李陽來說，陽光并沒有讓他的心情明媚多少。他拿著手機查看今天的第一單，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到門口后敲三次門，再喊‘送餐來了’？”

他盯著這條備注，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了什么中世紀的騎士傳說。這位客戶怎么這么講究，難不成住的是個隱秘古堡，還得提前敲響門環通報？

李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算了，奇葩客戶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他戴上頭盔，跨上電動車，啟動了他今天的“奇遇”之旅。

......

訂單顯示的地址是一個老舊的小區，李陽一進門口，就看到那位熟悉的胖保安正站在崗亭邊，表情嚴肅得像個即將審判逃犯的法官。

果不其然，還沒等李陽靠近，胖保安就揚了揚手，一聲喝令打斷了他前行的步伐：

“電動車不能進！規定你懂不懂？”

規定？

你們這些小區保安是不是一天輪班練嘴皮子，就為了堵我這個倒霉的外賣員？

李陽心里咆哮，卻還是皮笑肉不笑地解釋：

“師傅，我這就送個餐，耽誤不了幾分鐘。”

保安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不行！誰都不行！”

李陽深吸一口氣。

好家伙，我剛才那笑臉是真浪費了，這位大哥怕不是月薪靠懟人加績效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外賣箱，嘴里小聲嘟囔了一句：

“行吧，你攔住我，但你攔不住怨氣值。”

腦海里立刻響起系統的提示音：“叮！來自保安的怨氣值+20。”

哈哈哈，就這，還真賺了點情緒值，不虧。

李陽壓下滿肚子的吐槽，扛起外賣箱，轉身奔向樓道口。背后保安的目光像一座小山壓著他，但李陽不敢回頭，只能一路狂奔。

......

爬到五樓時，李陽已經氣喘吁吁，汗水從額頭滑進眼睛里，他抬手胡亂擦了一把，心里暗罵：

要不是這小區連電梯都沒有，誰愛來啊！

站在門前，他按照備注，咬牙敲了三次門，然后清了清嗓子，用剛剛跑得有些嘶啞的聲音喊了一句：

“送餐來了！”

門緩緩打開，一個抱著肥胖橘貓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皺著眉掃了李陽一眼，語氣冷得像冰窖：

“外賣怎么這么慢？貓都餓得生氣了。”

李陽愣了一下，看了看男人懷里的橘貓，那肥碩的身軀和懶洋洋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餓得生氣，更像是剛剛從軟墊上翻身起床的樣子。

貓生氣？貓咋不直接投訴我呢？

這一天跑的路，我是不是還得給貓磕個頭道歉？

合著我送餐不只是對人，還得對喵族服務周到。

李陽在心里瘋狂吐槽，臉上卻擠出一抹職業微笑：

“不好意思，真是耽誤了。下次我提前帶點貓糧給您家貓大人補補元氣。”

橘貓似乎感受到了一絲冒犯，懶洋洋地“喵”了一聲，配合得恰到好處。

“叮！來自奇葩客戶的怨氣值+10。”

有戲！

李陽心里忍不住偷樂，但表面依然一本正經：

“對了，我看橘貓容易發胖，下次順便給它帶一罐低卡健身餐，保證營養健康，您看怎么樣？”

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橘貓扭頭看了看主人，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小子在罵我胖，你怎么不懟他？”

中年男人顯然沒想到一個外賣員會拐著彎“教訓”他家的貓。

他抱緊橘貓，語氣生硬地回了一句：

“下次注意點，別再讓貓等急了。”

李陽看著男人抱著貓轉身的背影，忍不住心里吐槽：

您這是讓我下次直接給貓帶上心理輔導套餐嗎？要不加個貓抓板套餐，這樣人貓和諧、心情舒暢？

“叮！來自奇葩客戶的怨氣值+50!”

李陽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外賣箱，心里一陣感慨：

雖然累得像條狗，但怨氣值倒是穩穩到手。看來，奇葩客戶是隱藏的寶藏啊！

......

這一整天，李陽一直在穿梭于各個小區，電動車輪胎快被磨平，腿酸得像是灌了鉛。他疲憊不堪地回到站點，把外賣箱重重地往地上一放，癱坐在椅子上。

系統界面彈了出來，冰冷的機械音隨之響起：

“今日怨氣值統計：總計+620。完成任務，宿主獲得獎勵：隨機驚喜×1。”

李陽點開界面，結果看到系統的提示：

“明日驚喜即將解鎖，敬請期待。”

他盯著屏幕，腦袋一沉：

驚喜？您老人家大晚上還玩懸念，這是想直接把我嚇睡不著吧！

李陽揉著發酸的腿，嘆了口氣：

希望明天能少點“精彩”吧。

畢竟，我的人生已經夠累了，再刺激下去，怕是直接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