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夜孤星

寒風刺骨，雪花像無聲的刀片，切割著天地間一切的生機。葉寒風蜷縮在冰冷的井底，雙手緊緊抱著母親塞進他懷中的劍，顫抖的雙唇不住地咬著自己的手背，拼命忍住哭聲。他必須安靜，外面還有殺手在搜尋漏網之魚。

從井口透下的光很暗，但借著殘月的微芒，他仍能看見井壁上不斷流淌下的血水。那是父親的血，兄長的血，甚至是年幼的妹妹的血。他想大聲喊出來，想沖出去拼命，可父親臨死前的低語回蕩在他耳邊：“活下去，藏好劍，別讓他們找到你。”

外面傳來腳步聲，混雜著冰雪被踩碎的聲音和冷厲的喝問。那聲音每一字都像刀子割進寒風的心里：“找到那個小畜生了嗎？他爹藏了東西，定是給他了！”

寒風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他知道，若被發現，不僅自己會死，父親拼死藏下的秘密也會隨之消失。他緊緊抓住手中的劍，心中反復念著父親的囑托，卻壓不住胸中翻滾的恐懼與恨意。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過了許久，外面的腳步聲終于漸漸遠去，寒風慢慢抬起頭，雙手撐著冰冷的井壁，努力爬了上去。井外的世界一片死寂，只有寒風尖利的風聲在廢墟間回蕩。他跪在地上，望著滿地的尸體，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父親寬厚的身軀倒在門前，母親緊抱著妹妹的尸體，臉上依舊帶著不舍與悲痛的神情。

寒風跪爬到母親身邊，手撫過母親冰冷的面頰，喃喃道：“娘，寒風沒用，救不了你們……”他渾身顫抖，抱緊母親的尸體，將臉埋進母親的胸口，眼淚洇濕了破爛的衣襟。

哭聲尚未平息，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的低沉馬蹄聲，夾雜著刺耳的哨音。他猛地抬起頭，視線落在尸體間的劍刃上，月光下，一抹鮮血仍未完全干涸。仇恨在他心中翻涌，如同寒冬的野火，燒得他眼中再無恐懼。他咬緊牙關，強忍悲痛，將母親輕輕放下，轉身撿起父親身旁的短劍，將劍綁在身后，又小心藏好母親交給他的那柄長劍，朝后山爬去。

山間的小路崎嶇難行，雪地深淺不一，寒風的腳步踉蹌，他的鞋早已在逃亡中破損，腳底被凍得麻木，雙手也因握劍而布滿血痕。他卻不覺疼痛，只是不斷回頭張望，確認追兵是否靠近。天色逐漸暗了下去，直到一片墨色吞噬了山間的白雪。

他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終倒在哪片山林中。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一堆火焰的熱氣包裹著，鼻端傳來濃烈的藥草味。他睜開眼，視線模糊，隱約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正低頭撥弄火堆，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你醒了？”老者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小鬼，命大得很嘛。這荒山野嶺凍死的野狗不知多少，你居然撐下來了。”

寒風一時間沒有答話，眼睛死死盯著對方手中的短刀，下意識地將手伸向懷里的劍。老者察覺他的動作，隨意一笑：“別緊張，我若想殺你，你早死了。”

寒風仍不放松警惕，盯著老者的雙眼問：“為什么救我？”

“不過是手癢，順手而已。”老者嗤笑一聲，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過，看你那眼神，倒不像個普通的流浪小子。說說吧，你手里藏了什么寶貝？”

寒風緊咬牙關，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老者見狀，不再多問，只是拿起手邊的一碗熱湯遞給他：“不說就算了，喝點東西恢復體力。看樣子，你的麻煩還不小。”

寒風接過湯碗，卻沒有立刻喝。他端著碗，眼神復雜地看著面前這個邋遢的老人，心中隱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很久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了，甚至連自己為何會產生信任的念頭都不清楚。他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老人哈哈一笑：“小鬼，命不該絕就好。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吧，反正我也一個人無聊，帶個徒弟解解悶。”

寒風抬頭看著他，喉嚨發緊，最終只吐出一個字：“好。”

山林間風聲呼嘯，火光映在老者和少年的臉上，像極了江湖深處的某種宿命。

葉寒風隨謝孤鴻行走江湖的第一天便明白，這個看似邋遢的老人絕不簡單。

謝孤鴻在各個小鎮中游走，行蹤飄忽不定。他帶著寒風避開大路，穿梭在小徑與山林之間，似乎刻意躲避某些人。雖然老人從未說明緣由，但寒風能察覺到，每次謝孤鴻經過人多的地方時，眼神中總會流露出一絲警惕，甚至偶爾會露出復雜的冷笑。

謝孤鴻也并不急于傳授寒風武功，而是讓他每天背著一袋沉重的石頭行走，還要求他練習用刀劈柴、用棍打水。寒風雖然不明白這些訓練的意義，但對這個救了自己性命的老人，他沒有半分怨言，只是咬牙堅持。

一天傍晚，寒風氣喘吁吁地背著石袋歸來，將袋子重重丟在地上，抬頭時，卻見謝孤鴻站在遠處，正冷冷地看著他。謝孤鴻手里握著一根干枯的竹枝，隨意地敲打著地面，聲音低沉而冷漠：“我救你，不是為了養廢物的。你這樣軟弱無能，怎么去報仇？”

寒風猛地抬起頭，眼中迸發出一絲怒火。他咬緊牙關，沒有爭辯，只是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石袋，再一次背上，繼續向山上走去。

謝孤鴻站在原地，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少年隱沒在暮色中，他才低聲喃喃道：“不知你這一腔執念，能不能撐到最后……”

夜晚的山林寂靜而寒冷，寒風點燃了篝火，坐在火邊擦拭手中的長劍。這柄劍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也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他的目光落在劍身上，心中滿是困惑：父親死前讓他守護這柄劍，可它真的能改變什么？

謝孤鴻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劍上，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這柄劍對你很重要？”

寒風點點頭，卻沒有答話。

“你知道它是什么來歷嗎？”謝孤鴻隨意問道。

寒風微微皺眉，低聲道：“是父親的劍，他讓我好好守著……”

謝孤鴻“嘖”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你父親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惜，太過迂腐。他手中握著這東西，卻從來不知道它真正的價值。小子，這柄劍的秘密，足夠讓整個江湖為之血流成河。”

寒風怔住了，他盯著謝孤鴻，眼中滿是疑惑和震驚：“你是說……我父親的死，與這柄劍有關？”

謝孤鴻緩緩點頭，聲音低沉：“不僅如此，你家滅門也是因為它。江湖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名門大派，而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野心家。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一個傳說中的秘密——《天隱殘卷》。”

寒風的手指微微顫抖，握劍的手緊了幾分：“我聽過它的名字……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謝孤鴻的目光沉了下來，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天隱殘卷》是一部記載著絕世武功的秘笈，但它并不完整。傳說，得到完整的秘笈者，不僅能練成絕世武功，還能解開隱藏在江湖百年的秘密……至于這個秘密是什么，沒有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殘卷的出現，意味著腥風血雨。”

寒風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那我的劍……和秘笈有關系？”

謝孤鴻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劍柄：“你父親藏了一件重要的東西，就在劍柄之中。只是，這東西一旦暴露，不僅會讓你身陷絕境，還會給整個江湖帶來浩劫。”

寒風沉默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父親臨死前的畫面，以及那句“藏好劍，別讓他們找到你”。他攥緊了劍，眼中燃起了一抹決絕的光：“我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它。我會保護它，用它為我家人報仇。”

謝孤鴻冷笑一聲：“保護？就憑你現在這點本事？小子，江湖不是靠仇恨就能活下去的。”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轉身走向遠處的黑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話：“想報仇，就得先學會怎么活下來。”

寒風的目光隨著謝孤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劍，心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守護這柄劍，也不知道父親到底將他卷入了一個怎樣的漩渦。但他清楚一點：他絕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篝火漸漸熄滅，夜風呼嘯，吹亂了少年的發絲。他抬起頭，看向夜空，喃喃道：“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葉寒風的日子在無休止的苦練與奔波中繼續。謝孤鴻對他的要求越來越苛刻，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白日，他要背著石袋行走山間，還要用粗重的木劍對抗謝孤鴻一次又一次的突然襲擊；夜晚，他跪在地上，用樹枝描繪劍法的軌跡，直到雙手滿是血痕才能入睡。

這樣的訓練，讓寒風的身體逐漸強韌起來，但同時也讓他感受到江湖的殘酷。一日，他忍不住問謝孤鴻：“練了這么久，你到底要教我什么？”

謝孤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回答：“教你怎么活下去。你以為靠仇恨能贏？你以為學幾招劍法就能復仇？天真。”

寒風咬緊牙關，抬起頭直視謝孤鴻的目光：“那你為什么救我？如果我真的這么不堪，為什么還要帶著我？”

謝孤鴻沉默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他將手中竹杖輕輕插進地面，聲音低沉：“因為我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像你這樣的人，命運只有兩條路：要么死，要么殺盡所有敵人，最后變成怪物。”

寒風被這句話震住了。他看著謝孤鴻那雙深邃的眼睛，心中隱隱感到，眼前的老人也許背負著他難以想象的秘密，但他沒有再追問，只是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樣的訓練日復一日，直到一個雨夜，一切被突如其來的刺客打破。

雨水傾盆而下，將整個山林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寒風剛結束一天的訓練，疲憊地靠在樹下喘息。謝孤鴻正在一旁烤著幾只獵來的野兔，火光將他的臉映得朦朧而深邃。

就在這時，遠處的黑暗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謝孤鴻猛地抬頭，眼神瞬間變得如鷹般銳利。他丟下手中的野兔，沉聲道：“有殺氣。”

寒風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樹叢間傳來破風聲，一支黑色的短箭直直射向他的胸口！他本能地側身避開，但箭尖仍擦破了他的衣襟，釘在身后的樹干上，發出“嗖”的一聲悶響。

“躲開！”謝孤鴻大喝一聲，伸手抓住寒風，將他狠狠推到一旁。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樹影中掠出，長劍寒光四射，直刺謝孤鴻。

謝孤鴻冷哼一聲，反手拔出腰間的短刀，與對方硬碰一記。刀劍交擊，火星四濺，刺客身法極快，動作凌厲無比，每一招都直指要害。然而謝孤鴻的身手卻更為老辣，他步伐看似漫不經心，卻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刺客的殺招，并在對方露出破綻時迅速反擊。

寒風眼睜睜看著兩人交手，握緊了手中的劍。他很想沖上去幫忙，但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只會拖累謝孤鴻。

然而，刺客并不只有一人。就在謝孤鴻與那黑衣人纏斗之際，另一道身影從寒風身后掠出，手中匕首直刺他的后心！

寒風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他拼命揮劍去擋，卻因力氣不足被對方震退數步，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黑衣人得勢不饒人，抬腳踢飛了寒風的劍，匕首帶著森冷的寒光直刺他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謝孤鴻一聲厲喝，手中短刀脫手飛出，瞬間穿透了黑衣人的喉嚨。黑衣人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雨水中。

謝孤鴻喘著氣收回短刀，眼神冰冷地掃視四周。他將寒風拉起來，低聲道：“準備戰斗，他們是沖你來的。”

寒風怔住了：“沖我？”

謝孤鴻冷笑一聲：“他們盯上的是你的劍，蠢小子！”

話音未落，又有三名黑衣人從不同方向圍了過來。他們身法詭異，腳步輕得如同幽靈，手中兵器散發著森然寒氣。寒風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與謝孤鴻并肩而立。

“冷靜，用心看，不要亂揮。”謝孤鴻低聲說道，語氣比平時更加嚴肅。

黑衣人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反應，三人同時出手，攻向兩人。寒風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按照謝孤鴻平日教的身法躲閃，每一劍都拼盡全力去擋。但他畢竟經驗不足，很快被逼得節節后退，手臂也被劃出幾道血口。

謝孤鴻則獨自對付兩名刺客，他的刀法狠辣精準，每一刀都帶著毫不留情的殺意，逼得兩名刺客疲于應對。可他畢竟年邁，體力漸漸不支，幾次險些被刺客的長劍劃中。

寒風見狀，強忍著手臂的疼痛，猛地撲向其中一名刺客，用盡全力揮劍斬向對方的后背。刺客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劍刃刺穿了肩膀，發出一聲悶哼，踉蹌后退。

謝孤鴻抓住這個機會，手起刀落，將另一名刺客的喉嚨割開。最后一名刺客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謝孤鴻隨手扔出的石子擊中后腦，倒地不起。

戰斗結束，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拍打著地面，混合著血水，滲入泥土之中。寒風氣喘吁吁地靠在樹上，握劍的手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不止。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倒下的尸體上，第一次感受到殺人的沉重。

謝孤鴻沒有多說什么，他從尸體上翻找出一塊刻有“龍淵”二字的腰牌，丟到寒風面前：“看清楚，他們是你的仇人。”

寒風怔怔地看著那塊腰牌，胸口的恨意如火般燃燒。他咬緊牙關，低聲道：“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謝孤鴻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好，但下次你要學會獨自面對。”

雨夜過后，山林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但葉寒風的內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他將那塊刻著“龍淵”二字的腰牌小心收好，藏在貼身的衣襟里。每次觸碰到它，恨意便如同烈火焚燒他的心，他知道，這是父母血仇的線索，他必須抓住一切機會深入追查。

謝孤鴻對那晚的事只字未提，但訓練的強度卻大大增加。他不再只是教寒風基礎的步法和劍術，而是讓他開始練習如何在實戰中殺人。他拋出竹竿，命寒風用劍劈砍；他用樹枝刺向寒風的要害，逼他學會避開致命的攻擊。寒風的體力和反應能力日益增長，但他也越來越明白，江湖并非簡單的善惡之爭，而是一場每時每刻都必須拼命的修羅場。

一天清晨，謝孤鴻突然將他叫到山巔的一塊巨石前。山風呼嘯，帶著清冷的濕氣，將寒風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他站在謝孤鴻身后，等待著對方開口，卻見謝孤鴻背對著他，雙手背在身后，眼神遙望著山下的廣闊天地，半晌沒有言語。

“寒風，”謝孤鴻終于開口，語氣罕見地帶著幾分沉重，“你以為，復仇是件容易的事嗎？”

寒風一愣，隨即握緊了劍，語氣堅定：“不管多難，我都會做到。”

謝孤鴻轉過身，目光冷冷地落在寒風的臉上，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鋒利。他冷笑道：“很好。可我問你，你為了復仇，能放棄多少？名聲？性命？還是……感情？”

寒風被他的話問得一滯，他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咬牙道：“如果可以為家人報仇，我什么都可以放棄。”

謝孤鴻搖了搖頭，笑容里滿是冷意：“小子，話說得倒是好聽，可當你真要做出選擇時，你會發現，有些東西，你根本放不下。”

寒風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困惑和倔強：“師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謝孤鴻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說不清的哀傷。他緩緩走到寒風面前，抬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語氣低沉：“記住我的話。仇恨能讓你變強，但也能讓你失去一切。若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成了和仇人一樣的人，問問你自己，復仇是否還有意義。”

寒風聽得愣住了，他沒有再反駁，只是將謝孤鴻的話默默記在心底。他不明白謝孤鴻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但他隱約感到，這個江湖比他想象中更加殘酷。

幾天后，謝孤鴻宣布，他們的山中隱居生活將告一段落。寒風的武藝已經初步成型，必須下山親歷江湖，才能真正成長。他們收拾簡單的行囊，翻過山林的最后一道屏障，走向遠處的煙火人間。

江湖，葉寒風來了。

兩人來到第一個城鎮時，正逢集市，街頭熱鬧非凡。叫賣聲、吆喝聲、孩童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江湖表面的一片繁華。寒風跟在謝孤鴻身后，像個局促的少年一般四處打量。

“別愣著，去那邊買些干糧和水。”謝孤鴻朝不遠處的小攤指了指，丟給他幾枚銅錢。寒風點頭，快步走向攤販，卻在接近時，感到一種莫名的目光從人群中盯住了他。

寒風放慢了腳步，手悄然握上劍柄，眼神掃過周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匆匆買好干糧，轉身回到謝孤鴻身邊。

“有人盯上我們了。”謝孤鴻一邊咀嚼干糧，一邊淡淡說道，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人群。

寒風一愣，低聲問：“是誰？”

謝孤鴻嗤笑一聲：“還能是誰？龍淵劍派那群瘋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沒過多久，幾名身著青衣的男子出現在街頭。他們腰佩長劍，目光陰鷙，行動間流露出凌厲的殺意。謝孤鴻輕輕拍了拍寒風的肩膀：“別慌，跟著我。”

兩人避開主路，繞進了巷子，想要悄然離開。然而，青衣人卻像早已預料到他們的路線一般，早早地封死了出口。為首的一人手持長劍，冷笑著開口：“謝孤鴻，聽聞你在山中隱居多年，今日竟然帶了個小崽子下山。莫非，他就是傳聞中的葉寒風？”

寒風聽到自己的名字被說出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他猛地拔出長劍，橫擋在身前，怒目而視：“你們殺了我的家人，現在還想取我的命？”

為首的青衣人大笑一聲：“葉家滅門確實是我們龍淵派所為，但你父親本該死，他藏了不屬于他的東西。”

寒風聽到這句話，胸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他低吼一聲，提劍沖向對方，卻被謝孤鴻一把拉住。

“冷靜！別亂來！”謝孤鴻沉聲說道，隨即將寒風擋在身后，目光如刀般掃過青衣人：“想動他，先問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青衣人冷哼一聲，拔劍而出：“那就試試吧！”

一場惡戰就此爆發，巷子中劍光如電，殺氣沖天，寒風再次感受到江湖的殘酷。而這一次，他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