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被打斷,妖力直接沖向五臟六腑,藤御和江錦見硬生生嘔出好大一口血,周身氣息萎靡,直接昏死過去。
金岷和金峰二人聽到身后傳來好大的動靜,試探地問道:“族長,可是需要我們做些什么嗎?”
重俞說到:“你們過來。”
聽到傳喚的二人轉身回到重俞身后,便看到氣息奄奄的藤御江錦見二人,以為族長真將人打死了,兄弟倆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重俞沒好氣地說道:“他們沒死,想自爆被我攔下了。你們兩個,往后每天輪流往水里加散靈散,量大些,免得還有力氣尋死;再給他們一天送一頓飯,死不了就行,往后還有大用處呢,現在想死沒這么容易?!?
金峰二人點頭應是,隨后三人便離開水牢了。
*
十日后,蛇魅兩族交界處——
澇水山作為兩族分界標志,其實是一片遼闊的山脈,山巒起伏,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山水畫,山峰遠近交錯,倚天而立,山腰處氤氳著清淡的云霧,正隨風流轉、升騰。山脈之間還有一條三丈寬的河流,流水湍急,卻又無比清澈,自西邊的雪山而始,流向蛇族地界。千年前這條河每年雨季都會使蛇、魅兩族引發洪澇災害,所以給這條河命名澇水河,這片山則為澇水山。
數百年前兩族合力沿著澇水山周圍修了條大路,雖然繞著山走需要十多日,卻比橫跨山脈的七八日要安全許多。
這十日里他們四人日夜趕路,除了必要的吃飯休息之外,幾乎片刻都不敢停歇,鳥族追兵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蛇族現狀如何他們都不知曉,新任族長照理說應該已經繼任,但這一路走來卻沒聽到半點風聲,還有外祖家現在怎么樣了也不知道,他們曾合力施展通訊秘法卻無半點回信,也不知他們是否安然。
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趕緊回到蛇族,哪怕澇水山兇險萬分他們也得跨過去!
此時此刻,天氣正好,金色的陽光照在四人身上,他們剛服了藥,現下盤膝打坐,運功療傷。
一刻鐘后,四人呼出一口氣,紛紛睜開眼睛站起來。
“姐姐,我們是走這條大道還是橫穿澇水山呀?”藤漫泠問向藤蘊黎。
藤謹辭說到:“我們體內的妖力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橫穿澇水山的風險還是太大了,一旦途中有什么變故,我們可能全都搭進去了,還是走大道吧?!?
藤燕枝也思索了一下,隨后說到:“確實,走大道我們最快要十二日,但是進了澇水山,最安全的情況下也要七日,那護山妖獸不知藏匿在何處,一旦碰上,憑我們現在的狀況可應付不了啊?!?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藤蘊黎身上,她思索了一瞬,點頭,“好,我們就走大道回蛇族,但是要快些,不知外祖他們怎么樣了。”
“好!”
大路是沿著澇水河修建的,沿途依山傍水,倒也增添了幾分意趣。
是夜,一處林子里——
藤謹辭和藤燕枝獵了幾只野雉和魚,藤蘊黎和藤漫泠去找了附近樹上的野果,四人吃飽喝足后例行調息之際,一陣微風拂過。
嘩啦啦——
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
幾乎是下一瞬,藤蘊黎揮袖將地上的火堆熄滅處理掉,隨后帶著藤漫泠閃身離開原地,藤謹辭和藤燕枝幾個跳躍便竄上旁邊的樹上,豎瞳立時出現。
墨色的瞳孔里倒映著千米之外一大片成群結隊的鳥兒,它們自東方急速飛來,如一團濃郁的烏云,黑黢黢的一片,似乎還能聽到它們飛行時的聲音,令人感到不安。
“這里待不得了,應該是鳥族派人來追我們了?!碧僦斵o化作蛇形盤在樹枝上,這時候人形目標太大,太容易被發現了。
遠處的鳥群越飛越近,從最開始的一大片逐漸分散成五只一隊,進入密林細細尋找起來。
他們現在所在的林子不是很大,但好在這地方這時節的樹葉尚未落完,還能有個藏身之處,不過如果不趕緊離開,被找到是遲早的事。
四人化作蛇形,湊在一起,盡量將身形控制到最小,于是,出現了四條半指粗細、一掌長的小蛇,跟地龍頗為相似。
鳥群離這還有些距離,現在往蛇族方向走保不齊就被發現了,后退出了林子說不定還能搏一把。
藤蘊黎思索一番,圓乎乎的蛇腦袋一晃一晃的,“那群鳥離我們還挺遠,我們一會兒往北出了林子,從澇水河回蛇族。咱們都會水,順著水流和魚群一起游回去,應該不會被發現?!?
藤燕枝的黑腦袋一點一點的:“可行,在水里他們看不見我們,更何況我們現在比地龍可大不了多少,出了林子之后再施一個隱身術,保管他們找不到我們!”
藤謹辭自是沒有意見,只不過他看了自己和兩個妹妹這扎眼的顏色,提了一嘴:“二弟倒是還好,不過我們三個還是換個顏色為好,我們太惹眼了。”
藤蘊黎這才想起來他們兄妹四人蛇形的顏色各不相同,她是輕紫色帶黃色花紋,大哥是翠綠色,二哥黑色帶藍色條紋,小妹是粉色帶白色花紋,就這樣從周圍漆黑的環境爬行而過,著實是有些顯眼了。
于是四人各自給自己施了個障眼法,變作一條條黑突突的小蛇,趁著夜色漆黑鳥族還沒過來,趕緊往北邊爬去。
一路上四條小蛇靠樹枝、落葉來隱藏身形,動作極輕,生怕被鳥族的人聽到。
身后鳥群扇動翅膀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它們也越來越近,正好找到先前他們待過的地方。
“前面有發現!”呼啦啦一陣聲響,許多鳥兒往前方不遠處的樹下飛去。
此時月上中天,四人借著樹木和野草的遮擋已經到了河邊,湍急的河流在夜色下依舊流淌著,他們和鳥群的距離不過半里,飛過來不過頃刻之間。
身后的鳥群里,有幾人變作人形觀察這處,地上的火堆雖然被處理了,卻遺留了一些黑色的灰燼,其中一人伸手查探,感受到還有一絲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