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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達爾港解剖室·案發后2小時
林雪的解剖刀懸在尸體胸腔上方三厘米處。防爆玻璃外的海風報警器突然尖嘯,震得無影燈管在鋼化玻璃上投下蛛網狀陰影。她透過防護面罩凝視死者腹腔:青銅沙漏的齒輪咬合處泛著詭異的藍光,就像阿拉伯海底的夜光藻。
“準備液態氮冷凍。“她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在解剖室激起金屬質感的回響。當-196℃的白霧包裹住尸體時,沙漏表面的銅銹開始剝落,露出蝕刻的俾路支星圖。助手遞來的光譜儀突然發出蜂鳴,林雪看著顯示屏上跳動的鈦元素峰值,指尖微微發顫——這具三百年前的航海沙漏,正在散發21世紀的軍工級金屬氣息。
隔壁觀察室里,陳昊的虹膜倒映著全息投影。七十二粒納米沙晶在空氣中旋轉,每一粒都承載著死者視網膜最后的成像。當AI開始解析瞳孔收縮軌跡時,他忽然注意到某個沙粒的旋轉軸心偏移了0.5度——這是人類在極度恐懼時才會產生的視覺震顫。
“死者最后看到的不是人臉。“他的手指穿透全息影像,沙粒在指尖聚集成模糊的輪廓,“是某種正在運轉的精密儀器,帶有環狀散熱孔和......“突然響起的破門聲打斷了分析,阿米爾警長的駝色長袍挾帶著咸腥海風卷入室內。
“你們不該碰那個沙漏。“警長布滿老繭的手指按在防爆玻璃上,銅制腰牌與玻璃摩擦發出刺耳聲響。陳昊注意到他左手中指有圈蒼白的戒痕,與右手握槍的繭子形成微妙對稱。
解剖室突然傳來機械運轉的咔嗒聲。林雪看著冷凍狀態的沙漏自動翻轉,金色流沙無視物理法則開始墜落。她的瞳孔突然收縮——在沙漏底部,有個肉眼難辨的卍字符正在逆時針旋轉。
“不是七十二小時。“她抓起通訊器喊道,“這是反重力沙漏,實際流速快了1.32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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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小學·案發前48小時
薩米婭的手指深深插進沙灘。潮水漫過腳踝時,二十三個孩子圍成的圓圈正在縮小。這是父親教她的古老游戲:用潮汐軌跡預測沙畫圖案。當第一顆星斗亮起時,她的掌心突然觸到堅硬物體。
“老師,這是什么?“混血男孩阿里舉起沾滿沙粒的金屬片。薩米婭接過時,指腹被鋒利的邊緣割破,血珠滴在蝕刻的船錨圖案上——正是父親船隊徽章缺失的那一角。
夜潮聲里突然混入駱駝銅鈴。薩米婭抬頭看見防波堤上有黑影晃動,那人手中的青銅沙漏在月光下泛著青苔般的色澤。她想呼喊,喉嚨卻被咸腥的海風灌滿。當鈴聲近到耳畔時,沙漏底部旋轉的卍字符已經印在視網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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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指揮車·案發后6小時
陳昊的袖扣在全息地圖上劃出一道血痕。納米沙晶組成的海岸線正在滲漏,每個浪涌都對應著兇手的心理波動峰值。“他在享受被追趕的樂趣。“陳昊敲擊著三維建模中的潮汐電站,“每次作案間隔正好是瓜達爾港的漲潮周期。“
林雪遞來的物證袋里裝著沙漏碎片,顯微鏡顯示內部有納米級的毛細管道。“這些管道在模仿人類血管結構。“她的指尖在全息屏上放大某個截面,“每隔三小時就會釋放微量四氧化三鐵。“
指揮車突然急剎。阿米爾警長拔槍的瞬間,陳昊看見他后頸處有串數字刺青——2017.12.13。這個日期在專家組接到的保密簡報里出現過:中巴聯合反恐行動中,某臥底警員家屬遇害之日。
“卡西姆的作坊就在前面。“警長的槍口微微下垂,月光照亮他長袍下擺的暗紅污漬,“但你們要做好準備,真正的匠人從不在月圓之夜......“
話音未落,爆炸聲震碎了車載屏幕。三百米外的手工坊騰起紫色火焰,那是鈦金屬燃燒特有的顏色。陳昊沖進火場時,灼熱的氣流中漂浮著帶編碼的灰燼——每片灰燼都精確地保持著等邊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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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組織據點·案發后8小時
蒙面男人將古蘭經第72頁浸入海水。羊皮紙上的經文遇水顯影,浮現出港口輸油管線的三維坐標。他身后的液晶屏正播放新聞:瓜達爾港宣布暫停所有油輪進出。
“中國專家比預期早了17小時。“他的手指劃過全息投影中的陳昊畫像,“不過正好趕上新月潮。“
密室墻壁突然翻轉,露出嵌滿青銅沙漏的機械墻。每個沙漏都連接著粗細不同的銅管,正在將阿拉伯海水泵入地下管網。當男人轉動中央的卍字符旋鈕時,所有沙漏同時翻轉,金色流沙開始吞噬倒計時。
魚缸里的錘頭鯊突然瘋狂撞擊玻璃。男人笑著撒了把血色飼料,看著GPS定位芯片在魚腹中閃爍。這些芯片三天前還藏在瓜達爾警局的配槍里——包括阿米爾警長那把老式左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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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地下管網·案發后10小時
林雪的激光筆在管壁上顫抖。銹蝕的閥門上留著新鮮的手印,掌紋間隙沾著納米沙晶。“兇手在這里調整過壓力閥。“她的檢測儀突然報警,“管道內壁附著的四氧化三鐵濃度超標三百倍。“
陳昊的戰術手電照見墻上的抓痕。五道平行痕跡中夾雜著沙粒,排列成標準的斐波那契螺旋。“這是強迫癥患者的心跳頻率。“他戴上光譜分析眼鏡,“兇手必須......“
阿米爾警長的驚呼從岔道傳來。在蛛網密布的輸油管盡頭,倒吊著第二具尸體。死者胸口的沙漏用鐵絲固定成傾斜15度,正是瓜達爾港的緯度。當林雪采集皮膚樣本時,突然發現死者耳后有道新月形疤痕——與她父親考古筆記里的圖騰完全一致。
海潮聲從管道深處涌來。陳昊看著全息地圖上跳動的紅點,終于明白沙漏倒計時意味著什么——每個受害者都是活體坐標,連成的直線正指向港口最深處的戰略油庫。
“下一具尸體將出現在漲潮最高點。“他砸開應急通道的門,“71小時后,整個阿拉伯海的鯊魚都會聞到原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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