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這位姑娘。”

才吃了幾口，一個陌生學長來到她的面前。

“你好，”張雨莉點頭，禮貌地回應著，同時打量著對方，眼前的少年，年紀大概17歲左右，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輕抿，五官猶如刀刻般深邃立體，身著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領口整齊，系著一條深藍色領帶，筆挺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出眾。她依然記得曾在學校見過這個人，想必是學生會的成員之一。

“不用拘束，我們曾經見過的，難道你不記得你曾經在校園里和周力他們“斗智斗勇”的事情了嗎？我跟燁旸、淼淼他們一樣，都是學生會的成員。”

他說著向張雨莉遞來一張名片，張雨莉接過一看，得知對方叫韓珩旭。

“學長好。”張雨莉放下筷子，鄭重地打了招呼。

“你剛才拿出來的作品，唐老看了很高興呢，”韓珩旭微笑道，“澍涵的父母是搞藝術的，常年與他的祖父母定居在國外，而他的外婆也去世了，公司的事務只有唐老處理，澍涵還一直很叛逆，作為一個老人，辛苦可想而知，要是叔叔阿姨能回來替唐老分擔一些工作就好了。”

她聽了有些驚訝，除了在家里開會，那次她接觸到的唐大爺都是在家泡茶靜心，還以為他是將公司的事都交給了管理層呢，沒想到他會那么忙。

韓珩旭望向大廳，此時曹澍涵送給外公的作品正放置在顯眼的地方，盡管畫面粗糙得搞笑，可唐大爺對它的喜歡卻絲毫不受影響，連帶旁人也順著他的心情對這幅作品各種夸贊。

“確實是很有意思的作品，不管好不好看，心意是傳達到了，你也花費了不少心血吧。”

“也還好，我只是提議，作品都是曹澍涵做的。”

“是嗎？可我覺得，”韓珩旭笑著嘆了口氣，“這跟澍涵那浮躁的作風太不符合了，如果不是你監督他。唐老怕是收不到這份禮物啊，不過只要唐老高興，我也替他高興。”

“其實我也挺意外，每次都覺得他肯定不干了，沒有想到他又能堅持了下來，但這次他表現真的很好。”張雨莉幫曹澍涵圓場，也不知道那家伙以前給人的印象到底有多差，看韓珩旭那意味深長的表情，真是一點兒也不相信作品是曹澍涵做的。

“他內心是尊敬爺爺的，就算沒有我，他也會給唐老準備禮物，那副衍紙雖說受到我的影響，但也包含了他的真心。”她盡量幫曹澍涵說話。

”你太謙虛了，你這么優秀的孩子，你的父母一定很驕傲。”

張雨莉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咳嗽了兩聲，拉了拉身旁李夢琪的衣服。

“給學長介紹一下，這是我閨蜜李夢琪。”接下來，兩人便相互握手表示客套。李夢琪在學校里被稱為“玫瑰少女”，氣質儀態極佳卻總是沉默內斂，韓珩旭對她們也是加大贊賞。

“對了，你們不是還有一位朋友嗎？為什么今天沒有一起來？你們年紀這么小就受到了櫻蘭的跳級邀請，一定是在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女孩吧，她叫什么名字？也許我還認識呢。”張雨莉頓時表情有些僵硬。李夢琪見張雨莉好半天也答不出關于王小璐的問題，心里又是尷尬，又是有一股不悅。

小璐暫時退出社團那又怎樣？就不能誠實告訴別人她心情不好所以才沒來參加酒宴嗎？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話吧。

“小璐最近比較忙，”李夢琪插進對話對韓珩旭說道，“她是個努力而要強的姑娘，我和雨莉都很欣賞她驕傲。”

張雨莉聽了明顯松了口氣，韓珩旭再度笑了：“你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孩。”

這次，李夢琪聽來不免覺得又是一番客套話，她并沒有從這個人的語氣中感到親近，盡管臉上掛著微笑，可那笑容好像是有那般的客氣而疏離，猜不透什么意思，看他和張雨莉交流，突然覺得論社交套路，她們根本就不是那些學長學姐的對手，非得和張雨莉這么交流，也許是這位學長因為唐大爺的關系，和她說話可真還沒有什么必要啊。

正無聊著，李夢琪遠遠看到曹澍涵向她走來。不由得心神一怔。

“夢琪，麻煩幫我把張雨莉叫過來。”

白科喜說著已經不客氣，沖上去抓住張雨莉的胳膊，大有她不老實跟著走就強托的架勢。

“干嘛？”

“你還好意思問我？”

“這不是好事嗎？唐老也高興，大家都對你刮目相看了。”兩個人走到外面，她覺得曹澍涵這個氣呼呼的樣子真是太莫名其妙，“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應該謝謝我啊。”

“你少自作主張，這不等于騙外公嗎？有什么高興的？”

“你沒把真相告訴唐老吧？”張雨莉瞪了瞪他。

“看外公那么高興，我怎么說的出口？”

“沒有就好，其實衍紙本來也是你自己做的，而且在你嫌麻煩一定要放棄的時候，不也是為了得到我的認可，為了恢復零用錢給他買生日禮物這個目標才堅持下來的嗎？所以并不算欺騙了他。”

聽她這么說，曹澍涵有些發愣，神色頗有些懷疑：“你真心這么想？”

“當然了。”張雨莉毫不猶豫，不管他平時的表現如何，這次的作品確實令她意外。要知道，一開始學校就沒有什么人對衍紙感興趣，甚至沒人聽過這項藝術。是她一次次堅持不懈的推廣，利用學生會的職務舉行各種活動，其中遇到最大的困難便是做衍紙過程中的枯燥和繁瑣，光是裁紙就很多人堅持不了，以曹澍涵的個性，他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嗯，那好吧，”曹澍涵看了看她，“下次不準自作主張，我明明……”正說著，他突然聲音頓住，望向身后，“燁旸，你怎么才到？”

張雨莉一愣，她難免好奇，下意識回頭望去，眼前站著一位有些眼熟的少年，他身穿一套藏青色的高級定制西裝，剪裁貼合他健碩的身形，線條流暢自然。內搭一件純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系著一條酒紅色的領帶，領帶夾上鑲嵌著細碎的鉆石，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猶如幽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總是帶著自信從容的微笑。

“對不起，因遇上堵車，淼淼還在路上呢，我先趕過來。”劉燁旸說道，伸手抱了曹澍涵一下，曹澍涵雖然一臉不情愿，卻難得一臉平靜從容地配合了他，看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很不錯。

“雨莉，”正好李夢琪也出來找張雨莉，卻碰巧在門口遇上了她，應了一聲。在李夢琪的視角里，今天的張雨莉穿著一條米白色的修身連衣裙，裙身簡約大方，領口處是精致的花瓣領設計，襯托出她修長的脖頸。裙擺呈魚尾狀微微散開，走動時，裙擺輕輕擺動，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腳踩一雙裸色的細跟高跟鞋，鞋跟的高度恰到好處，使她的身姿更加挺拔；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精致小手提包，整體造型優雅又時尚。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她的表情卻很僵硬，還瞪大了眼，完全不像平時的活潑大方。極少見到閨蜜這么氣勢洶洶的樣子，李夢琪多少有些傻眼，見張雨莉筆直向她走來時，她都有些害怕，也很茫然：干嘛這么生氣？我做錯什么了嗎？

等張雨莉走到面前，她才發現對方的目光并不是看著自己，而是在她的身后。順著視線望去，她看到的是曹澍涵和劉燁旸，不好的預感突然在心里浮現。李夢琪聽見張雨莉哼一聲：“哼，這不是我們的傲嬌副會長嗎？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