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京華城依舊沉浸在暴雨洗禮后的濕冷中。
張恒站在青云巷17號的門口,手中的手機屏幕仍停留在定位追蹤的界面。他眉頭緊鎖,目光如寒星。
這是一棟年代久遠的四層小樓,青磚黑瓦,鐵門斑駁。與整條巷子格格不入,卻又自成氣場。
“就是這里了。”他低聲道。
門未上鎖,他輕輕推開。
吱呀一聲,老舊的鐵門在沉默中發出刺耳聲響。
張恒緩步踏入,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他的手掌已搭在腰間,時刻準備拔槍。
四周一片寂靜,仿佛被抽空了聲息。樓道墻上貼著過時的通緝令和泛黃的標語,但在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張黑白并列的人像貼紙,一男一女。
他目光停駐數秒。
那女像,是他母親。
下一秒,他的指尖收緊。
“歡迎回來,張大少。”
樓上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帶著不緊不慢的輕蔑。
張恒抬頭,正對上一道站在樓梯口的人影,對方戴著老舊的防毒面具,披著深灰風衣。
“你是誰?”張恒冷聲問。
對方沒有回答,只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年輕而陰鷙的臉——張家旁系的一個熟面孔:張烈。
“你居然還活著。”張恒瞇起眼。
張烈笑了笑,走下樓:“你不該來這。”
張恒的聲音平靜:“我母親的遺物,為什么會被放在這間黑市情報據點?”
張烈看著他,忽然說:“那是你母親生前留下的安排,她比你想象得更清楚張家藏著多少毒。”
張恒一怔。
張烈語氣微冷:“這座小樓,名義上是死胡同,實際上是張家情報鏈的斷點之一。她臨死前留下的密碼指令,啟用了青云巷的情報‘清空模式’。”
張恒心頭微震:“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還愿意追查她當年死亡的真相,這里,就是第一道門。”張烈壓低聲音,“但你一旦進入,張家便不會再給你任何容身之地。”
張恒望著他,眼神如刀:“本來也沒打算要。”
兩人對峙片刻,張烈突然遞出一封牛皮紙信封。
“她留給你的。”
張恒接過信封,沉默打開。里面,是一張舊照,以及一張泛黃的收據。
收據上的字,赫然寫著:“精神創傷類藥品,受試人編號C-27。”
張恒看著那串編號,背脊陡然一寒。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經常服用的某種紅色膠囊,以及她無數次的夢中囈語:“別讓他們帶走恒兒……”
“你該明白了。”張烈低聲說,“她死前,遭受了遠超常人的精神折磨。”
“誰?”張恒的聲音冰冷。
“那張收據背后,是張煜父親那一系的人。”張烈吐出這個名字時,神色里多了一分厭惡。
張恒緩緩收起信封,目光冷峻。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張烈輕笑了一聲:“那你要準備好死一次。”
他轉身欲走,卻又頓住步伐:“順便提醒你,今晚張煜約你在‘星輝會所’見面。他說,有話當面講。”
張恒盯著他背影,聲音低沉:“他還真沉不住氣。”
張烈頓了一下,丟下一句話:“他也怕你找到了青云巷。”
門再次“吱呀”一聲關上。
只剩張恒一人,站在泛黃燈光下。
他抬起頭,望著墻上的那張黑白人像。母親的眼神溫柔,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
張恒低聲道:“我會替你找出真相。”
他握緊信封,轉身離開。
雨后的風帶著潮意,卻無法熄滅他胸中的怒火。
星輝會所的燈火已點亮,一場真正的對話與較量,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