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媽媽，是誰在我們的身體里

留下一道傷口

月亮一升起，我們就

漫起疼痛的潮汐

媽媽說，也許是上帝

我問上帝，為何在我的身體里

刺青，留下無數個月亮

還不允許，我們大聲提及

捂起耳朵，隔絕我們的呻吟

上帝說，因為我是男人

那些罪看著如此沉重——

別擔心，我們會為你扛下

而那不被看見的疼痛

理所當然由女人們分擔

我問月亮，我們應該如何

成為太陽，把留傳千年的經書燒成灰燼

不再讓我們的小女兒讀到其中任何一行

任何一個荒謬的偏旁

或者也許我們仍然做夜里的水

但要做那引力無可奈何的水

不被真理釘死在水中的水

成為瀑布，成為驚濤，成為激流

讓山川為我們毫不遮掩的哀鳴寸寸崩裂

讓河岸為我們擊碎礁石的前進節節退讓

月亮說，你，還有你們

已為這場戰斗流過太多太多的血

忍受過太多太多謀殺與叛變

勝利，其實早在你成為你們

圓滿被摘取，化作金色鐮刀的那一個夜晚

高高升起，于你們的頭頂

永恒地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