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聽見后院的許大茂和婁曉娥在吵架。
何雨柱不得不感嘆四合院的隔音真的很一般,夫妻倆此起彼伏的聲音交相輝映在一起,弄得人睡又睡不著,聽又聽不清,抓的人心里癢癢的。
許大茂好像是在怪婁曉娥不能生孩子,嗯,倒打一耙的男人,那婁曉娥和傻柱在一起可是一次就好。
隨著一陣鍋碗瓢盆碎裂的聲音,世界開始安靜下來。
還是婁曉娥率先發聲,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凄厲尖叫一聲:“滾啊……”
伴隨著關門的聲音,許大茂騎上了自己的二八大杠,率先離開了四合院,臨走時還不忘朝何雨柱家門口退口濃痰,婁曉娥也不甘示弱,慢人一步的的原因是她還要收拾東西。
四合院已經很久沒有發生如此激烈的家庭糾紛了,身為友愛大家庭的一員,一大媽和三大媽挺身而出,沖在最前線,輪流上陣力勸婁曉娥,希望她能以大局為重,以家庭為重,不要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謂是情深意切,句句在理,直入人心。
要是一般的姑娘現在就妥協了,失去婚姻的日子真不好過,可婁曉娥可是婁半城的獨女,不給許大茂當老婆還能回家當富家小姐。
緊接著就是賈張氏加入了隊伍,她決定用倫理綱常層面勸導婁曉娥,一開口就是男人是天,夫唱婦隨,還沒說兩句就收獲了一片白眼,尤其是婁曉娥瞪得最兇,這個院子的婦女有不少是受過教育的,馬上出手將賈張氏拖走了。
緊接著就是聾老太太出場,一大媽勸了半天,早就已經詞窮了,一共兩句話翻來覆去的說,根本勸不動鐵了心的婁曉娥,她一直在后悔自己怎么就沒有多上幾天夜校。所以看見聾老太太拄著拐杖趕來時簡直像遇見了救星,小眼睛都快要含淚了。
沒想到聾老太太抱著婁曉娥的肩膀,開口就說道:“離婚吧,我看就是許大茂不能生,冤枉我的好姑娘。”
“哇!”眼見有人這么懂她,婁曉娥當即撲進了聾老太太懷里大哭起來。
“老太太。”易中海愣住了。
一大媽眼淚還沒醞釀出來就被北風吹干了,此時也愣在了原地。
易中海默默的拉開聾老太太,不由分說就將她背回了家。
“這,這對嗎……”一大媽結結巴巴,趕緊扶住了失去支撐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婁曉娥。
一大媽懷疑聾老太太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這老太太平時不這樣啊,她難道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個道理嗎?
最終還是沒能將婁曉娥留下,她仿佛堅定了離婚的決心,臨走時還不忘拜托一大媽告知許大茂自己要和他離婚。
婁曉娥孤身一人提著行李走出四合院的大門,遠不如許大茂瀟灑。
眼見一場鬧劇落幕,四合院眾人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
何雨柱眼見沒了熱鬧就打算去上班,剛穿過垂花門,就看見了正在擦拭自行車的閻解成,此時閻埠貴正在閻解成背后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見兒子把自行車擦干凈,就推起來往外走。
何雨柱驚訝于這父子倆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父慈子孝。
好在,閻解成眼看著推上車要走的父親,趕忙喊道:“爸,你不是說今天車讓我用嗎?你這是干嘛,我還要帶于莉逛街去呢。”說著還不忘用力拉著自行車的后座。
閻埠貴慢條斯理的說道:“老大,你聽我說,我今天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去城外頭砸冰窟窿釣幾條魚,咱們全家都能受益。”一個一個掰開閻解成默默抗議的手指頭,邊走邊說:“你和于莉啊!還年輕,你們就去逛逛王府井,離這也不遠,腿著就去了,逛完還能逛逛大柵欄,就你們兩個,多浪漫啊!”
“誒!你~”
果然,三大爺還是三大爺。
閻解成氣鼓鼓的站在院里不知所措,這時于莉也從房間里出來跑到閻解成身邊,狠狠掐了兩把。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何雨柱還正在幸災樂禍,就被于莉的顏值吸引了,
少婦穿著寬松,散亂的鬢發隨意的垂落在古典精致的瓜子臉邊,四九城的嚴寒賜予她天然的腮紅,氣鼓鼓的表情更添幾分嬌俏。
偏偏又是少女新嫁,純真與嫵媚交織,交匯出一種獨有的魅力。
那種魅力,說不清,道不明,具體點就是:臥槽,閻解成,你真該死!
“傻柱,上班啊!”閻解成打了個招呼,看見何雨柱,于莉則是點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一句話不說,扭頭回屋了
眼見美女回屋,何雨柱應付道:“對啊!我可不像三大爺那么悠閑,還有閑心釣魚。”
“就是說啊!老釣魚老釣魚,這么久了我也沒看見魚腥味。”
閻解成擺擺手,心情無比郁悶。
看見三大爺釣魚,何雨柱心里也有些癢癢的,他前世沒事就去水庫釣魚,常去的水庫里起碼有一半的魚吃過他打的窩,只是收獲不多。話說這年頭商店只賣咸魚,想吃點新鮮的還真是不好找。
他在想能不能把這個愛好發揚光大,這年頭正是缺吃少穿的時候,普通工人每個月掙二十多,買斤豬肉就得八毛五,合著每個月就掙30斤肉,好在還能吃上商品糧,要是農民更慘。
現在有城市戶口就是鐵飯碗,秦淮如就因為自己是農村戶口,導致三個孩子都吃不上商品糧,還有賈張氏也是農村戶口,日子才過得緊,她全家要都是城市戶口,每個月吃喝不愁,再來十個孩子都養得起。
要是能釣上魚的話,除吃了肉還能賣給軋鋼廠食堂。
想到這里,何雨柱頓時沒了上班的心思,去了食堂找劉嵐一問,好在今天沒有領導請客,他交代了馬華幾句就準備學著閻埠貴去砸冰窟窿釣魚。
釣魚首先要考慮餌料和魚竿的問題,餌料還最好是帶點葷腥。
昨天一食堂倒是殺了一只豬,吃的那叫一個干凈,除了豬毛和豬糞全吃了,就連豬糞都被人要走了,沒辦法,就算剩下肉也不能拿去釣魚,太浪費了,何雨柱只能挑稠的提了一桶殺豬時候剩下的惡水。
魚竿也好解決,這么大的工廠找幾個干竹竿子還不好找,選了一個趁手的竹竿,大概三米多長,然后又用棉線和裁衣服用的大頭針自制了一把魚竿,還找材料做了線輪,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忙完這些費了不少功夫,他騎上劉嵐的自行車就往四九城外走,劉嵐眼看著何雨柱用他的自行車筐裝惡水,心疼的不行,可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何雨柱說釣上魚先讓她挑,她也想吃魚。
就這樣何雨柱左手持桿,右手拿把,風風火火的朝四九城外奔去。
……閻埠貴拎著魚竿,步履蹣跚的在冰面上艱難行走,今天在冰面上釣魚的人不少,他一連打了好幾個窟窿都一無所獲,好不容易釣了一條寸把長的小魚,也因為他貪心,想著用它釣更大的魚,結果連鉤帶餌被一條大魚拖走了,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特意走遠一些,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他選好地方,去岸邊找了一塊鵝軟石,用力往遠處砸去,可畢竟年齡太大,加上鵝軟石太滑,一下沒跟上手,砸在了自己腳下,冰面上出現了絲絲裂紋,一些水隨著裂紋往上涌。
閻埠貴一尋思在哪釣不是釣,當即就決定繼續砸開這里,可鵝軟石剛才彈飛了十幾米遠,他看冰碎的差不多了就自己剁了兩腳。
壞了。
閻埠貴兩腳踹穿了冰面,一瞬間的失神馬上被冰冷的河水拍醒,剛想求救就嗆了兩口水。他瞬間冷靜下來。
想他當年也是浪里白條,掉河里自己上去不就行了,喊什么救命。
閻埠貴借助河水的浮力就要往冰面上爬,幾次沒有成功。
此時身上穿的棉襖也越來越重,他是個文人,又不是武將,幾次不成功便徹底沒了力氣。
便開始大聲喊救命,可剛才看的清楚,就是這里沒人才來的。
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徹底慌了神。
他雖然每天被四合院眾人三大爺三大爺的叫,可他還不到五十歲啊,大兒子才剛結婚,連孫子都沒有抱上。
想他從小就是農民,靠著自己的努力當上了人民教師,可他也就一小學老師,每個月工資也就二十九塊五。
靠著這點錢,他養活了老婆,生了三子一女,各個都讓他們讀書識字,他給大兒子娶了四九城頂數漂亮的媳婦,他買了全院第一輛自行車。
他這一輩子,算是強過不少人,尤其是傻柱他爹何大清。
他的無奈,他的責任,塑造了他這斤斤計較的性格。
四合院里,有一個算一個,誰不說他摳,就連他的兒子都不能理解。可他不省下錢,家里三個男孩以后誰來管,就像何大清那樣,讓自己的兒子快三十還打著光棍。
也不知道他死后,誰幫老二老三說媳婦,他們的大哥有這擔當嗎?
不行,他不能死,老大那個貨,自己顧自己都夠嗆,他要死了這個家就毀了。
“救命啊~救命……”
“誰來救救我,我掉冰窟窿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