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就是惡人，惡人是不需要洗白的。

楚凝霜看著知道她為何要殺死楚蕭然后，兩眼淚汪汪的模樣忽然想起這句話。

楚凝霜拔劍，“你別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也難保我不會殺了你滅口。”

季無言被下了咒說不出話來，拼命搖頭。

“干嘛這幅表情，我會給你個痛快的。用不著這么害怕，實在不行，我給你先下曼陀羅粉末。”

季無言搖頭搖的更快。

“怕什么？你之前不還理直氣壯的說你是個為人糟糕嗎？連有毒的妖丹都敢搶死又有何懼？”

季無言不再搖頭，只是一屁股坐在塔前巨石之上，大口喘氣。

楚凝霜再次確保四下無人，提劍向前，“你已經找好死處了？確定就是這嗎？”

進入這次試煉還未死想要嘗試獲得機緣的修士幾乎都進去了，眼下正是個好機會。

不曾想下一刻季無言瘋了般躍過她往塔門直沖，不給她留一點思考反應的機會。

意識到被耍了，楚凝霜惱怒不已，提劍緊追。

“你最好不要亂跑，不然到時候就不是一劍的事情了！”

塔內一層空蕩蕩，頭頂懸掛著許多鐵籠，幾乎全都被打開，只有少數幾個里面還關著幾個向外掙扎伸手渾身纏著布條的怪人。

楚凝霜前腳剛踏入，那些怪人喘息著朝她望去，拼命搖動著鐵牢想從中出來。

“這是什么？”楚凝霜環顧四周，緩慢移動，“季無言那混蛋呢？”

01:“宿主小心，我感覺他們好像能夠出來。”

“出來。”楚凝霜蹙眉，“先前的尸體呢？”

鐵籠開了這么多，為何不見一丁點尸體。

“砰——”

楚凝霜霎時尋聲望去，是一具摔得四分五裂的尸首，血與肉塊混雜，撲鼻的氣味讓她胃酸翻涌。

“這是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又是幾道巨響。

下雨般，不斷有人從上方掉落。像是奇怪的游戲刷新地點，詭異而又荒誕惡心。

“發生了什么？”楚凝霜后退靠墻，那些人幾乎是瞬間摔落來不及反應，一點話都沒有留下來。

她望向塔頂中間，是四根巨柱架著的一頂大鐘。那些人就是從那片區域掉落。

他們是好不容易爬上了塔頂，結果因為某些原因從上空最頂層摔落了嗎？

可是——

他們不可能來不及反應御劍。

既然有實力爬上最頂層照理說不應該這么弱，沒有防備才是。

“啥愣著干什么，跑啊！”

手被人拉住，牽動著往前方木梯跑。

楚凝霜抬首，是季無言那張熟悉稚嫩的臉。

“是你，你怎么解除的咒？”

“拜托大小姐，這種時候了就不要關心那些小事情了吧？你不是會御劍嗎，快飛上去啊！”

季無言一腳踢開往上撲來的怪人，道:“御劍飛上去，快！”

前方木梯不知為何被人毀壞，邊緣處還有點點泛紅的火星。

楚凝霜喚劍而上，在準備飛向二樓時意外看到樓下的人影，心生懷疑。

季無言一臉嫌棄，“快上去，這里簡直是太奇怪了。”

楚凝霜率先落地，向他伸出手，“注意點。”

季無言:“當然——噗——”

他垂頭看向腹部插入的短劍，滿臉不可思議。臉扭曲變形，連帶著原本白皙修長的手也開始改變，長出白色的絨毛。

楚凝霜再次用力往前刺，拔出劃過他的脖子把他推向樓下。

“你演的太差，而且我相信我的能力。”

她抬手，一把燃燒著火焰的弓箭浮現在她手中。握住，拉弓，對著那道下落的軀體就是一箭。

側身躲過身后暗算之人的攻擊，同時楚凝霜抬腳就是一踢，趁對方要喚劍的剎那，率先拉弓出箭了結對方性命。

01狂贊，“宿主太酷了！”

楚凝霜勾唇，“那是當然，我可是打算好好活下去的。”

她視線掃向樓下，剛剛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像是片刻的幻覺。

楚凝霜:“奇怪，明明剛剛好像看到季無言那家伙在下面來著。人呢？躲哪去了。”

樓下現在一片混亂，沒摔成碎塊的人瘋了般開始互相撲食，啃咬。原先鐵籠里的怪人也全部跑出，參與這場殺戮。

不過他們并沒有持續糾纏，開始往樓梯這邊移動。在斷裂之處躍躍欲試。可怕的是，他們摔不死，掉落后毫發無損。

楚凝霜似乎明白這樓梯為何好端端被燒毀。做這件事的人真是有先見之明。

她轉身往二樓里走。既是機緣，她自然也要去試試看。

“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季無言，那真是天要護他，命不該絕。”

想到這，她氣得咬牙。

當時就不該猶豫，倘若果斷殺死他就不會留下禍患，陷入這種被動的局面。

往前，開始出現血漬與人的尸首。

楚凝霜深吸一口氣，繼續小心向前。

后面進塔撿漏是可以，但也不防止前面進入人有其它心思。專門設陷阱搶奪后來者的東西。

試煉試煉，人心何不是其中一項。

剛到拐角要轉彎，左側方的死尸突然詐尸，拎著個麻袋一躍而起。

楚凝霜回首就是一箭。

對方倒地不起。

她前去查看，不曾想那人猛然起身把麻袋從頭套下，系上繩子。

手法熟練，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常常干這種事情的人。

楚凝霜:“……”

真是囧大了。

01:“宿主怎么辦，快想想辦法啊！”

楚凝霜:“……”

她試著動了動，外面的人猛地一拍。疼得她齜牙咧嘴老實了。

01:“宿主，宿主你沒事吧。可不要死了啊，我的年薪獎還寄托在你的表現上呢宿主！”

楚凝霜:“……”

實在受不了腦海中系統的哭喊，她道:“放心，我有自己的節奏。等我出去就是一個手刀。”

話落，眼前一亮重獲光明。

她說到做到，抬手就是一個手刀。那人躲閃的快沒有被打中，只肩膀堪堪挨蹭。

楚凝霜:“糟了。”

性命難保！

那人沒想到楚凝霜會如此大膽。惱怒準備發泄怒火之際，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猝不及防僵在原地。

楚凝霜后退拉弓，箭尖對準目標的腦袋也是經不住愣在原地。

“大師兄，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