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進京結(jié)交眾權(quán)貴,胡雪巖幫左宗棠借洋款(1)

出將入相

光緒七年三月初七,胡雪巖終于踐約抵達北京。同行的有兩個洋人,一個是在華經(jīng)商多年,泰來洋行的經(jīng)理,德國人???;一個是英商匯豐銀行的代表凱密倫。

由于這年天氣格外冷,天津??谏形唇鈨觯院r是從陸路來的,浩浩蕩蕩十幾輛車,一進右安門,直投前門外草廠十條胡同阜康錢莊。為了接待東家,“大伙”汪惟賢十天以前就預(yù)備好了,車隊一到,胡雪巖與他的客人,還有古應(yīng)春與辦筆墨的楊師爺,被接入客廳,特為挑出來的四名伶俐的學(xué)徒,倒洗臉水倒茶,忙個不停。胡雪巖是汪惟賢親自照料,一面伺候,一面問訊旅況。

亂過一陣,坐定下來,胡雪巖貼身小廝之一的保福,捧著金水煙袋來為胡雪巖裝煙,同時悄聲說道:“張姨太已經(jīng)打發(fā)丫頭來催請了?!?

“現(xiàn)在哪里有工夫?”話中似嫌張姨娘不懂事。

保福不做聲,只望著屏風后面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搖一搖手,表示胡雪巖還不能進去——由南到北,通都大邑中,有阜康錢莊,就有胡雪巖的一處“行館”,大多有女主人,住在阜康后進的張姨娘,不甚得寵,所以胡雪巖有這種語氣。

“大先生,”汪惟賢來請示,“是用中菜,還是大菜?”緊接著又表功,“恐怕兩位外國客人吃不來中菜,特為跟文大人借了個做大菜的廚子,都預(yù)備好了。”

所謂“文大人”指的是刑部尚書文煜,他是正藍旗的滿州人,同治七年出任福州將軍。清兵入關(guān),在沖要之地設(shè)有駐防的將軍坐鎮(zhèn),其中福州將軍因為兼管閩海關(guān)之故,是有名的肥缺,文煜一干十年,宦囊極豐,有上百萬的款子,存在阜康。汪惟賢知道胡雪巖跟他是在福州的舊識,交情甚厚,所以不嫌冒昧,借了他從福州帶來的,會做大菜——西餐的廚子,來接待??伺c凱密倫。

既然預(yù)備好了,自然是吃大菜。胡雪巖本有些話要問汪惟賢,但因他也是主人的身份,按西洋規(guī)矩,與汪惟賢分坐長餐桌的兩端,不便交談。直到飯罷,兩洋客由阜康中會說英語的伙計陪著去觀光大柵欄以后,胡雪巖才能跟汪惟賢談?wù)隆?

正事中最要緊的一件,便是他此行的任務(wù)——跟左宗棠談一筆三四百萬兩銀子的借款。胡雪巖急于想知道的是,左宗棠入朝以后的境遇,“簾眷”是否仍如以前之隆,與兩王——掌樞的恭親王及光緒皇帝的生父醇親王的關(guān)系,以及在軍機中的地位等等,必須了解得清清楚楚,他才能決定哪些話可以說,哪些事不必談。

“我看左大人在京里頓不長的?!蓖粑┵t也是杭州人,跟東家打鄉(xiāng)談,“待不長”稱之為“頓不長”,使得胡雪巖大吃一驚。

“為啥頓不長?”

“還不是他的‘沃不爛、煮不熟’的老脾氣又發(fā)作了?!?

“沃不爛、煮不熟”也是杭州的俚語,有剛愎自用之意。接著,汪惟賢舉左宗棠在軍機處議俄約及“海防”一事,來支持他的看法。

原來新疆回亂一起,俄國以保僑為名,出兵占領(lǐng)了伊犁,揚言暫時接管,回亂一平,即當交還中國,及至左宗棠西征,先后克復(fù)烏魯木齊、吐魯番等重鎮(zhèn),天山南北路次第平靖,開始議及歸復(fù)伊犁,要求俄國實踐諾言,而俄國推三阻四,久假不歸的本意,逐漸暴露。于是左宗棠挾兵力以爭,相持不下,這樣到了光緒四年秋天,朝議決定循正式外交途徑以求了結(jié),特派左都御史崇厚為出使俄國欽差大臣,又賞內(nèi)大臣銜,為與俄議約的全權(quán)大臣,許他便宜行事。

這年臘月,崇厚取道法德兩國,抵達俄京圣彼得堡,立即與俄國外務(wù)部尚書格爾思展開談判。談了半年才定議,而且崇厚以“便宜行事”的“全權(quán)大臣”資格,在黑海附近的賴伐第亞,簽訂了《中俄返還伊犁條約》,內(nèi)容是割伊犁以西以南之地與俄;增開通商口岸多處;許俄人通商西安、漢中、漢口,以及松花江至伯都訥貿(mào)易自由。

消息傳回國內(nèi),輿論大嘩,痛責崇厚喪權(quán)辱國。而崇厚敢于訂此條約,是因為背后有兩個強有力的人在支持,一個是軍機大臣沈桂芬,他是朝中足以與“北派”領(lǐng)袖李鴻藻抗衡的“南派”領(lǐng)袖,深得兩宮太后的信任。一個是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以繼承曾國藩的衣缽標榜,在軍務(wù)與洋務(wù)兩方面的勢力,已根深蒂固,難以搖撼。在議約的半年中,崇厚隨時函商,獲得沈、李二人的同意,才敢放心簽約,而且未經(jīng)請旨,即啟程回國,留參贊邵友濂署理出使大臣。

沈桂芬、李鴻章雖都贊成伊犁條約而動機不同。沈桂芬是因為僵持的局面持續(xù),朝廷即不能不派重兵防守,左宗棠的洋債就不能不借,長此以往,浩繁的軍費會搞得民窮財盡,用心可說是委屈求全。

李鴻章就不同了,多少是有私心的,第一,如果中俄交惡而至于決裂,一旦開戰(zhàn),俄國出動海軍,必攻天津,身為北洋大臣的李鴻章,就不知道拿什么抵擋了;其次,左宗棠不斷借洋債擴充勢力,自非李鴻章所樂見,伊犁事件一結(jié)束,左宗棠班師還朝,那就無異解甲歸田了。

無奈崇厚的交涉辦得實在不高明,兩宮震怒,士林痛詆,連恭王與沈桂芬主持的總署——總理各國事務(wù)衙門行走的諸大臣,亦覺得過于委屈,有改議的必要。

于是朝命以出使俄國大臣崇厚不候諭旨,擅自啟程回國的罪名,開缺交部嚴加議處。所議的俄約,交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妥議具奏。這就是明朝的所謂“廷議”。

廷議的結(jié)果,崇厚所簽的條約,無一可許,兩宮因而召開“御前會議”,慈禧太后原想嚴辦崇厚,加以“翰林四諫”中的寶連與黃體芳,上奏力攻崇厚,而且語中侵及李鴻章與恭王,這一來,崇厚便免不了革職拿問,交刑部議罪,雖非鋃鐺入獄,而軟禁在刑部提牢司的“火房”中,這度日如年的況味,也就可想而知了。

此舉是抵觸《萬國公法》的,各國公使,群起抗議,但朝廷不為所動,一面派使英兼使法的欽差大臣、曾國藩的長子曾紀澤兼使俄,謀求改約;一面將崇厚定了“斬監(jiān)”的罪名。不過,朝廷亦并未放棄和平解決的意愿,備戰(zhàn)以外,由李鴻章策動英、法、德三國公使,出面調(diào)停,免了崇厚的死刑,但仍監(jiān)禁,然后曾紀澤才在光緒六年六月,由倫敦動身赴俄。

交涉開始之時不會順利,是可想而知的。幸而曾紀澤不愧名父之子,運用他對《萬國公法》的知識,出使的經(jīng)驗及關(guān)系,促請英、法駐俄公使的協(xié)助,在左宗棠到京的前兩天,與格爾思改定了約稿,伊犁收回,嘉峪通商,不明定可通至某處,松花江通航取消,只是賠償軍費增加四百萬盧布,共為九百萬。

當中俄關(guān)系緊張時,李鴻章提出“海防論”的主張,與左宗棠的“陸防論”針鋒相對。及至左宗棠到京入軍機,先議俄約,由于曾紀澤挽回利權(quán)之多,超過朝野的期望,左宗棠亦表示滿意,無甚爭執(zhí),后議李鴻章“海防”的計劃,他的話就多了,由海防談到陸防,一轉(zhuǎn)而為西陲的形勢,與他在新疆用兵的經(jīng)過,滔滔不絕,目無余子,軍機處只聽得他一個人又說又笑,“禮絕百僚”的恭王,默坐一兩個時辰,連句話都插不上。

“大先生你想,”汪惟賢說,“不要說恭王,哪個都吃不消他。恭王忍了又忍,忍到后來,索性要軍機章京把原折收了起來,不議了。”

“不議了?”胡雪巖詫異,“李合肥的海防,規(guī)模大得很呢!要開辦北洋艦隊、電報局,多少人等著吃這塊大肥肉,哪里就說說算數(shù),不議了?”

“喏,”汪惟賢放低了聲音說,“毛病就出在這里,不議不可以,要議又怕我們左大人獨講空話。那就只有調(diào)虎離了山再議。”

一聽這話,胡雪巖心冷了一半。原以為有左宗棠這樣一座靠山當大軍機,將來要借洋債,必然由他來主持,財源滾滾不絕。如今看樣子怕又要外放,自己的想法也就落空了。而且恭王似乎有些討厭左宗棠,此事頗為不妙,只不知醇王待他如何。

“醇王待他是好的。大先生曉得的,醇王是好武的一伙,左大人有這樣的戰(zhàn)功,拿他當個英雄看,所謂惺惺相惜,常常有往來,走得很近的。醇王還要請他到神機營去看操呢!”

“你說啥?”胡雪巖問道,“醇王請左大人到神機營看操?”

“是啊?!?

“你聽哪個說的?”

這話有不相信的意味,而且看得出來,胡雪巖很重視這件事,汪惟賢倒有些猜不透,只好據(jù)實作答。

“我是聽小軍機徐老爺說的?!蓖粑┵t又說,“左大人是正月底到京的,二月初醇親王就請他吃飯,逛太平湖新修好的花園,二月十幾又請,當面約他看操,左大人答應(yīng)了,一定去,不過日子沒有定。大先生這一來,大概要定日子了。”

胡雪巖越發(fā)不解,不過他并未立即發(fā)問,先想了一下,何以醇親王請左宗棠看操,先不能定日子,等他一來,才可以定日子呢?

想通了才問:“你這話是聽哪個說的,徐老爺?”

“不是他還有哪個?”

胡雪巖心想,“小軍機徐老爺”——軍機章京徐用儀,跟左宗棠的關(guān)系向來密切,左宗棠應(yīng)酬京官,一直都托他經(jīng)手,他要談到左宗棠,話都是靠得住的。

繼而轉(zhuǎn)念,一客不煩二主,自己有好些事何不也委托了徐用儀?于是立刻關(guān)照楊師爺寫了個帖子,請徐用儀“小酌”,特別注明“盼即命駕,俾聆教益”,另外撿了四樣杭州的名物,兩只方裕和的火腿,十把舒蓮記的檀香扇,四壇景陽觀的醬菜,還有胡慶余堂的“本作貨”辟瘟丹、虎骨木爪燒之類,裝了一網(wǎng)籃,伴著請?zhí)?,一起送到徐府?

日落時分,徐用儀來了,還是穿了官服來的,他的底缺是刑部主事,胡雪巖的頂戴是珊瑚頂子,官階差著一大截,所以用的是屬員參見長官的禮節(jié)。

“大人幾時到京的?”徐用儀見了胡雪巖,急趨踱步,一面說話,一面撈起袍褂下擺,打算要請安了。

徐用儀字筱云,胡雪巖跟他見過一次面,稱他“筱翁”,這時急忙雙手扶住,帶著埋怨的語氣說:“筱翁,筱翁,你這樣子簡直在罵人了。趕緊請換了衣服再說?!?

徐用儀的跟班,早就挾著衣包在上等候,聽得這話,便進來伺候主人更換便衣。寶藍綢夾袍,玫瑰紫貢緞琵琶襟坎肩——這是軍機章京習慣成自然而專用的服飾,在應(yīng)酬場中很出風頭的。

相互作了揖,上炕落坐,徐用儀改了稱呼:“胡大先生是哪天到的?”

“剛到。我的第一位客,就是筱翁?!?

徐用儀有些受寵若驚似的,抱著拳文縐縐地說:“辱承不棄,又蒙寵賜多珍,真是既感且愧?!?

“小意思,小意思,何足道哉!”胡雪巖問,“筱翁跟左大人常見?”

“天天見面的,該我的班,一天要見兩回,早晨在軍機處,下午在左大人的公館賢良寺?!?

“他老人家精神倒還好?”

“還好,還好。不過……”徐用儀微蹙著眉說,“好得有點過頭了,反倒不大好。”

“大概是他老人家話多之故?”

“話不但多,中氣還足。他在北屋高談闊論,我們在南屋的人都聽得到?!?

胡雪巖點點頭,暫且丟開左宗棠,“筱翁,”他說,“我在京里,兩眼漆黑,全要靠你照應(yīng)?!?

徐用儀知道這是客氣話,胡雪巖拿銀子當燈籠,雙眼雪亮,當下答說:“不敢當,不敢當。如果有可以效勞的地方,不必客氣,盡請吩咐?!?

“太言重了?!焙r說,“我是真心要拜托筱翁,想請筱翁開個單子,哪里要應(yīng)酬,哪里要自己去,應(yīng)酬是怎么個應(yīng)酬法?都請筱翁指點。還有個不情之請,這張單子要請筱翁此刻就開?!?

這是委以重任了。徐用儀自然照辦,想了一下說:“第一是同鄉(xiāng)高官,尤其是言路上的幾位,要多送一點。”

“是的。請筱翁指示好了。說多少就是多少?!?

淺交而如此信任,徐用儀不免起了報答知己之感,“我要冒昧請教胡大先生,”他問,“這趟進京,是不是來談借洋款的事?”

“是的。”

“還有呢?”

“還有,想打聽打聽洋法繅絲,京里是怎么個宗旨?”

“這容易,我就知道,回頭細談。”徐用儀接著又說,“如果是為借洋債的事,總理衙門的章京、戶部的司官,不能不應(yīng)酬。我開個單子出來?!?

于是端出筆硯,徐用儀就在茶幾上開出一張單子,斟酌再三,在名字下寫上數(shù)目,自一百至五百不等——自然是銀票的數(shù)目。

“有個人,怎么送法,要好好考究?!毙煊脙x擱筆說道,“如今管戶部的是寶中堂,他又是總理大臣?!?

清朝有“大學(xué)士管部”的制度,勛業(yè)彪炳的左宗棠,以東閣大學(xué)士奉旨“入閣辦事”,自然是管兵部,寶韻則是以武英殿大學(xué)士,繼去世的文祥管戶部,實掌度支大權(quán)。對于左宗棠借重息的洋債,嘖有煩言,這是胡雪巖也知道的,如今聽徐用儀提到寶韻,正說到心事上,不由得便將身子湊了過去,聲音也低了。

“我沒有跟寶中堂打過交道。請教筱翁,有沒有路子?”

“有條路子,我也是聽說,不過可以試一試?!?

“什么路子?”

“是這樣的——”

“法不傳六耳”,徐用儀說得僅僅只有胡雪巖聽得見。于是,在擺點心請徐用儀時,他抽個空將古應(yīng)春找了來,有話交代。

“你對古董字玩都是內(nèi)行,我想托你到琉璃廠走一趟。”

古應(yīng)春不免奇怪,胡雪巖到京,正事一件未辦,倒忽然有閑情逸致要物色古董字畫,其故安在?

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胡雪巖便又說道:“我要買兩樣?xùn)|西送人。”

原來是送禮,“送哪個?”古應(yīng)春問。

胡雪巖接過他的手來,在他掌心寫了個“寶”字,然后開口:“明白?”

“明白。”

“好?!焙r說,“琉璃廠有一家‘海岳山房’,上海的海、岳老爺?shù)脑?。你進去找一個姓朱的伙計,是紹興人,你問他,某某人喜歡什么?他說字畫,你就要字畫,他說古董,你就要古董。并要關(guān)照,東西要好,價錢不論?!?

古應(yīng)春將他的話細想了一遍,深深點頭,表示會意:“我馬上去。”等他回來,主客已經(jīng)入席了,胡雪巖為古應(yīng)春引見了徐用儀,然后說道:“來,來,陪筱翁多喝幾杯。”接著又問,“怎么樣?”

“明天看東西。”

胡雪巖知道搭上線了,便不再多問,轉(zhuǎn)臉看著徐用儀說:“筱翁剛才說,如今做官有四條終南捷徑,是哪四條?”

“是四種身份的人,‘帝師王佐,鬼使神差’。像李蘭蓀、翁叔平都是因為當皇上的師傅起家的,此謂之‘帝師’。寶中堂是恭王的死黨,以前文中堂也是,這是‘王佐’?!?

“文大人?”胡雪巖不覺詫異,“入閣拜相了?!?

徐用儀一愣,旋即省悟。他指的是已去世的體仁閣大學(xué)士文祥,胡雪巖卻以為文煜升了協(xié)辦大學(xué)士。當即答說:“尚書照例要轉(zhuǎn)到吏部才會升協(xié)辦,他現(xiàn)在是刑部尚書,還早?!?

“喔,喔,”胡雪巖也想到了,“筱翁是說以前的文文忠?!蔽闹沂俏南榈闹u稱。

“不錯?!?

“筱翁,”古應(yīng)春插進來說,“‘鬼使’顧名思義,是出使外國,跟洋鬼子打交道。何謂‘神差’就費解了?!?

“一說破很容易明白?!毙煊脙x指著胡雪巖說,“剛才胡大先生跟我在談神機營,‘神差’就是神機營的差使。因為醇王之故,在神機營當差,保舉特優(yōu)。不過漢人沒份,就偶爾有,也是武將,文官沒有在神機營當差的?!?

“應(yīng)春,”胡雪巖說,“剛剛我跟筱翁在談,醇王要請左大人到神機營去看操,左大人要我來定日子,你道為啥?為的是去看操要犒賞,左大人要等我來替他預(yù)備。你倒弄個章程出來?!?

古應(yīng)春心想,犒賞兵丁,無非現(xiàn)成有阜康錢莊在此,左宗棠要支銀,派人來說一聲就是。不此之圖,自然是認為犒賞現(xiàn)銀不適宜,要另想別法。

“我們也不曉得人家喜歡什么東西?!惫艖?yīng)春建議,“我看不如索性請榮大人到醇王那里去老實問一問,該怎么犒賞,聽醇王的吩咐預(yù)備?!?

“榮仲華早已不上醇王的門了。”

榮仲華就是榮祿,大家都知道他是醇王一手所提拔,居然不上“舉主”的門了,寧非怪事?這就連胡雪巖也好奇地要一問究竟。

“說來話長。其中還牽涉到一樁談起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秘密。”徐用儀放低聲音問道,“你們在南邊有沒有聽說過,西太后是什么???”

“聽說是干血癆?!焙r答說,“怎么會弄出來這個毛?。俊?

“是——”徐用儀突然頓住,“這話以不說為宜,兩位亦以不聽為妙,聽了不小心傳出去會闖大禍,那就是我害了兩位了。我們談別的吧。”

主站蜘蛛池模板: 酉阳| 措美县| 尚义县| 铜鼓县| 舒兰市| 靖远县| 巩留县| 福贡县| 丹寨县| 永川市| 固始县| 同德县| 长白| 台山市| 平陆县| 崇左市| 禄劝| 临朐县| 碌曲县| 桂东县| 遂平县| 太谷县| 巫溪县| 深泽县| 伊金霍洛旗| 汝城县| 理塘县| 镇安县| 林西县| 莒南县| 丹凤县| 孝昌县| 德钦县| 南雄市| 兴安县| 张家界市| 广德县| 桐乡市| 平乐县| 淳安县| 石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