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汐宮千夏的悲傷
- 東京:我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女下屬
- 夏日的鹿
- 2413字
- 2025-02-08 18:04:00
下午。
北海道,一輛從小樽到札幌的軌道列車內。
“真美啊。”
弘樹看著窗外。
列車沿途臨海而行,海浪波濤粼粼,皚皚白雪覆蓋著房屋、草地、樹木,景色絕美。
一旁的汐宮千夏身穿桔紅色的半高領針織衫搭配黑色的半身裙,又披著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烏黑長發散落在肩上,很是復古簡約的風格打扮。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窗外的風景,只是靜靜地看著弘樹。
此時,汐宮千夏的眼神略微黯淡、憂郁……我,在他眼里,已經不再特殊了。
曾幾何時,汐宮千夏也喜歡看別處的風景,這并不是因為風景有多么的漂亮,而是知道,他的目光會習慣地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剛才,弘樹沒有了這個習慣。
人的習慣是很難被改變的,一朝一夕的時間是不可能被改變的。
所以……
也許是感到冷了,汐宮千夏低下頭,一只手按在心臟部位。
她不由得想到……還有溫度,還在跳動著,但我為什么會感覺好冷,感覺這里是空的?
“呵。”
汐宮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眼睛濕潤,泛起了淚花。
笑聲發出來,卻是抽泣聲。
“怎么了?”
弘樹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汐宮千夏。
“沒、沒什么……”
汐宮千夏笑著抽泣了下,搖搖頭。
她很想扇一耳光給弘樹,并大聲地控訴:“騙子!明明不想娶我……為什么要跟我做那些事情……”
可是,汐宮千夏并不喜歡悲情的結局,也不想兩人淪落到兩看相厭的地步。
所以,她抬起頭,看向窗外,笑了一聲:
“真美啊。”
她討厭雪,討厭白色的東西。
似乎是因為上國中的時候爸爸突發心臟病死了,媽媽的性格就變得怪異起來,所以家里就多了一個白色房間。
白色房間里,擺著三個靈位。
第一次進入這個白色的房間,媽媽是這樣對她說的:
“這里,會是我們永遠的家。”
以前想逃離,現在想住進去的……白色房間。
此刻,汐宮千夏注意到了弘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應該,是喜歡我,在意我的吧?
隨后,她撲到弘樹懷里,依偎著。
弘樹低頭看了看汐宮千夏:
“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就是有些開心。”
既然你說開心,那為何又流淚……仿佛是在悲傷。
似乎是想到入住酒店的那個晚上,看到汐宮千夏痛苦的樣子,我便想要停止發生關系,可她卻說:
“沒事的……我在高興時,會覺得難過。”
弘樹默不作聲,只是將沾在她臉上、嘴角的發絲輕輕地撩撥開。
……
下了車站,便到了札幌。
“弘樹,你太慢了,走快一點。”
被雪覆蓋的道路上,汐宮千夏走在前面,嘴上說著抱怨,臉上卻是笑著。
弘樹無奈地笑了笑。
于是,就加快腳步。
來到汐宮千夏身邊后,便問道:
“想去哪里玩嗎?”
“想去大通公園。”
說著,汐宮千夏指了指不遠處的市營觀光電車,然后沒好氣地輕捶了下弘樹的胸口:
“我知道你身體很累,別逞強了,坐觀光電車去吧。”
被發現了嗎?
弘樹尷尬地笑了笑。
本來以為要走路去大通公園的時候,他都準備咬咬牙挑戰下人類身體的極限了。
隨后,兩人就坐上了觀光電車。
弘樹坐在座位上,看著沿路被雪覆蓋的城市風景,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
弘樹便把目光轉向坐在旁邊的汐宮千夏,問道:
“怎么了?”
汐宮千夏將頭靠在弘樹肩膀上,繼續緊握著他的手,柔聲道:
“我只是在想,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
弘樹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我明白這話的意思。
汐宮千夏……已經知道了我沒有娶她的意愿。
不過,能這么快就被發現,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不由得想到了在列車上,她哭泣的樣子……是這時候嗎?
不知為何,我的內心很坦然。
沒有因為傷害了一個女孩子的感情而自行慚愧,或許……是有一點難以言說的卑劣感。
如果她要把我打成豬頭,那我應該不會反抗,也許……還會無法抑制地揚起嘴角,肆意的笑起來吧。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下場應該不只是被打成豬頭,而是會在醫院搶救吧。
所以,她對我的喜歡是什么呢?
大概……
“是自由自在的時候吧。”
我,回答了汐宮千夏的問題。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許會說一些刻意奉承的情話,即便她很聰明,知道情話是騙人的,但就是很喜歡聽。
就算一些情話說的很假,惹得她不開心了,那我應該會帶她出去玩,做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
比如,她家教很嚴,媽媽不讓她出門,我就偷偷帶她離開家。
她當時很不情愿,非要我邊背著她,邊爬出她家高高的院墻,我知道她是在故意懲罰我,但在看到我快要被她媽媽發現的時候,就立馬著急下來,支支吾吾地撒謊騙媽媽,替我解圍。
隨后,我踩著自行車上山,帶她去看凌晨的日出。
雖然她說凌晨的日出不好看,嫌棄坐在自行車的顛簸,但當我騎著自行車送她回家的路上,看到風吹在她臉上,她一臉享受。
話說回來,為什么她對我的喜歡是自由自在呢?
可能是因為當初分手的不太徹底吧,不,應該說,我跟她之間就沒有明確提過分手這回事。
似乎是對彼此都太過了解了,無論說什么,做什么,總是能互相看穿對方的意圖。
所以說分手的話總是半遮半掩,有時候說的就像是情侶之間,日常互相打鬧的玩笑話。
如果有過分手不太徹底的前任,彼此沒有鬧得很不愉快,又互相了解的人,大概是能明白這種……待在對方身邊,自由自在的感受。
相處的感覺,就像是有點不忍心自己曾經栽種的花朵枯萎,隨手丟一把肥料、澆澆水的感覺。
“自由自在……嗎?”
汐宮千夏喃喃自語著。
隨后,她似乎是釋然了,露出微笑,然后抬頭看著弘樹:
“你明天回到東京,會每天送花給我嗎?”
“……會。”
看來回到東京后,要去一趟花店下大訂單了。
她喜歡的花應該是……桔梗花吧。
隨后,兩人就到了大通公園。
從觀光電車下來后,兩人找了一張長椅坐著,互相說著高中時候的趣事,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聊著聊著,汐宮千夏突然看了看不遠處,便扯了下弘樹的袖子:
“我們去那里吧。”
汐宮千夏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札幌電視塔。
“好。”弘樹點頭。
于是,兩人牽著手,去買了門票,乘坐電梯到了札幌電視塔的展望臺。
站在約90米高處的展望臺,俯瞰著札幌市區燈火璀璨的夜景。
但很快,弘樹突然注意到了汐宮千夏的一絲異樣,便問道:
“怎么了?”
“沒什么,就……就是有些開心。”
汐宮千夏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淚光,笑了笑。
弘樹摟著她的肩膀,在她頭上拍了拍后,親了下她的額頭:
“開心就好。”
所以……
她也在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