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石岳城
- 江寒
- 樂岄
- 4033字
- 2025-06-09 00:00:00
數萬年前,魔族為禍人間,各大宗門聯合抵抗。那一場大戰,魔族與修真界都傷亡無數。其中,有幾名修士以自身為陣眼,布下能毀天滅地的殺陣,很快,魔族潰敗,魔尊帶人逃回魔界。眾人合力封印魔族來往修真界的通道。自此,修真界恢復平靜。
百年前,魔尊打破封印,魔族再次來到修真界。各大宗門聯合抵抗,折損了不少天資過人的弟子,仍然沒能擊退魔族。關鍵時刻,三尊成功修復封印,眾人合力把魔族趕回魔界。
修真界的三尊分別是:天衡宗的離塵尊者、萩水宗的玄空尊者和落曄宗的凌楓尊者。這三大宗門是修真界實力最強的宗門,天衡宗在北邊,萩水宗在南邊,落曄宗在東邊,各自庇護一方百姓。此外,北邊還有一座封魔山,千年前修真界和魔族大戰的地方就在這里。三大宗門各自派人駐守,時刻盯著封魔山里的動靜。西邊是無妄海,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很少有修士會去無妄海。
一般情況下,修士體內的靈根有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根越少,天賦越高。
除此之外,同樣的靈根也有不同的區別,比如金靈根,可分為下品金靈根、中品金靈根、上品金靈根、極品金靈根、天品金靈根。五種靈根等級,等級越高,天賦越好。
修士修煉到一定程度會遇到瓶頸,這意味著修士可以沖擊下一個境界。
境界由低到高排列: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渡劫、飛升。境界越高,修士的實力越強,厲害的修士甚至能移山填海。
修真界的通行貨幣是靈石,1塊中品靈石=100塊下品靈石,1塊上品靈石=100塊中品靈石。
……
“黑云滾滾、妖風肆虐……驚濤駭浪間,黑翼魔蛟快如閃電,沖向凌楓尊者。只見,凌楓尊者側身一避,躲開黑翼魔蛟的攻擊,反手抓住黑翼魔蛟背上的黑色翅膀,將黑翼魔蛟從海面半空扔到地面。‘嘭’的一聲,地面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黑翼魔蛟奄奄一息的躺在深坑里。”說書人喝了一口茶水,把手中的驚堂木一拍,接著道,“情況十分驚險,只要凌楓尊者慢上那么一步,黑翼魔蛟鋒利的爪子就會劃破凌楓尊者的脖頸,險啊……”
茶樓二樓,欄桿邊放了幾張桌椅,木溪寒正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喝茶吃點心。
凌楓尊者大戰黑蛟的故事,木溪寒聽過很多遍,每次都像第一次聽一樣,聽得很認真。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腰間系著小金魚玉佩的少年慌張地坐到木溪寒對面。
“找到溪寒姐姐了……就知道溪寒姐姐會在這里……”金璃滿頭大汗,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他伸手推開手邊的瓷杯,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壺喝,“好渴……”
金璃大口大口地喝水,木溪寒看了一眼道:“慢點。”
喝飽水后,金璃“啪”的一聲放下水壺,可憐兮兮地道:“溪寒姐姐,我們在鬼市售賣的丹藥攤被云家的人給掀翻了,他們還把丹藥扔到地上,一顆顆踩碎。”
修士要售賣丹藥,首先要去金沙城參加煉丹師協會的考核。只有通過考核的修士才會被煉丹師協會認可,成為一名正式的煉丹師。在修真界,只有煉丹師煉制的丹藥才能在藥鋪售賣。木溪寒還沒有資格參加煉丹協會的考核,她煉制的丹藥現在還不能在藥鋪售賣。
丹藥被碾碎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木溪寒抿唇,捏住瓷杯的手,指尖泛白。
“其他人呢?”
木溪寒在鬼市售賣丹藥,有的人行動不便,會先吃完丹藥,緩一會兒再離開。為此,金璃在小攤后面放了幾張椅子,經常會有人坐在上面休息。
“云家的人剛進入鬼市就被人看見,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讓其他人趕緊離開。與此同時,我趕緊躲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藏起來,正好看見他們在銷毀丹藥。”金璃拍了一下木桌,氣憤道,“那都是溪寒姐姐辛辛苦苦煉制的丹藥,我們又沒去藥鋪賣丹藥,他憑什么抓我們!再說,云家的丹藥也不怎么樣,那兩個煉丹師就是廢物,石岳城的人吃了他們的丹藥,身體反而越來越差,我看那些丹藥肯定有古怪。”
木溪寒遞給金璃一塊點心,平靜道:“你不該一個人留下,云家的人到鬼市時,你應該跟著其他人一起跑。”
金璃不贊同木溪寒的話,轉頭看向一旁,氣鼓鼓的,伸出的手指卻準確無誤的拿走糕點。
木溪寒:“我辛辛苦苦煉制的丹藥,能煉制一次就能煉制第二次。云家帶著那么多人到鬼市,你一個人對付不了,萬一被人抓了,我可救不了你。”
金璃一口咽下糕點,含糊道:“我不會被抓,他們那幾個人根本抓不住我。而且,我不能讓溪寒姐姐煉制的丹藥白費,必須弄清楚他們想做什么。我們明明還沒賣幾天丹藥,怎么云家那么快就得到消息?”
……
石岳城外有一座天寂山,里面魔獸聚集、布滿了毒瘴,一般人不敢進入。
木溪寒經過天寂山附近時,看見一群人圍在山腳采摘草藥。其中,有十幾個人離天寂山很近,為首的人帶著幾只妖獸小心翼翼的靠近天寂山,不遠處有幾株在風中搖曳的藥材——清靈草。
男子讓幾只妖獸警惕四周,雙手伸出,一點點把清靈草從土里挖出來。男子伸出的手臂上有一個黑色的圖案,似乎是鳥的形狀,木溪寒多看了一眼。
采藥的人很多,木溪寒不想引人注意,于是,換了一條路。
撥開擋在眼前的藤蔓,眼前是一條蜿蜒的小路,木溪寒隱約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什么爬行動物在地上移動。木溪寒渾身一顫,剛想再換一條路,忽然聽見微弱的哭泣聲。
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小孩懷里緊緊的抱著一株清靈草,淚水大顆大顆的從他眼睛里流出,小孩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幾道被啃咬過的痕跡。
小孩的身前站著一個清瘦的少年,他手里拿著一根木棍,把小孩護在身后,警惕的盯著面前的蛇。
木溪寒順著少年的視線看過去,眼前的蛇比普通的蛇大很多倍,蛇張開口,露出的牙齒上面沾了一點血跡。正在這時,蛇突然彈起,沖向少年。
“咔嚓——”
抵在蛇口中的木棍斷裂,木溪寒及時展開屏障,避免少年被蛇一口吞下。接著,木溪寒扔出一張符紙,片刻后,貼在蛇身上的符紙發出火光,將蛇吞噬。
少年后怕不已,癱在地上大口喘氣,汗水不停地從臉上滑落。
木溪寒走向兩人,少年筋疲力盡,沒有反抗的力氣。小孩咬緊唇,似乎下了什么很艱難的決定,下一刻,他把清靈草藏在身后,擋在少年身前。
“我沒有惡意。”木溪寒頓了一下,“小孩你再不讓開,你身后的這個人就要毒發身亡了。”
少年和蛇僵持時,不小心碰到蛇的牙齒,被蛇注入劇毒。
身后好像沒有什么動靜,小孩半信半疑。攔在木溪寒面前的手沒有移開,小孩扔然在警惕木溪寒,害怕她對少年不利。小孩快速地轉頭看了一眼,只見剛才還在休息的少年,此刻躺在地上。他雙眼緊閉,嘴唇發紫,手背上有一個小孔,里面流出黑色的血。
小孩驚慌失措,連忙跑到少年身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敢驚動少年,害怕加重他的傷勢,眼淚不停地流下。忽然,小孩想起木溪寒。
“姐姐,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都怪我,我不該進入天寂山,如果我沒有進入天寂山,哥哥就不會來救我……可是……”小孩可憐兮兮的抓住木溪寒的衣袖懇求。
“松開。”
木溪寒扯回衣袖,蹲在少年身前,捏住臉頰,給少年服下一顆解毒丹。
方平:“這是什么?”
木溪寒:“解毒丹。”
解毒丹可以清除蛇的毒性,只要及時服下,少年就不會有事。
木溪寒對小孩口中的天寂山有點好奇:“你是誰?天寂山是什么地方?為什么不能去?”
少年手背上流出的血變成紅色,嘴唇也不再發紫。
小孩松了一口氣,對木溪寒有問必答。
“我是方平,天寂山就是這里。”方平指了指天寂山深處,“不能去天寂山是因為天寂山里有很多可怕的魔獸,爹不讓我去。”
“不讓去還去?”
木溪寒跟著方平的指示,看了一眼被迷霧籠罩的深處。方平藏在身后的清靈草露出一點白色的花瓣,他一臉緊張,害怕木溪寒跟他搶,把清靈草藏得更加嚴實。
“不跟你搶。”木溪寒道。
方平也認為木溪寒不會跟自己搶清靈草,畢竟木溪寒剛才眼也不眨的就拿出一顆珍貴的解毒丹救了一個陌生人。可是,方平還是很緊張,直到聽見木溪寒說“不會搶清靈草”后,才徹底放下心。
少年暫時還不能移動,據方平所說,天寂山里有大量魔獸出沒。木溪寒想了想,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打算等少年醒來后再離開。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方平終于意識到他剛剛差點被蛇吃掉。他連忙跑到木溪寒身邊,隔了一段距離坐下。
木溪寒聽出了方平聲音里的顫抖,沒有阻止他熱情的聊天。
方平的敘述很亂,幾乎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木溪寒費了一番功夫,才拼湊出方平在說什么。
天寂山在石岳城外,里面布滿了毒瘴,正因如此,天寂山里生長著許多的清靈草。
石岳城有兩個煉丹師,他們只給云家提供丹藥。云家在石岳城的勢力范圍很廣,控制著石岳城大部分的藥鋪。人們想要買丹藥,只能去云家的藥鋪。
五年前,方平的妹妹方鈴生了一場病,只有用云家的丹藥才能緩解。這幾年,方鈴的病情反反復復,方家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靈石,也沒能治好方鈴。方平悄悄離開石岳城,趁沒人注意時,一個人進入天寂山尋找清靈草。
“一株清靈草可以在云家藥鋪換成兩顆清靈丹,只要妹妹用了清靈丹,她就能恢復健康,不會再吃不下飯……”
方平的眼眶有些紅,他背過身,抹了一把眼淚。
其他藥材也可以在云家藥鋪換成丹藥嗎?
木溪寒有點好奇,她撥了撥旁邊的雜草,正準備問方平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方平立刻跑過去扶起少年。
“謝謝你救了我,你不要動,你剛吃完解毒丹,身體還沒恢復,先休息一下……”方平聲音哽咽,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都怪我,不是為了救我,你就不會中毒……你還好嗎?”
少年渾身無力,嘗試半天也無法抬起手臂,“還好,你不要哭,離我遠點。”
聞言,方平立刻抹去眼淚,看向木溪寒的眼睛除了疑惑之外,還有幾分委屈。
木溪寒把一塊鏡子放在方平面前,方平在鏡子里看見一個奇怪的人,他的臉上布滿細小的傷口,傷口周圍有血跡,有泥巴,淚水模糊了血跡和泥巴。方平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臟兮兮的,掉落的淚水混合著泥巴和血跡。方平捂住臉,過了一會兒,他把外衣脫下,用干凈的一面擦臉。
方平清理干凈后,把外衣扔到一旁,繼續圍在少年身邊。
“謝謝哥哥救了我,如果沒有哥哥及時出現,我就要被蛇一口吃掉了。哥哥叫什么名字啊?我沒有在石岳城見過哥哥,哥哥是石岳城人嗎?哥哥身上的傷口好多,哥哥要去我家養傷嗎?”
少年被這一聲聲的哥哥叫得有些煩,他一點一點地抬起手,捂住耳朵,不過,沒有再趕方平離開。
衣服上被劃出很多道口子,破破爛爛的,露出的皮膚上遍布傷口,有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有的傷口還沒愈合,不時流出一點血跡。這些傷口不是和蛇搏斗的時候產生的傷,而像是經歷過很多場惡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