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新弟子的表現格外突出，很快，落曄宗上下都知道了岳雨和沈碧柔的名字。
木溪寒跟在青榆長老身后，兩人慢慢的走在路上，不可避免地聽見有人在談論兩個新弟子。
“婁長老眼光不錯，這次找到了兩個天賦很高的新弟子，你比試的時候有沒有碰見過？”
青榆長老隨意的聊天，語氣毫無波瀾，可越是這樣木溪寒越感到煩躁。
煩躁沒有來由，也說不清楚。
木溪寒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見沈碧柔時，心里瞬間涌起的難過。那么悲傷、那么無奈，仿佛墜入萬年不化的冰塊下，寒冷席卷全身、無孔不入。
木溪寒的三場比試都輸得很難看，青榆長老卻一直沒有過問。
這讓木溪寒感到意外，總覺得青榆長老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木溪寒心里有一個模糊的猜測。
兩個天賦很高的新弟子還沒有拜師，青榆長老特意讓木溪寒參加與她無關的拜師儀式，此刻還特意提起兩個新弟子。
那么，真的無關嗎？
木溪寒拋開雜亂的思緒。
“第一場比試的時候碰見過岳雨，她很強，出招的速度很快。”
青榆長老：“運氣不錯。”
木溪寒抿唇：“嗯，運氣很好，第一場比試就碰見其中一個天賦很高的新弟子。”
此后，兩人一路無話。
走進大殿，木溪寒跟在青榆長老身后一一問好，然后，兩人坐下，青榆長老與旁邊的長老閑聊。
木溪寒掃了一眼大殿上方空著的座椅。
掌門還沒有來。
新鮮的靈果擺在面前，木溪寒隨手拿起一個啃。
靈果帶著靈氣，長期食用可以增強體質。不過，對修為高的修士而言，這點靈力微乎其微，效果有限。
不知過了多久，青榆長老的聲音消失，喧鬧的大殿突然變得安靜。下意識的，木溪寒看向殿門。
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和掌門一起走進大殿。男子的話很少，偶爾應和幾句，掌門毫不在意，笑呵呵的給男子講述這些年落曄宗發生的變化。
男子平靜的目光掃過大殿，在木溪寒的身上停了片刻。
“恭喜尊上出關。”
青榆長老率先反應過來，動作迅速地趕到凌楓尊者面前道賀。
眾人圍在凌楓尊者身邊道賀，木溪寒站在眾人身后，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悄悄地打量自己十年不見的便宜師尊。
陽光灑落，勾勒出凌楓尊者鋒利的下頜線，目光上移，漆黑的眼眸十分冰冷，像是由萬年不化的寒冰凝成。木溪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溪寒，還不快見過你師尊？”
青榆長老穿過人群，抓住木溪寒的手臂，把她帶到凌楓尊者面前。
“哈哈哈，凌楓閉關十年，恐怕這小孩已經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師尊。”婁長老戲謔道。
“溪寒，你怎么躲到后面？你是凌楓唯一的弟子，別怕。”
“這事不一定，伊長老可別忘了今日要舉行拜師儀式。”
……
幾位長老跟著應和。
凌楓尊者從不參加拜師儀式，這次突然出現，很有可能是想再收一個徒弟。
伊長老動了動嘴唇，沒有回應徐長老的話。
木溪寒想象過很多次遇見江舸的時候她要怎么做，但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準備好的草稿一個字也想不起，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半天也沒有動靜。
掌門打斷眾人的議論，吩咐姜霖讓外面等候的弟子進入大殿。
眾人紛紛轉身向各自的座位走去。
交談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木溪寒緩過神，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手臂很痛，一邊按了幾下手臂，一邊尋找青榆長老的身影。
在找到青榆長老之前，木溪寒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凌楓尊者竟然還沒有走。
木溪寒瞳孔一縮，渾身僵硬。
凌楓尊者走近，停在距離木溪寒兩三步的位置，靜靜的看過來，像是在等待什么。
木溪寒仍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凌楓尊者的目光始終平靜，在這樣的目光中，木溪寒心里的慌亂莫名其妙的忽然消失。
木溪寒思考片刻，緊張地喊了一聲：“師……師尊。”
“嗯”。
木溪寒松了一口氣，甚至有些飄飄然，暈乎乎地跟著凌楓尊者走到大殿一側坐下。
一個玉瓶出現眼前，木溪寒看著玉瓶，不敢伸手。
耳邊傳來凌楓尊者低沉悅耳的聲音：“每日一次，按時抹藥。”
木溪寒連忙收下玉瓶，低著頭，不敢看旁邊的人。
凌楓尊者落座后，掌門抬手示意，新弟子一個接著一個走進大殿。
長老們都很關注落葉比武，在拜師儀式開始前，不少人已經有了心儀的弟子。
徐長老負責拜師儀式，安排新弟子陸續走上前檢測靈根，綜合長老和弟子的意見分配去處。新弟子檢測完成后，跟著各自的師兄師姐離開。很快，空曠的大殿中只站著兩個新弟子。其中一名弟子的目光悄悄落在凌楓尊者的身上，看一眼又迅速收回。
坐在上方的掌門將沈碧柔細微的舉動盡收眼底，笑著摸了幾下白色的長胡須。
“剛來落曄宗的新弟子很多都還不懂該怎么修行。由于拜師儀式的時間恰好和落葉比武撞上，本座下令允許新弟子參加落葉比武。不曾想，這次的新弟子人才輩出，竟能帶給本座一個驚喜。”掌門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們誰是岳雨，誰是沈碧柔，各自想要拜誰為師？”
插著白玉簪的弟子走上前，把手放在懸浮在半空的光球上，光球閃爍幾下，發出綠色的光。
“上品木靈根。”
“弟子岳雨，從小練習劍術，想要拜劍閣聞長老為師。”
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哈哈哈，抱歉啊各位，岳雨小友，你拜入我門下，我定會好好教導，幫助你精進劍法。”
聞長老興奮地帶著岳雨離開，其他長老遺憾的收回目光，轉而盯著沈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