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地籠罩著整個侯府。
謝錦瑟站在窗邊,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冰冷地灑在她清冷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能清晰地看到月光下自己微微顫抖的睫毛。
她并未被這夜的寧靜所迷惑,反而心中的警惕如同一根緊繃的弦,讓她不敢有絲毫松懈。
她屏住呼吸,仔細觀察著侯府外,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手持利器,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穿梭,那輕微的腳步聲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讓她心跳陡然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翠柳,”謝錦瑟壓低聲音,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這緊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仿佛被放大了,“你去把趙護衛叫來,讓他仔細巡邏,加強戒備。”
“是,小姐。”翠柳不敢怠慢,立刻轉身離去,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謝錦瑟只能聽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謝錦瑟并沒有放松警惕,那些人的模樣像是在伺機而動,侯府似乎正面臨著一場未知的危機。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尖銳的刺痛感從掌心傳來,讓她保持著清醒。
她無法坐視不理,更不能讓這些人對侯府造成任何威脅。
思及此,她快步走出房間,徑直朝著父親的書房走去。
書房內,謝父正借著燈光翻閱著案牘,昏黃的燈光在紙張上跳動,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
他見謝錦瑟神色匆匆地闖進來,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帶著一絲責備:“錦瑟,深夜了,你不在房間休息,來這里做什么?”
“父親,”謝錦瑟焦急地說道,“外面有些可疑的人在侯府外徘徊,我擔心他們來者不善,您要多加小心。”
謝父聽聞,卻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一絲輕蔑:“不過是一些宵小之徒罷了,侯府守衛森嚴,他們能翻出什么風浪?你啊,就是太緊張了,總是大驚小怪。”
謝錦瑟臉色微沉,她知道父親的性格,優柔寡斷,不愿相信可能會發生危險,前世的慘痛教訓歷歷在目,她不能讓悲劇重演。
“父親,我絕非危言聳聽,那些人身手矯健,絕非一般的地痞流氓,我擔心他們會對侯府不利。”謝錦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請父親還是加強防衛為好。”
謝父見謝錦瑟如此堅持,臉上也露出一絲不耐煩,正欲開口訓斥,卻被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
“侯爺,二夫人和四小姐求見。”
謝父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她們進來吧。”
二夫人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一下下敲擊著桌面,那敲擊聲在安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刺耳,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老爺,這瑟姐兒還真是膽小,一點風吹草動就驚慌失措,如此這般,將來如何能擔起侯府嫡女的重任?”她身旁的謝婉柔也掩嘴輕笑,那笑聲在謝錦瑟聽來充滿了嘲諷,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姐姐就是太嬌氣了,一點小事也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謝父本就對謝錦瑟的“大驚小怪”有些不滿,如今被二夫人和謝婉柔一唱一和,心中的不滿更甚,“錦瑟,你看看你,一點小事就……”
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喊殺聲,這喊殺聲如同洶涌的潮水般沖破了書房的寧靜。
緊接著,一個護衛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驚恐地喊道:“侯爺!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謝父臉色大變,二夫人和謝婉柔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之前的鎮定和嘲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婉柔緊緊地抓住二夫人的衣袖,身體微微顫抖,謝錦瑟能看到她眼中滿是恐懼,身體的顫抖似乎也能傳遞到謝錦瑟的心里。
二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怎么回事?府里的護衛都是干什么吃的!”謝父怒吼道,他的怒吼聲中帶著憤怒與驚慌,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闖入侯府。
書房外,刀劍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尖銳的金屬碰撞聲仿佛就在耳邊,夾雜著侍衛們的怒吼和慘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順著門縫飄了進來,那刺鼻的氣味讓謝錦瑟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讓人作嘔。
趙護衛帶領著侯府侍衛與黑衣人激戰,他手持長劍,身姿矯健,每一招都凌厲無比,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他奮力劈砍,鮮血飛濺,有幾滴溫熱的血濺到了謝錦瑟的臉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血液的溫度,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卻絲毫沒有退縮,反而越戰越勇,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守護著身后的侯府。
侯府侍衛在他的帶領下,士氣大振,與黑衣人展開殊死搏斗。
刀光劍影,交錯閃爍,那閃爍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慘叫聲、怒吼聲、兵刃相交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震耳欲聾的風暴,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歌。
然而,黑衣人人數眾多,而且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侯府侍衛漸漸落于下風。
一個接一個的侍衛倒下,鮮血染紅了地面,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那腥味越來越重,幾乎要將人淹沒,讓人感到窒息。
趙護衛的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他能感覺到傷口處傳來的刺痛,但他依然咬牙堅持,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抵擋著黑衣人的進攻。
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畏懼,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守護著身后的家園。
眼看著黑衣人步步逼近,侯府眾人陷入絕望,謝錦瑟的目光落在書房角落里的一本古籍上……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起那本古籍,猛地翻開,古籍紙張翻動的聲音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這…這是……”
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在侯府的庭院中交錯。
趙護衛浴血奮戰,卻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謝錦瑟的目光如電,掃過混亂的戰場,她能看到戰場上每個士兵的表情,有恐懼、有憤怒、有堅定。
幼時讀過的那本古籍中的奇特陣法瞬間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她深吸一口氣,清脆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戰場:“趙護衛,聽我令!盾兵組魚鱗陣,層層疊疊,堅若磐石;長矛手居中,長矛刺出,必見血光;弓箭手分散至高處,以梅花陣型射擊,箭矢如星落!”趙護衛聽聞,
剎那間,盾兵如靈動的魚鱗迅速變換陣型,那變換陣型時盾牌碰撞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長矛手的長矛似奪命的閃電刺向敵人,長矛刺出時劃破空氣發出呼嘯聲,弓箭手的箭矢如雨傾盆而下,箭矢在空中劃過尖銳的呼嘯聲。
原本節節敗退的侯府侍衛瞬間士氣大振,如虎添翼,打得黑衣人陣腳大亂。
此等絕境反轉,眾人無不驚嘆,謝錦瑟宛如戰場上的女戰神,散發著令人折服的光芒。
她站在庭院的高臺上,身姿挺拔,眼神堅定而自信。
風揚起她的發絲,發絲掃過她的臉頰帶來輕微的瘙癢感,她手持那本古籍,仿佛那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兵符。
每一道指令下達,她的聲音都穿透戰場上的喊殺聲、兵刃相交聲,清晰地傳入每個侍衛的耳中。
盾兵變換陣型時,她的目光緊緊跟隨,猶如將軍審視自己的士兵。
長矛手出擊,她微微握拳,仿佛那力量是從她身上傳遞出去。
弓箭手射箭時,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像是在計算著每一支箭的軌跡。
而周圍的人,無論是侯府眾人還是黑衣人,都被她的氣場震懾,這個場面如同在混亂的戰場上開辟出的一方以她為中心的獨特空間。
翠柳緊緊跟在謝錦瑟身邊,看著刀光劍影,嚇得臉色蒼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謝錦瑟感覺到她的恐懼,輕輕握住她的手,能感受到翠柳手心里的冷汗,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別怕,翠柳,我們會沒事的。”翠柳感受到謝錦瑟掌心的溫暖,心中安定了不少,小姐的鎮定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夜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便落在了戰場中央。
他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威壓,讓人不寒而栗。
他緩緩抬起手,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風,席卷整個戰場。
趙護衛臉色大變,高聲喊道:“小心!”然而,為時已晚,黑色的旋風將侯府侍衛和黑衣人一同卷入其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謝錦瑟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推開,她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身體與地面的碰撞感讓她有些暈眩。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只見那神秘人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直視著她,緩緩開口說道:“你,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