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師尊時(shí)日無多
- 剔除仙骨后,全宗門跪求我原諒
- 歸山有客
- 2216字
- 2025-02-08 10:01:41
翌日,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木,灑進(jìn)床前。
沈凌霜早已起床,盤腿而坐,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神情十分痛苦。
今日是無相根骨正式煉成的日子。
因著身體破敗,更加便于重塑根骨,只是撕裂血肉,敲開骨髓,這種疼痛遠(yuǎn)非常人所能及。
她感覺胸腔一陣排山倒海,猛地吐出大口鮮血。
她重整內(nèi)息,便又繼續(xù)修煉。
就這樣持續(xù)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jìn),閉門不出。
她再度睜開眼,便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
“阿霜。”采薇在門外輕敲房門。
沈凌霜調(diào)整呼吸,喊道:“進(jìn)來吧。”
自從沈凌霜的身份被爆出來后,五年前的事情又被翻出來議論。
令她驚訝的是,采薇竟然站在了沈凌霜這邊,每日都會來給她送吃食。
時(shí)隔三天,采薇終于可以捧著籃子進(jìn)來了。
“阿霜,你好點(diǎn)了嗎?”她試探性問道。
沈凌霜只是笑笑:“好多了,謝謝你。”
采薇安靜地?cái)[盤,隨后頓住手,不好意思問道:“五年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沈凌霜不用想都知道外邊會怎么抹黑自己,她嘴巴微微張大,殷切看向采薇。
“我相信你。”采薇篤定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沈凌霜溫和笑笑:“謝謝。”
她如今無相根骨大成,仙骨重塑。
修為也恢復(fù)到了金丹期,而且修煉速度極快,不出半年便可元嬰大圓滿。
屆時(shí),便可以離開宗門了。
“對了,淮陽長老來找過你很多次。”采薇吃了個(gè)果子,“還有邵師叔和蔣師叔,看上去都面色匆忙的。”
沈凌霜心底一顫,她立馬更衣下床,順手拿了幾個(gè)糕點(diǎn)塞進(jìn)嘴巴。
“我先離開一下。”
沒等采薇回應(yīng),沈凌霜便消失了。
落梅峰山頂,梅花漫山遍野,陽光下熠熠生輝。
時(shí)隔五年,沈凌霜第一次踏足這個(gè)地方。
梅樹下,一個(gè)木制蕩秋千搖搖晃晃,花瓣圍繞它漫天飛舞。
沈凌霜鼻子一酸,不禁駐足看了好一會兒。
“小師妹?”蔣遷年手握竹蕭,有些驚詫。
沈凌霜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別誤會,我來就是取樣?xùn)|西的。”
蔣遷年的眼眶卻悄然濕潤了,他箭步上前,緊緊握住竹蕭。
“取什么?”
“可要師兄幫你?”
沈凌霜眉頭緊皺,直接推開了蔣遷年,那藍(lán)色衣袖碰到了對方的手,被他用力扯住。
“撕拉”
沈凌霜轉(zhuǎn)身沒幾步,就聽到衣袖撕裂的聲音。
“小師妹,我們都想和你聊聊。”
沈凌霜眉心微擰,終究是無可奈何地開口:“說吧。”
蔣遷年看向旁邊的蕩秋千,隨后伸手變出了石凳和椅子。
他緩緩坐下,慢條斯理地到了杯茶。
“師尊他這些天都在閉關(guān)。”蔣遷年暗自嘆息,“他一直對你心懷愧疚,我想你應(yīng)該去看看他。”
沈凌霜坐下,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冷聲道:“這五年里,你們有誰去看我嗎?”
蔣遷年感覺這話如一根刺般扎進(jìn)心里:“小師妹,別提以前的事。”
“我在無陽峰受盡毒打和折磨時(shí),你們又去看過我嗎?”
沈凌霜淡淡開口,很是涼薄。
蔣遷年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第一次這樣慌張,滿腹言語卻無法說出。
“小師妹,師尊他老人家恐怕是不行了。”他哽咽道,“他就連睡覺都在念叨你的名字,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沈凌霜的心口一沉,緊緊握住杯身,往事浮現(xiàn)眼前。
當(dāng)初她還是豆丁大小時(shí),就被圣靈子收在門下。
可以說,她的一切成就都離不開這個(gè)師尊。
“好。”她像是掙扎之后的妥協(xié),“他在哪里?”
蔣遷年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師尊他就在寒潭洞養(yǎng)傷呢。”
沈凌霜只是冷漠點(diǎn)頭,隨后和他一起離開。
寒潭洞靈氣充裕,寒氣逼人,周遭全是冰塊,只有中間一塊石壇,圣靈子正盤腿坐在中央。
旁邊的邵均凜雙手按住圣靈子的肩膀,不斷給他渡氣,面容冷峻嚴(yán)肅,眉毛都蒙上了一層冰。
沈凌霜見到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師尊,我?guī)О⑺獊砜茨懔恕!?
蔣遷年輕撫沈凌霜的手,朝圣靈子作揖。
圣靈子竭力睜開眼睛,抬起枯瘦的手指,機(jī)械般轉(zhuǎn)頭看向沈凌霜,聲音嘶啞:“阿霜,快到為師這里來。”
沈凌霜始終眉宇淡然,不曾前進(jìn)半步。
“還請掌門安心養(yǎng)傷,我便先行離去了。”她微微屈膝,禮貌又疏遠(yuǎn)。
圣靈子那張臉僵住了,氣若游絲道:“霜兒?”
與此同時(shí),邵均凜停止施法,巨大的靈力反沖涌上胸腔,嘴角滲出鮮血。
他強(qiáng)忍不適,怒道:“沈凌霜,師尊都這樣了,你怎么還在氣他?”
沈凌霜臉上沒有波瀾,她如今無相根骨大成,無情道修煉蒸蒸日上。
自然也練就了鐵石心腸。
“掌門這樣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弄的,想必自己清楚吧。”
她的語氣十分涼薄。
圣靈子抽泣一聲,嘶啞道:“都怪我,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對你實(shí)行宗門家法,也不該送你去無陽峰的。”
“害你平白無故受了這么多苦,為師這些年都在愧疚中。”
沈凌霜卻是忍不住笑出聲:“整整五年,我都已經(jīng)要死了,你那點(diǎn)愧疚值錢嗎?”
邵均凜聽到這里,回想起當(dāng)初沈凌霜遍體鱗傷的樣子,也默默握緊拳頭。
“小師妹。”他站起身,“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你只要回到師門,那我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的。”
沈凌霜聽到這個(gè)稱謂,便頭皮發(fā)麻。
她難得情緒有波動:“我說過,我不是落梅峰的人了。”
蔣遷年自從猜出沈凌霜五年前是被冤枉后,便一直沉浸在愧疚中。
他小心翼翼地扒拉沈凌霜的衣角:“小師妹,以后你和蘇琳都好好的,可以嗎?”
沈凌霜只是扯扯嘴角,不禁懊悔當(dāng)初答應(yīng)蔣遷年來這里。
“我只是取樣?xùn)|西而已,先走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眾人。
“阿霜!”
圣靈子開口挽留,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聲,他全身乏力,艱難抬起右手。
“回來,陪為師說幾句話好嗎?”近乎是乞求的語氣。
邵均凜都看不過去了,在旁邊怒喝道:“師尊在叫你!”
沈凌霜的背影頓住,隨即緩緩轉(zhuǎn)過身,神情漠然。
“掌門想必還記得,我身上的疤痕是誰給的吧?”
沈凌霜再度掀開衣袖,露出那觸目驚心的疤痕,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消散的。
“真可惜。”她自顧自地垂眸,“我在無陽峰里受的傷,只有邵均凜一個(gè)人看到了。”
話畢,邵均凜全身都顫了下。
又想起當(dāng)初自己去接沈凌霜時(shí),她滿身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