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少主

清晨，陽國北部的森林裡，一名七歲的男孩歡快地奔跑著。高大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穿透茂密的枝葉，在林間灑下斑駁的光影。戴著狐貍形狀面具的男孩如風一般穿梭於樹木之間，充滿無盡的活力。

「少主，請慢點！我跟不上啊！」

說話的是他的隨從趙天，比他大三歲，但明顯沒有那麼靈活。圓圓的臉頰因為跑步而漲得通紅。

「趙天，你應(yīng)該多鍛煉。」男孩一邊笑著調(diào)侃，一邊繼續(xù)向前奔跑。

最後，男孩停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像沉睡的巨蟒蜿蜒在地面上。趙天氣喘吁吁地跌跌撞撞來到他的身邊。

「少主，我們不該來這裡，這裡離宮殿太遠了。」趙天氣喘如牛地說。

男孩並未理會，只是仰頭凝視著那棵古樹，眼中閃爍著驚嘆的光芒。「趙天，你看這棵樹，比其他的都大。這是父王種的嗎？」

「不是，少主。這棵樹早在北部種滿樹木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裡了。」趙天驕傲地說，挺直了身子。

「真的？」

「當然！是我叔叔告訴我的。」

「你還真知道不少嘛。」男孩斜睨了他一眼。

「那是當然！我叔叔說，為了侍奉皇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男孩毫無興趣地打斷了他。

趙天嘆了口氣。「少主，我們還是回去吧。雖然現(xiàn)在是早上，可這片森林還是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有什麼好怕的？有我在呢。」

「可要是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

「閉嘴。」

男孩繞著大樹轉(zhuǎn)圈，而趙天則坐在一旁喘氣。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拍去身上的灰塵。

「少主，皇室聚會快要開始了。我們得回去。」趙天再次懇求。

「你想回就回。我不去。」

趙天哀嚎。「唉……少主啊……」無奈之下，他只好往宮殿的方向走去。

男孩將手放在粗糙的樹皮上，喃喃自語道：「為什麼這棵樹感覺有點奇怪？」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

「少主！」

不用回頭，男孩就知道是誰來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名男子便一把將他抱起。

「叔叔！放我下來！」

「聚會快開始了。你在這裡做什麼？」男孩的叔叔莫良風帶著幾分活潑的語氣責備道，邊說邊往宮殿方向走去。

「我只是在玩。」男孩掙扎著回應(yīng)。

「玩？趙天說你拒絕參加聚會。是真的嗎？」

男孩狠狠瞪了趙天一眼，後者尷尬地跟在後面。

「你。」

「別怪他。」莫良風愉快地插話，「根據(jù)你這位年輕又英俊的叔叔豐富的經(jīng)驗來看——」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男孩面無表情地打斷道。

「聽我說，這個聚會很重要。你是王爺唯一的孩子，是時候?qū)W會負責任了。」

趙天有些不安地說：「少主，我只是覺得——」

「你就為了告訴我叔叔這事，從北邊一路跑回宮殿嗎？」

「是的，少主。」

「真蠢。」

趙天尷尬地笑著，看著自己腫脹的雙腳。

莫良風哈哈大笑。「當我看到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時，還以為他是隻受傷的妖怪呢。你能有這樣忠誠的隨從，真是幸運。」

「是他自找的。」男孩嘟囔道。

「你這小——」莫良風作勢要彈男孩的額頭，趙天趕緊攔住。

「沒事的，大人！」

回到宮殿後，莫良風將男孩放下。男孩立刻召來一名僕人，徑直走向花園，全然不理趙天。

僕人走到趙天身邊。「少主吩咐為您治療雙腿。」

莫良風揉了揉趙天的頭髮。「來吧，我背你。」

「不不！我不敢勞煩大人！」趙天急忙拒絕。

「你的腿都腫了，別讓我侄子內(nèi)疚。」不等趙天反應(yīng)，莫良風已經(jīng)將他背了起來。

「雖然我侄子表面冷漠，但其實他很在乎你。你會習慣他的。」莫良風低聲說道。

趙天默默點頭。

此時，男孩正在準備參加聚會。當僕人伸手想取下面具時，他偏過頭去。

「我不能一直戴著這個嗎？」

「恕罪，少主，這是不允許的。」

「好吧。」他無奈地妥協(xié)了，讓僕人取下面具。

聚會上，賓客們竊竊私語，等待著少主的到來。

「他在哪？是不是又跑了？」莫良風抱怨道。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少主北小日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昂首闊步走進大廳的男孩身上。他的神情冷傲而自信。

「那就是他的真面目嗎？」

「終於見到了。」

「不像傳聞中那麼糟嘛。」

「而且還這麼年輕。」

小日坐在父母身邊，莫良風湊過來小聲說：「我還以為你又跑了。」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現(xiàn)在就跑。」小日狡黠地回應(yīng)。

「欸，不不！留下來吧。」

小日微微一笑，但仍然坐在原位。

聚會開始了，小日向叔叔低語：「叔叔，這好無聊。」

他的母親聽到了。「阿日。」

小日嘟著嘴，但還是沒再說話。

「忍著吧，你會習慣的。」莫良風勸道。

皇宮的大殿內(nèi)高朋滿座，然而北曉日卻絲毫提不起興趣。他筆直地坐著，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面，銳利的目光透露出無比的厭倦。這場集會拖延得仿佛沒有盡頭。

「叔叔，」曉日打破了單調(diào)的沉寂，低聲喚道。

「嗯？」莫涼風悠閒地抿了一口酒，轉(zhuǎn)頭看向侄子。

「早些時候，我在北邊的森林看到一棵巨大的樹，比其他樹大得多。」

「哦？」莫涼風揚眉，露出一絲興趣。「那棵樹啊？」

「對。你知道那棵樹的來歷嗎？」

莫涼風輕笑：「那棵老樹啊，自我記事起它就已經(jīng)屹立在那兒了。當你父親在北方栽種林木時，它早就已經(jīng)高聳入雲(yún)了。一年後你才出生呢。如果要猜的話，那棵樹應(yīng)該比你年長一歲吧。」

曉日皺眉表示懷疑：「只大一歲？那棵樹看起來古老得像已經(jīng)存在了千年！」

「哈哈！有一天，阿日，你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時你就會明白了。」莫涼風的笑容變得神秘。「不過，你說得對，它確實可能已經(jīng)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至於其中隱藏著什麼……誰知道呢？」

曉日瞇起眼：「為什麼你總是說些玄之又玄的話？」

莫涼風聳肩：「這樣才有趣嘛。好了，專心開會吧——除非你是覺得我英俊的臉讓你無法集中注意力？」

「胡說八道，」曉日冷冷地回應(yīng)，轉(zhuǎn)過頭去。

就在此時，一名穿著淡藍長裙的少女緩步上前，優(yōu)雅地向皇室行禮。

「臣女叩見皇后，叩見少主，叩見皇室諸位大人。」她柔聲道。

「欸，這麼有禮貌！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莫涼風滿臉欣喜地問。

「張瑤詩。」她自信地回答。

「啊，是張將軍的女兒啊，」莫涼風若有所思。「他確實說過有個女兒，倒沒想到今天能見到。」

「多謝大人記掛。」瑤詩禮貌回應(yīng)。

「你和我們的少主年紀差不多吧？」

「是的，大人。」

「好好！一定要好好相處啊。」莫涼風笑著鼓勵道。

「謹遵大人之命。」瑤詩行了一禮，便輕盈地退回了座位。

莫涼風湊近曉日，低聲說：「欸，阿曉，和那姑娘交個朋友吧。」

「有什麼用？」曉日冷淡地問。

「人脈啊，阿日！你以後會感謝我的。」

曉日回以一記無情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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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時候，曉日與趙田來到鎮(zhèn)上的一間普通酒館。

「小二，來兩壇酒。」曉日隨意地吩咐。

「好的，公子。還要別的嗎？」小二恭敬地問。

「不用，就酒。」

趙田皺眉：「公子，皇宮裡酒多得很，何必在這裡買？」

曉日嘴角一勾：「趙田，我?guī)愠鰜矶嗌俅瘟耍磕氵€要質(zhì)疑我？是不信任我的判斷嗎？」

「不敢不敢，」趙田低聲說。「只是……公子您才十八歲，這樣喝酒真的合適嗎？」

曉日輕笑：「我十六歲就喝了第一口酒。」

「什麼？！」趙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曉日誇張地嘆氣：「有什麼好驚訝的？那可是我叔叔硬逼著我喝的。不過味道還不錯。」

「啊，果然是莫涼風大人……我應(yīng)該早猜到。」趙田無奈道。

小二端來酒：「客官，您的酒來了。」

「謝了。」趙田禮貌道，但目光仍帶著幾分擔憂，看著曉日大口啜飲。

「公子，您今天為什麼非要離開皇宮？」趙田小心翼翼地問。

曉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悠悠地搖晃著酒杯：「趙田，你認識我叔叔多久了？」

「大概從您四歲時吧，那時我第一次見到您和莫涼風大人。」

「也就是說，十四年了。我叔叔曾經(jīng)跟我說過一句話。」

回憶片段

九歲的曉日跟隨叔叔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正逢盛大的節(jié)日，人聲鼎沸。

「阿曉，」涼風喊道。

「幹嘛？」

「你該把面具摘了，浪費了我們皇族的英俊基因啊。」涼風笑著打趣道。

「我喜歡神秘感。」曉日倔強地回應(yīng)。

涼風大笑著揉亂他的頭髮：「神秘？你只不過是看起來傻而已。」

曉日嘟嘴，但很快被一個賣糖的攤位吸引住了。「叔叔，我要那個！」

涼風笑道：「好好好。」

買了糖之後，涼風又開口：「阿日，我?guī)憧纯凑前伞！?

「欸，現(xiàn)在這麼冷，不要啦。」曉日抗議。

「胡說！冷只是幻覺。」

還沒等曉日反駁，涼風便將他抱起，飛身登上屋頂。

從高處俯瞰整座城池，曉日驚訝地張大了嘴：「我不知道城市原來這麼漂亮。」

涼風微笑道：「阿曉，記住了，等你長大了，不要老是窩在皇宮裡。年輕時多出去走走。」

「切，你聽起來像個老頭子。」曉日調(diào)侃道。

「欸，我就是老頭子啊！」涼風大笑。

回憶結(jié)束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帶我出來的理由？」趙田半信半疑地問。

「沒錯。」曉日又喝了一口酒。

他們的對話被隔壁桌的一群男子打斷了。

「你們聽說過香蕉精嗎？」其中一人小聲說道。

「香蕉精？什麼鬼東西？」

「我說真的！在水山的瀑布附近，有人看到它了。」

「你喝醉了吧。」

「不是！真的！他們說，每當風吹過樹林的夜晚，它就會現(xiàn)身。」

趙田挑眉看向曉日。

曉日突然起身：「走吧。」

趙田嘆氣，放下銀兩，跟隨著自己那總是神秘莫測的主子走進了喧囂的街道。

當天稍晚，蕭日和趙天來到了城中的一家普通小酒館。

「小二，來兩壇酒。」蕭日隨意地吩咐道。

小二微微彎腰行禮：「好的，少爺，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就要酒。」

趙天皺眉：「少爺，宮裡的酒那麼多，為什麼非得來這裡買？」

蕭日帶著一抹笑意說：「趙天，我?guī)愠鰧m多少次了？你還有疑問？是在質(zhì)疑我的判斷嗎？」

「不敢。」趙天低聲嘀咕，「只是十八歲的少爺自己跑來買酒，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蕭日輕笑：「我十六歲就開始喝酒了。」

「什麼？！」趙天大吃一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蕭日故作誇張地嘆氣：「怎麼這麼驚訝？我叔叔那時硬逼我喝的，結(jié)果也沒那麼糟。」

「啊……果然是莫良峰大人……」趙天忍不住小聲抱怨。

小二端來酒壇：「少爺，兩壇酒請用。」

「謝了。」趙天接過酒，神情依然滿是戒備，看著蕭日痛快地飲下一口。

「少爺，」趙天遲疑著問道，「今天我們?yōu)槭颤N要出宮？」

蕭日靠在椅背上，懶散地搖晃著手中的酒：「趙天，你認識我叔叔多久了？」

「大概從您四歲的時候吧，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您和莫良峰大人。」

「那麼，已經(jīng)十四年了。」蕭日若有所思地說，「我叔叔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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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九歲的蕭日正與莫良峰走在城中熱鬧的街道上，手裡抓著叔叔的手，街上正在舉辦一場盛大的節(jié)慶。

「阿蕭。」莫良峰叫道。

「幹嘛？」

「你該摘下那個面具了，浪費了咱們皇族的英俊臉龐。」莫良峰調(diào)侃道。

「我喜歡神秘感。」蕭日不以為然地回嘴。

莫良峰大笑，揉亂他的頭髮：「神秘？你這樣只會看起來傻。」

蕭日嘟著嘴，很快又被不遠處的糖果攤吸引住了目光：「叔叔，我們?nèi)ベI那個吧！」

莫良峰笑道：「好好好。」

買完糖果後，莫良峰再次開口：「阿日，我?guī)憧纯凑麄€城。」

「欸，不行，晚上太冷了。」蕭日拒絕道。

「胡說！冷只是幻覺。」

不等蕭日再反對，莫良峰已經(jīng)把他抱起，直接飛到了屋頂上。

從高處望下去，蕭日驚訝地張大了嘴：「我不知道城裡居然這麼美。」

莫良峰微笑：「阿蕭，記住這一點——等你長大後，不要老是待在宮裡。年輕時就應(yīng)該多出去走走看看。」

「切，你聽起來像個老頭子。」蕭日揶揄道。

「欸，我可就是老頭了啊！」莫良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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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帶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趙天滿臉狐疑。

「沒錯。」蕭日抿了一口酒回應(yīng)。

他們的對話被隔壁桌幾個男子的低語聲打斷。

「你聽說過香蕉精嗎？」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問。

「香蕉精？什麼鬼東西？」

「我說真的！在水山瀑布那邊，有人親眼見到過！」

「你喝醉了吧？」

「不，我發(fā)誓！聽說風吹過樹林的時候，它就會出現(xiàn)。」

趙天挑眉看向蕭日。

蕭日猛地站起身：「走吧。」

趙天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錢幣後跟上這位神秘莫測的主子，消失在熙攘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