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幕布上一個白色的圓洞透著白色的光芒,它的周圍閃爍著無數不同的光點,有的閃著白光,有的閃著紅光,有的又大又亮似乎想與白洞爭一爭第一,有的又小又暗幾乎看不見它。微風劃過,幕布上泛起道道波紋,模糊了潔白的圓洞也模糊了橋上的人影。
湖面上有一座雙拱橋,橋的兩邊立著一塊一塊的大理石圍欄,它們一年前隨著這座橋來到這里,歷經風雨的淬煉,現在他們身上早就爬滿了污泥。
橋面上是和馬路一樣的路面平時也會有汽車經過,又因為橋的兩個大大的雙拱,路面也跟著起伏。遠看整座橋就像一條巨大的波浪線在湖面上跳躍。
每到黑夜,兩側大理石圍欄下的兩排燈就會亮起與橋下的一條條光燈一起照亮整座橋,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它已經滅了,然后留下它曾遮掩過的黑暗和一如往常平靜的湖面。
我獨自站在橋的一個波峰上靠著圍欄,微風偶爾吹過我的面頰,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也黑漆漆的,看不見一點光亮聽不見一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束強光緩緩出現在遠方,它快速的向我靠近,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爬上這座橋的高峰,然后照亮我面前的那一小段橋面,又匆匆從我身前走過,毫不猶豫的向著它的遠方繼續前行。我卻只能靜靜的看著它越來越暗,越來越小,最后消失。
我的眼前再次漆黑。
不過不久太陽就會從它經常生氣的地方升起,月亮依舊還會掛在天上,只是不再像夜晚那般明亮,星星也會羞愧的褪去只留下太陽照亮整個夜空,盡情發揮自己的光與熱。
我也該回家了,雖然我只在外面呆了一個晚上。回到家妹妹還在打游戲,父母已經出門了,脫下裝備,走進衛生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只有冷水但還是洗去了這幾天的煩躁。
擦干身子躺回被窩,還不困,打開手機無聊的刷視頻,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被子蓋的很嚴實還是很冷,也許是因為一夜沒睡,哪怕很冷也一點都不想起床。
再次醒來是被晚上回來的母親吵醒的,我躺在被窩里縮成一團感覺哪里都冰涼冰涼的,身上也沒有力氣。隱約聽到母親喊自己吃飯,想回應卻怎么也張不開嘴。
母親叫喊著打開我的房門看到我還縮在被窩里直接掀開我的被子,被子被掀開我感覺更冷了。
“你怎么還在睡?睡了一天了還睡!我在外面這么忙你就在家里睡覺!”
迷迷糊糊的摸索我的被子,又重新蓋回了自己身上,但是整個被子都好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一樣涼涼的,冰的我直發抖。
母親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對,摸了摸我的額頭,她的手也冰涼冰涼的像一個冰塊。
母親摸著我的額頭驚訝的說:“你怎么這么燙?”但是我并不感覺自己很熱,只感覺自己好冷,所以我只是一味的搖頭,然后又縮了縮。
也不知道母親從哪里找來體溫表,總之只聽到母親說我燒的很高。迷迷糊糊的聽到母親抱怨:“發燒了你怎么不說?你這是要燒死誰?”
發燒?有嗎?也許是發燒了吧。可是我感覺自己好冷,好像在一個冰窟里不斷地縮著身子還沒有一點力氣。
很快母親拿來家里常備的退燒藥拿著一杯子水讓我吃藥。我迷迷糊糊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在被窩里還好,稍微動彈一下都感覺自己要被凍死。
所以我還是一味的搖頭。
“燒的這么高你還不吃藥!快起來吃藥!”說著母親拿著剝好的藥就要往我嘴里塞,我搖著頭感覺母親好吵好煩。
最后還是被母親灌了藥,怎么吃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天睡得很死。
第二天睡了一天,中間醒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家里沒人,但我又很渴,沒有水沒有力氣,喊也喊不出來,不知不覺就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晚上奶奶也一起來了,他們又給我量了一次體溫,我好像聽他們說有四十多度,具體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更聽不清。
母親看到桌子上的藥一點沒動立刻生氣的說:“你發燒了還不吃藥!活該你發燒!”
奶奶聽了立刻反對:“孩子燒這么高你們也不知道留個人看著他!他燒成這樣怎么吃藥!”
然后他們就開始一言一語吵,說的什么我也聽不清,腦袋迷迷糊糊的還漲的生疼。
忽然我感覺有人在推我,然后我就聽母親說:“給你打一針吧好得快。”
我搖搖頭。
母親又拿起桌子上的藥:“那就吃藥!”
我搖搖頭。
我聽見母親好像很生氣:“你藥也不吃還不打針,你就燒著吧,燒死你算了!”
我還聽到了奶奶的聲音:“你得吃藥啊,要不就帶你去打一針,你說怎么辦?我要不就帶你去打一針。”
我搖搖頭。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好像他們給我灌了退燒藥,但我清楚的記得那一晚我很難受,我縮成一團感覺很熱,打開身子又感覺很冷,好像還出了汗,左翻右翻后背都冷冷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身體有了些力氣,腦子也沒那么迷糊了,自己拿起體溫計量了量,一看表39.8,確實燒的很高。
母親還在睡覺,我就隨便找了些東西吃,但是并沒有什么胃口。
我將母親喊醒,母親看到我后眼睛亮亮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笑意:“你還難受嗎?再去吃頓藥。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先去醫院看看吧。”
母親怕我吹風給我套了三件棉衣,我本來很瘦,但是棉衣穿在身上我就像個200斤的大胖子。去醫院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她還特意開著車帶我去。
來到醫院掛號排隊,母親還時不時摸我的頭問我難不難受。終于等到了我們,醫生還沒開口母親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吐露我的病狀:“醫生你快給他看看吧,他燒了兩天了,昨天還燒了40多度,讓他吃藥也不吃打針也說不打,最后我還是強喂他吃的藥。”
醫生點了點頭,在電腦上打上了一堆我看不懂的東西,問了我的名字和年紀,隨后旁邊的機子上緩緩彈出一張單子,醫生撕下單子遞給母親囑咐了一句:“下次燒40度就直接送醫院。”
母親笑了笑接過單子推著我去拿藥了。
拿完藥母親看著賬單還不忘抱怨:“發個燒你花我多少錢吧。”
隨后我們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