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凱德爾便啟程前往市中心的圖書館，打算驗證一些東西。

自從穿越之后，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漸漸適應這個世界了。

在現實世界中并沒有任何超凡力量，所以在最初穿越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其實是有些不適應的。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天生瘦小的宅男突然擁有了世界最頂級健身運動員的力量一樣，突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哪怕能夠將其運用，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

現在的凱德爾就是這種情況，他能夠很熟練的運用自身的力量，卻又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所以他決定換一種方式——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到游戲中設定的影響。

在游戲設定里，凱德爾是一個毫無短板的圓形戰士，無論是戰士的技巧還是魔法的運用，又或者是戰場上的謀劃……各種方面都近乎完美。

但在游戲變成現實之后，學習魔法就不再是單純的增加熟練度，等熟練度一到就自動學會了。

真實的魔法書，可是十分復雜的。

凱德爾這一次就是想試試，看自己能否看得懂這個世界的魔法書。

“我要去第四層。”

凱德爾隨手扔給前臺的圖書管理員一個木牌，在認知扭曲的魔法幫助下，原本的木牌在圖書管理員眼中變成了一份魔法師證明——象征白塔的徽章。

“您是白塔的法師大人吧，好的，這是您通往第四層的鑰匙，請您收好。”

凱德爾接過管理員遞給他的鑰匙后什么話都沒說，而是徑直的朝著第四層走去。

第四層的布局與前三層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里每一個書架都是用檀香木做成的，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被人精心維護過。

這里見不到火，光源來自天上的水晶魔法燈，這種燈發出的光不比電燈差。就連地上都看不到一粒灰塵，可見管理圖書館的人對這里的重視程度。

凱德爾隨手取下一本《元素基礎論》看了起來，卻發現里面的內容對他來說宛如天書。

什么元素的構成、什么元素的轉換理論、什么元素的特性……亂七八糟的，學個元素魔法需要了解這些？魔法有這么難學嗎？

魔法的原理不就是通過咒文溝通世界、匯聚魔力收集元素能量、將能量匯聚在一起釋放出去嗎？

有必要搞這些有的沒的？

“看不懂嗎？那很正常。”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么會有魔法基礎學這些東西，真正的魔法學習應該省去這些繁瑣的步驟，直接教人如何釋放魔法。”

“這些東西應該是那群深入研究魔法的研究者該看的，不應該給初次接觸魔法的學徒看。”

凱德爾轉頭看去，發現赫然是昨天見過一面的少女。她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含笑的眼眸中仿佛藏著漫天星辰。

“真巧呢，我們又見面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俏皮。

然而面對少女的問候，凱德爾卻皺起了眉頭：“是啊，真巧，又見面了。”

連續兩次見面的確有可能是巧合，但他不相信這種巧合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漸漸適應了現在的自己后，凱德爾的第六感也越發清晰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非巧合，眼前的少女是有意靠近并觀察自己。

但是為什么呢？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偽裝，一般人應該是看不透的。眼前的少女又確實是凡人，沒有超過物質界這一層次，所以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異常。

難道是“女人的直覺”不成？

“直說吧，你靠近我有什么目的。”

然而面對凱德爾的質問，少女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看來先生您很敏感呢。我只是單純的想與您接觸一下而已，并沒有惡意。”

判斷出少女說的是實話，以及真的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惡意后，凱德爾便打消了對少女使用言靈的想法。

如果她剛才敢說謊，或者顧左右而言他的話，凱德爾會毫不猶豫的使用言靈逼問出她的目的。

但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觀察力比較敏銳，好奇心又有點重的普通少女罷了。

“但我不想和你接觸，離我遠點。”

凱德爾將手中的書歸還書架之后便朝著其他區域走去，少女也聽話地沒有跟上來。但凱德爾能感覺到少女一直在偷偷觀察他——如果目光一直毫不掩飾的停留在他的身上算偷偷觀察的話。

這個時候凱德爾反倒有些討厭自己敏銳的感官了。

少女的確沒有再過來和他搭話，但一直被人注視的感覺的確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棉褲里進了一根刺一樣，雖然不會造成傷害，但就是刺撓。

終于忍受不了的凱德爾還是對少女使用了一個小小的失憶術，讓她忘掉自己存在的同時使用隱匿魔法隱去身形，這樣一番操作下來才得到了些許清靜。

就在他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的時候，卻不料第二天又碰到了她。

“這位先生，請問我們是不是見過呢？”

看著再次上來搭話的少女，凱德爾終于忍不了了。

“你到底是怎么在人群中一眼發現我的？”

他明明已經使用魔法消除自己的存在感了，為什么還是會被人注意到？

總不可能是自己的魔法失效了吧！

少女略作思考，似乎在想該如何回答凱德爾的問題。

“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覺您很面熟，并且一眼看過去就和別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凱德爾追問道。

少女皺褶秀眉，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怎么說呢？您身上有一種別人身上都沒有的感覺，就好像……好像天使一樣？”

天使？莫名其妙的形容，但凱德爾卻已經理解少女要表達的意思了。

“如果我是‘天使’的話，那這東西在你眼里算不算‘地獄’呢？”

凱德爾輕輕拍了拍手，停止了周圍的時間。下一刻，他的影子開始沸騰，其中溢滿了邪惡的氣息，嚇得少女連連后退。

果然……

凱德爾嘆了口氣，他剛才將自己的影子與地獄相連，這才確認了一件事，知道了少女為什么總能一眼注意到他。

她的眼睛——能看見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