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哈德沃恩的問題，凱德爾聳了聳肩，語氣淡然：“我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我的身份，信不信隨你?！?

哈德沃恩沉默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大劍，將其扛在肩上。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凱德爾，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然而，凱德爾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摸了摸艾瑟妮爾的頭，將她和特蕾西婭護到了自己身后。

“你想干什么？！不可以對凱德爾陛下不敬！把劍放下！”

可艾瑟妮爾卻突然跳了出來，小小的身影張開雙手擋在凱德爾面前，似乎是想要保護他。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絲毫沒有畏懼哈德沃恩那極具壓迫感的強壯身軀。

見到這一幕，哈德沃恩的氣勢瞬間泄了下來。他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手中的大劍也緩緩放下。

“她信任你，代表你不會是壞人?！惫挛侄鞯穆曇舻统炼硢?，“那這位寧芙仙女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轉身打開房間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艾瑟妮爾愣在原地，目光在凱德爾和哈德沃恩離開的方向之間來回游移，眼中充滿了迷茫。

“你和那家伙是什么關系？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凱德爾蹲下身，與艾瑟妮爾平視，語氣溫和地問道。

艾瑟妮爾歪著頭，努力回憶道：“我是在去找諾恩米雅陛下的路上遇到他的。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一只，還受了很重的傷?！?

“我治好了他，要他當我的仆人，跟著我一起去找諾恩米雅陛下。然后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他也一直是那種不愛說話的樣子?！?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困惑：“凱德爾陛下，您知道他剛才怎么了嗎？是不是因為我兇了他，他生氣了？”

凱德爾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于是他只能給特蕾西婭一個眼神，少女立刻心領神會，上前轉移了艾瑟妮爾的注意力，凱德爾則趁機追了出去。

……

哈德沃恩并沒有走遠。凱德爾在大街上找到了他。

此時的哈德沃恩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原本挺直的脊柱微微彎曲，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幽靈在街頭漫無目的的游蕩。

凱德爾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哈德沃恩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讓哈德沃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卻顯得那么無力。

“跟我來?！?

凱德爾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哈德沃恩拉進了一家餐館。

兩人坐下后，凱德爾隨意點了一些食物和啤酒，隨后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

他看向哈德沃恩，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很好奇，你和艾瑟妮爾是什么關系？”

哈德沃恩沉默不語，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凱德爾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回答我的問題。”

「支配言靈」的力量瞬間降臨，哈德沃恩的喉嚨不受控制地開口：“一起旅行的伙伴?！?

說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憤怒：“你干了什么！”

“冷靜?！?

凱德爾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偉力，讓哈德沃恩心中的怒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他看向凱德爾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但凱德爾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繼續問道：“你和艾瑟妮爾認識多久了？”

“二十年了?！?

“怎么認識的？”

“我受了重傷，她救了我，然后我就跟著她報恩?！?

“只是報恩？”

“只是報恩?！?

哈德沃恩不想回答凱德爾的問題，但言靈的力量讓他無法拒絕對方的提問。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滿，卻連憤怒的權力都被剝奪。

凱德爾看著他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打了個響指解除了言靈的控制。

哈德沃恩剛恢復自由，怒火便再次燃起，他的手伸向一旁的大劍，隨時準備對凱德爾發起致命一擊。

“冷靜。”

凱德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哈德沃恩心中的怒火又一次消散于無形。

這一次，哈德沃恩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與凱德爾之間的差距。僅靠簡短的兩個字就能隨意操縱他的內心，這樣的實力差距絕不是他能夠跨越的。

他放下大劍，看向凱德爾的眼神中依舊帶著強烈的不滿。任誰被別人的三言兩語隨意玩弄，恐怕都會這樣。

“我只是想要問你些問題，別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凱德爾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既然你和艾瑟妮爾是同伴，那我們之間就不會是敵人。”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來了一瓶啤酒和兩個木質酒杯。凱德爾讓服務員將啤酒倒滿，隨后將其中一杯推給了哈德沃恩。

“喝一杯吧?！眲P德爾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德沃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酒杯，將啤酒一飲而盡。

這一舉動，也意味著兩人終于可以開始正式談話了。

凱德爾再次解除了施加在哈德沃恩身上的言靈，感受著心底重燃的怒火，哈德沃恩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問道：“所以你來找我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問一些有關艾瑟妮爾的問題?！眲P德爾的語氣無比平淡，好似剛才的一切對他而言都不足為奇。

哈德沃恩嗤笑一聲：“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去問她不就行了，何必繞個圈子來找我？”

凱德爾搖了搖頭：“不，寧芙是一種很單純的生命，單純到哪怕被賣了也會幫別人數錢?！?

“如今這個世界上估計已經沒有多少寧芙了，可你不僅沒有把她賣個好價錢，反倒有意保護她。光從這一點來看，你就算不是個好人也一定壞不到哪去。”

哈德沃恩撇了撇嘴：“她救過我的命，哪怕只是為了報恩我也不會出賣她?！?

凱德爾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但據我所知，絕大多數寧芙通常都沒有什么實力?！?

“雖然強大的寧芙在曾經也有不少，但早在混沌時代就全部逃到彼世去了，現在的塵世根本不存在厲害的寧芙。”

“你說你和艾瑟妮爾的相遇是因為你受了重傷，然后她救了你？”

“但現在的她與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沒有區別，所以我很好奇這樣的艾瑟妮爾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你的?！?

“以及……你那把劍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