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這東西他還挺喜歡的,曾有一段時間迷得不行,把那些相聲大師的段子都聽了個遍。
但后來漸漸放下了,不是不喜歡了,而是現在那些所謂的新派相聲實在沒啥意思,各種老飯熱炒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
說相聲的老者已是年逾古稀卻仍精神矍鑠,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一字一句清晰可辨,即便現場人聲吵鬧無比也能讓人聽得真切。
“喲,這位道爺,下午好嘞!”
剛踏入酒樓大門,眼疾手快的伙計便一眼瞅見了他,連忙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
都不說別的就一身華麗的道袍,便可以看出他是個不差錢的主。
“給我找個清凈的包間,要能聽清楚相聲的。”
說話間他隨手從袖中掏出幾塊大洋,輕輕一拋穩穩地落在了伙計懷里。
“好嘞,爺!”
伙計一見大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哈腰,將任龍引至樓上的包間。
這酒樓布局倒也巧妙,包間內聽不到外面的嘈雜聲,但相聲卻能清晰地傳入耳中。
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酒菜,雖算不上美味佳肴,但填飽肚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老者說的相聲,乃是改編自一個民間傳說,講述的是一個普通人如何憑借一股子鉆研勁兒,將自己包裝成半仙兒,甚至還驚動了皇上,引出了一系列令人捧腹的趣事。
老者說得那叫一個投入聲情并茂,將聽眾帶入了一個又一個生動的場景之中,連任龍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這時代的娛樂項目實在是太少了。
“感謝各位捧場!”
老者說罷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拱手致謝。
然而這酒樓之中大多都是普通人,聽聽熱鬧還行,真正愿意打賞的卻寥寥無幾。
就在這時,堂倌高聲喊道:“無量道爺,賞大洋一百!”
說著便越過人群將賞錢放在了老者的桌上,還特意指了指任龍所在的包間。
老者見狀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任龍所在的包間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于他們這些手藝人來說,能夠出錢打賞的都是衣食父母啊,更何況這一出手就是整整一百大洋。
聽完相聲任龍又閑逛到了碼頭,這是泗水城最熱鬧的地方。
江面上船只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從小漁船到商船、戰船,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兩艘掛著外國旗幟的鋼鐵戰艦停在江水中。
鋼鐵之軀的戰艦比起周圍那些木質艦船來顯得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特別是那些大口徑的火炮,更加彰顯了時代的力量。
“怎么就不知道很上時代呢!”
任龍也不免心生感慨,兩個世界雖然不一樣,但是在有些令人難受的點上依舊是差不多的,比如:洋人掌握了時代的力量。
“洋大人,這可使不得啊!”
突然一聲凄厲的呼喊打破了碼頭的喧囂。只見一個老人抱著一個籃子,被兩個洋人士兵生拉硬拽地往前拖。
兩個洋人士兵低聲嘀咕了幾句,其中一個便松開了籃子,解下背著的槍,照著老人的腦袋就是一槍托砸去。
這一擊若是砸實了,老人不死也得重傷。
周圍的群眾見狀一個個義憤填膺,卻無人敢上前阻止。
在這泗水城,這些洋人士兵平日里驕橫跋扈,就連張大帥也對他們忌憚三分,更何況是普通百姓呢?
這些洋人士兵仗著權勢,在城中橫行霸道,下館子、買東西從不付錢,也無人敢向他們討要。
今日這兩個洋人士兵逛到碼頭集市上,恰好看到老漁翁打到了一條黃金鯉魚。
那鯉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同金子一般耀眼,引得眾人圍觀,都說這鯉魚有龍形,極為珍貴。
老漁翁也是喜出望外,他打了一輩子魚,卻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鯉魚,特別是那魚頭宛若龍頭,胡須也很長。
不一會兒便有人出價五十大洋要買這黃金鯉魚,老漁翁一時之間也有些猶豫不決,雖然不知道這鯉魚的價值,但肯定不止這些。
老漁翁想著用這條魚能換下幾十畝地,這樣就能好安享晚年,后代子孫也不用再在江上風吹日曬了,
對于普通人來說人能有幾畝屬于自己地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兒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兩個洋人士兵卻蠻橫地闖進人群,一人伸出一只手直接將裝著黃金鯉魚的竹籃抬了起來,不顧周圍人的勸阻,自顧自地朝著軍艦走去。
對他們而言看上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給錢?那是不可能的。
老漁翁心里知道這些洋人士兵絕非善茬。
早年間洋人兵曾以練兵之名肆意用火炮轟擊漁船,導致傷亡無數,卻只能敢怒不敢言,他的一個侄兒就死在這些洋人的手底下,直到現在他也只當這件事兒沒發生過,畢竟人死了活人還得繼續活下去。
此刻望著自己翻身唯一的希望被無情剝奪,老漁翁悲憤交加沖動之下他猛地沖上前去,想要奪回自己的漁籃。
然而面對洋人士兵他終究還是沒敢罵出聲,更不敢動手,只能苦苦哀求希望人家能發發慈悲。
眼見那冰冷的槍托呼嘯而來,老漁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心中滿是不甘與委屈。他一輩子安分守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命運卻要如此捉弄他?
然而槍托并未如期落下,反而是一聲重物落水的“噗通”聲傳入耳中。老漁翁詫異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名洋人士兵竟莫名其妙地掉進了江里,還能看到血水在江面蕩漾開來。
“法克!”
另一名士兵見狀,立刻舉起槍準備射擊。
但就在這時槍卻在他手中詭異地一轉,沒有裝刺刀的槍口直接貫穿了他的喉嚨,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老漁翁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
老漁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洋人倒在血泊之中喉嚨上插著長槍,鮮血如泉涌般噴灑而出。
此時任龍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了魚籃里的那條黃金鯉魚上。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這條魚,因為它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靈氣,可以與帝江散發的靈氣相媲美。
“竟然是條靈魚,真是天助我也。”
任龍心中暗自竊喜。
靈魚與靈龍一樣,都是天生地養的靈物,珍貴異常。而且這靈魚無需煉制,只需直接服用便能有著強大的藥效。
“老先生,這條魚賣給我吧!”任龍轉頭看向老漁翁笑著說道。
老漁翁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我……”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洋人竟然會死在自己面前,這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啊!
“年輕人您快走吧!一會兒官軍來了你就走不了了,從城西那道門出去直接跑進森林,或許能躲過一劫。”
老漁翁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讓任龍趕緊離開,他心里明白這個年輕人是為了救自己才出手殺了洋人,他這把老骨頭已經活夠了,怎么能讓這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給自己陪葬呢?
聽到老漁翁的話任龍笑了,這次還真是救對了人。
他伸手將老漁翁從地上扶了起來,安慰道:“沒事的您不用擔心我,不過,這條魚一定得賣給我。”
說著任龍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老漁翁。
老漁翁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千大洋!沒敢接。
這么多的錢,他連想都不敢想。
“這…太多了!”老漁翁顫抖著聲音說道。
“沒事,這魚值這個價。您拿著錢快走吧!一會兒人來了就不好走了。”
任龍將錢硬塞到老漁翁手里,然后提起竹籃,看著里面那條金光閃閃的黃金鯉魚,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然而老漁翁卻拿著錢沒離開,他擔憂地看著任龍。
“沒事的,老人家,您快走吧!”任龍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老漁翁這才擠入了圍觀的人群之中。
此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他們卻都離得遠遠的,因為軍隊的人已經趕到了。
“是誰?竟敢當街殺人!”
一名軍官匆匆帶隊趕來,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面,怒聲喝道。
而且死的還是個洋人士兵,這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
雖然軍官對這些洋人士兵也是一肚子怨氣,但上面的命令是,對這些洋人得盡可能以禮相待,就算他們犯了法也不能直接抓,只能往上頭報告。
可如今竟然有人當街殺掉了一個洋人士兵,還偏偏是在他的管轄區域上,這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他根本扛不住。
不管那些洋人士兵做了什么,人死了就得有人出來頂鍋,不然他就得玩完兒。
“別亂叫喚,人是道爺殺的。”
任龍直接認了,一點都沒怕的意思。
“哪來的瘋道士,真是活膩了!”
兇手還在就行,軍官松了口氣的同時咬牙切齒地罵道。
“給我把他抓起來!”
軍官一聲令下,手下們就要沖上去抓任龍,可剛邁出兩步,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接著一個接一個地癱倒在地。
這是任龍的“靈化之瞳”的能力——攝魂,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能夠沖擊別人的靈魂,對付普通人非常有用。
“術法?”
軍官一看這場景,立刻想到任龍動了法術,軍隊里也有不少修行的人。
“大膽妖道,別以為會點法術就能逃脫刑罰。你最好乖乖投降,否則就把你當街擊斃!”
軍官慌亂之間掏出了手槍。
“你開槍試試!”任龍滿臉笑容,但聲音冷得嚇人。
他其實并不想殺人,但有些人必須得死,比如那兩個洋人士兵,還有這些個明顯想包庇洋人的“同胞”。
不過他并沒有像殺那兩個洋人一樣直接動手,這算是給同胞留點面子,但如果對方不識相他也不介意多收幾個“寶箱”。
軍官一聽任龍這話氣勢頓時弱了不少,雖然握著槍但手指連扳機都不敢碰。
有些修行者其實沒啥真本事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但有些修行者就太可怕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防不勝防,只要見識過就忘不了。
而且任龍剛才一眨眼就放倒了七八人,這說明絕對是有兩把刷子,再加上那強硬的口氣,軍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任龍也沒走,而是到一旁的茶攤坐了下來,把魚籃放在面前仔細地端詳起那條黃金鯉魚來。
他根本不想跑路,就等著人來找他,這樣處理起來也方便,一勞永逸才最好。
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條靈魚沒什么智慧,跟普通魚沒啥兩樣,就是靈氣濃郁些。
這種靈魚最好的做法就是煉成丹,再找些好藥材輔助,說不定能真的煉出一爐好丹。
這么久以來他終于能真正地煉一次丹了。上次的“丹噬”不算真正的丹,但也積累了一些經驗。
“快點來吧!等解決完這事兒,就開爐煉丹。”
他現在興奮得很。
大概過了十分鐘,他所在的碼頭就被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包圍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個沒少,甚至還越來越多,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這可是泗水城頭一遭有人敢殺洋人士兵,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一會兒整個泗水城都傳遍了這事兒,沒事愛湊熱鬧的人全跑這兒來了,連周圍幾座酒樓都坐滿了人。
剛才那個軍官收起槍,跑到一個比他大好幾級的軍官面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先別急,等郝軍師來了再說,別讓他跑了就行。”
這個人是泗水城守衛團的團長,軍職雖然不高,但屬于張大帥的嫡系。
另外洋人那邊也派人來了一個個眼神兇狠,口中叫嚷著要把殺人兇手碎死萬段,不過也沒敢在任龍面前跳。
這些洋人也是明白什么是修行者的,而且根本不用他們出手,只要上壓力就行了。
團長口中的郝軍師是張大帥身邊的修行高人,是張大帥花重金請來的,不請幾個修行高人在身邊護著,說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