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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年

那延羅國主最近心情極差,自從從阿陀上師那里得知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沒什么危險,他也是安心了幾日,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旱季過去雨季到來,雨季又去旱季又來,三年過去,竟是半點音信也無,心中也是異常擔憂。

“三年了,怎地還沒回來,莫不成遭了什么意外?”

三年中他多次請來阿陀上師,可是上師對于一切都諱莫如深,只是反復強調

“王子此行,只有機緣,沒有危險。”

他也曾派遣軍隊四處搜尋王子下落,派出細作去敵對兩國探查,甚至寫信給自己的女婿凈梵王尋求幫助,可是找遍周邊國度,摩須陀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遍尋不到。

“唉。”那延羅滿面愁容,輕嘆一聲,起身往須羅摩國神殿而去。

自從兒子失蹤,他每日都來,阿陀上師給的答案無法消解他心中的擔憂,只能每日向著須羅摩國主祭神明,希瓦大神日日祈禱,可是終究沒有任何回應。

但是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一如往常的獻上供果和長明燈,那延羅虔誠的祈禱起來:

“偉大的永恒的三至高之一,執掌寂滅與新生的神主,萬物原初三相之一的偉大苦修之神,希瓦,請您聆聽您的信徒虔誠的祈禱,保佑我的兒子早日歸來……”

一切都一如往常,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樣,閉目祈禱的那延羅并未發現,那長明燈的燃燒好像比往常快了不少,燈油迅速減少,綻放出無比強烈的光芒,感受到突然增高的亮度,那延羅國主睜開了雙眼,下一刻他看到了他此生難忘的景象。

無窮光芒之中浮現出一副奇異的畫面,那是一片他從未見過的地域,一團巨大的金色光芒懸于畫面正中,不知為何,那延羅有一種直視真正太陽的感覺,只見萬般玄妙匯聚,諸多異像顯現,像是在孕育著什么。

那延羅國主心中驚異,正想繼續看下去時,就見那金色光團是似乎出現了一道道裂紋,畫面到此處驟然終止,那盞長明燈也是已經化作粉塵,隨風消散了。

那延羅國主盯著畫面消失的位置,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是希瓦大神顯靈了嗎?那光團究竟是什么,和我那兒子有什么聯系?”

忽然,那延羅國主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不成那光團中就是我的那不成器的兒子?”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神殿門口,急匆匆的跑進來,不是阿陀上師又是誰。

阿陀上師快步走到跪地還未起身的那延羅國主身邊,那延羅也是看向這位這須羅摩國事實上的第一人,竟從他臉上看出了一份狂熱,心下也是了然,但還是問道

“上師您也感受到了嗎?”

阿陀上師并未回話,只是看著那神座之上的的希瓦法相微微皺眉,良久才好似自言自語道:

“天下又要亂了,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

那延羅看著阿陀上師,有些不明所以,

“上師,天下怎么就要亂了?您能否明示?”

“唉……”

回應他的只有阿陀上師的嘆息和轉身離去的腳步。

那延羅國王依舊理智,目送著阿陀上師離去,心中卻是免不得升起一絲憤怒。

然而就在阿陀上師剛剛走到神殿門口時,他的腳步一頓,回身看著有些慍怒的那延羅國主道:

“王上,知道的太多并非是福反會招惹禍端,老夫只能告訴王上一件事情,王子不日將會歸來,帶來至高的神諭。”

說罷,轉身離去,這次再也沒有停留。

目送著阿陀上師消失在視線之中,那延羅國主能看出阿陀上師的腳步竟然有些顫抖。

在他還是王子時,阿陀上師就已經是擔任主祭數百年了,他永遠都是云淡風輕,好像還能繼續這般到永遠。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阿陀上師還有除了虔誠以外的其他感情,這也讓他更加意識到了,阿陀上師所言絕非空穴來風。

“禍患嗎?罷了,在至高無上的三位面前,我與阿陀上師也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份子,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最后對著希瓦大神的法相虔誠一拜,那延羅也是轉身離去,他有種預感,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來這座神殿參拜了。

“不過至少,摩須陀他終于回家了。”

此時,秘地之外,金色的光球周邊的金光漸漸散去,只留下那最初的金色大繭,依舊在微微震動,像是在呼吸。

隨著金光的徹底消散,金色的繭也是停止了震動,忽然金色的繭殼上出現了裂痕,隨著裂痕擴大,有混沌的光華閃現,似乎有什么存在將要蘇醒。

直到某一時刻,那金繭徹底爆碎,無窮的光芒浮現只見一道人影盤坐,口中念誦著贊美毗顯羅的禱詞,腦后似乎有一道光輪,似一輪神陽凌空綻放無盡光芒。

隨著他的禱告,光芒逐漸暗淡。

直到所有光芒收斂,露出那人形的本來面目,正是摩須陀王子,此時的他好似沒什么變化,只是腦后多了一道形似妙見神輪虛影細看卻又不盡相同的光輪,眉心的印記也是越發清晰。

下一刻,遮盧那羅仙人的聲音響起,滿是欣慰:

“好小子,竟然靠著觀想妙見神輪,悟出了一道妙法,實在是資質過人,色界可期啊。”

摩須羅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似乎有金光閃爍,神異莫名,他恭敬的對著自己腦中的遮盧那羅仙人道:

“仙人謬贊了,還要多謝仙人贈我機緣,自此當為世尊傾盡一切,哪怕身死道消也是無悔。”

遮盧那羅仙人聽得如此,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能有此心,就是不枉世尊栽培于你,你所悟妙法神通為何,說來于本仙聽聽,看看是否還有更進一步的方法。”

摩須陀沒有猶豫,當即閉上雙眼,驅動神通,只見他腦后的金色神輪越發光輝,無盡光芒涌動如一尊大日,卻并不熾熱,就像并不存在一般。

“我之神通名為心陽,神陽凌空映照眾生心中,我能感受到,凡是被神陽映照之人,若是修行不如我,都將對我的話語無比信服。小子當以此法,為我主世尊傳道,普度眾生。”

遮盧那羅仙人對此非常滿意:

“你能有此心,本仙很是欣慰。如今你也已經完全掌握這法門,已經算得上是一位大婆羅,待你成仙之時,你就可以如我等七人一般,成為世尊最重要的親隨之一。”

摩須陀也是喜不自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

“仙人,其實我還從世尊的神輪之中領悟出了一篇特殊的經文,似乎是這門神通的源頭所在。”

這下輪到遮盧那羅仙人震驚了,遮盧那羅仙人修行如此漫長的歲月,也是參悟過妙見神輪和法螺的,但是他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悟出什么經文。

“不知是什么經文,本仙也很是好奇。”

“此經無名,小子以為眾生自誕生以來就已經承載了前世業障,所謂賤民下等,無外乎前世造孽過多,不敬神明,所謂婆羅帝羅,自然是前生虔誠供養神明,功德無量,若想超脫,不受輪回之苦,當頌我主真名,虔誠供奉,洗盡業障,以求來生富足。”

聽得如此,遮盧那羅仙人心中的震驚已再次被喜悅替代:

“有了此經,傳世尊之道將更加簡便,但是若是要廣為流傳,當有個名字才是。”

摩須陀自是完全配合,遮盧那羅仙人短暫思索后說道:

“既然此經之中誕生出了你所謂的心陽神通,又能讓我主的光輝如大日臨空傳遍這十六國度,不如就叫大日真經如何?”

摩須陀細細思索,也覺得此名非常之妙:

“仙人果真是遠超小子,此經當稱大日真經,修習此經,信奉世尊,自當獲得解脫,來生享福。”

遮盧那羅仙人非常滿意,但是他也沒有忘記世尊之前的吩咐: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速速回國,當你繼承王位之后,傳揚世尊之名將更加容易。”

摩須陀聞言,有些猶豫,但是想到世尊恩德,便是雙手合十道:

“謹遵仙人之命,我自當返回我須羅摩國,廣傳妙法,度化眾生。”

說罷也不再停留,如今他已經是第三境修士,運轉體力多出的強大力量,向著王宮而去,他沒有注意到,馱著自己的馬早已化作了白骨,就算他注意到他也不會在意,高高在上的人又如何能注意到倒在成道之路上的蕓蕓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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