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魯連榮在原著之中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不過江白還是特意問了一下:“師叔,這魯連榮很厲害嗎?”
玄機子不屑地笑了:“就他,能算個屁!”
說著還呸了一聲。
江白見了,心中嘀咕,這玄機子的本性倒是灑脫。
“若是論武功,這魯連榮連三十年前的小師叔都比不過,更不要說和現在的小師叔相比了。”
一句話再一次證實了陳樹明的強大。
江白思量,恐怕陳爺爺在劍道上的造詣極高,不然以他的內力很難讓玄機子有這么高的評價。
當然了,不排除玄機子對陳爺爺有偶像濾鏡。
“不過師侄你卻不能大意?!?
玄機子的話頭轉了個彎。
“這魯連榮的本事在小師叔眼里屁都不是,但對師侄來說,畢竟是老一輩的人物?!?
“更何況,若是沒在衡山也就罷了。去了衡山,那就是在人家的地頭上。這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武功說了算的?!?
江白點了點頭,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以后不去衡山也就罷了,如果要去,那肯定是要小心一些的。
“對了,師叔還沒說那魯連榮和我爺爺有什么仇怨呢。”
玄機子又興奮了起來。
“看來小師叔不曾將他的光輝事跡同師侄講過??!小師叔真是一個低調內斂的人?!?
江白略過玄機子的彩虹屁。
“小師叔當年在南直隸可是干了一件捅破天的大事呢?!?
在玄機子的娓娓道來中,江白也了解其中真相。
原來,三十年前,朝廷派了一位魯姓的三品大官,來南直隸巡查稅收之事。
只不過這魯姓大官卻不是干正事的,仗著查稅的名義,私下盤剝,手段還殘酷惡劣。
后來,還是成明子的陳樹明看不下去,一腔血勇之下,竟然半夜摸到了魯連榮的床頭,一劍結果了對方。
當時守衛在這大官身邊的第一護衛,就是魯連榮的父親。
這魯連榮的父親也是有些本事的,在陳樹明得手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沖了進來。
至于沖進來的下場嘛……
那就只能呵呵了。
這就是雙方仇怨所在了。
玄機子很多話沒有說明白。
只是挑了寫陳樹明光輝的事跡說了。
但是卻讓江白想起了老師講述過的南直隸的一場官場大地震。
事情的起因經過不必多說,官場中的黑暗,反正都是齷齪的。
那場大地震中,陳魯兩姓的官員都大批下馬。
從時間上來說,正好是對上了。
所以應該是魯姓的官員拿到了欽差大臣的名義,不正兒八經查稅,反而開始打壓與魯姓有嫌隙的陳姓。
陳姓利益受損嚴重,再加上魯姓官員手段兇惡蠻橫,所以嚴重刺激到了陳氏一族,這才有后面刺殺的事情。
如此也能解釋清楚,為什么陳樹明在刺殺朝廷三品大官之后還會得到陳氏一族不計代價的死保。
當然了,陳樹明能活命,也離不開弘治皇帝大開言路,喜歡直臣。
反正玄機子是這么說的,江白也只能這么信了。
至于其中真真假假,以后可以問問陳爺爺。
隨著玄機子的侃侃而談,江白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對江湖和朝堂產生了一絲興趣。
隨后趕緊提醒自己。
“不可多想,這都是吃人的地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武當有沒有干預福威鏢局的事情,江白不知道。
江白并沒有在武當派呆夠三個月。
一方面,江白打算繼續游歷,另外一方面,距離鄉試,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得盡早去白鹿洞書院拜訪一二。
就當江白下山之時,卻正好看到玄機子也帶著三位師叔下山。
“師侄,你這是要走了嗎?”
玄機子發現江白背著行囊。
江白點頭:“忘了向師叔告辭,罪過!”
玄機子卻不在意:“嗨!你師叔我是勞碌命,天天到處跑,能不能碰上都是一回事,你上哪里找我告別?莫要放在心上!”
江白這才注意到,玄機子四人竟然也是各有一副行囊,顯然也要出遠門。
“各位師叔,你們這是要去哪?”
玄機子說道:“奉掌門之命,要我們師兄弟幾個代表武當派南下衡山,去參加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
玄機子一直以為江白是江湖中人。
哪怕江白一身的書生氣。
畢竟這是他最崇拜的小師叔的孫子。
因此對于江湖上的事情,玄機子也很少避諱。
“不知師侄要往哪里去?”
江白說道:“要去白鹿洞書院拜訪!”
玄機子傻眼了。
白鹿洞書院?
那可是讀書人的圣地。
對于江湖人來說,這是一個傳說中的地方。
平時也沒有誰會去那里跑一趟。
難不成這個一身書生氣的師侄,還真是一位讀書人。
他突然想起太師父說過這小師侄還是一位秀才來著。
玄機子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誤會了。
好在玄機子是灑脫之人,只尷尬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調順了。
“既然如此,師侄不妨于我們一路,乘舟南下?”
“正有此意!”
江白原本的計劃就是順江而下。
來的時候是逆江而上,所以乘船不如騎驢。
現在是順江而下,騎驢就不如乘船了。
到了漢江渡口,登上一艘商船。
江白坐在船頭,江水晃蕩,船身不大,因此很難穩下來讀書。
至于四位師叔,他們都是忙碌人,尤其是近段時間,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別說清修了,連睡覺的時間都得偷。
好在兩岸景色不錯。
弘治中興余景猶在,別的地方老百姓過得怎樣不好說,但這漢江兩岸,確實還可以。
“公子,外面風大,莫要著涼了!”
江白右邊傳來一陣聲音,悶悶的,很難讓人不注意。
江白偏過頭一看,卻看見三個年輕人。
從穿著來看,不是什么富貴人家,但也算不上貧窮。
不過在江白眼里,這三人都很奇怪。
其中兩個年紀稍長的,一眼看去就是常年練武的,一身筋骨頗是不凡。
而且身上有一些軍旅氣息。
其實這時候的軍旅氣息和匪氣頗為接近,差別較為細微。
所以江白也不清楚這兩人都是匪還是兵。
當中一人,一身布衣卻遮掩不住的貴氣。
就是沒見識過貴人的,也知道這人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