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谷北方郊外,驚異閃電基地內,奇跡先生在辦公室里處理完最后一項事務,在椅子上伸了伸懶腰。軍團首秀過后,基地就基本建完了,他不再需要借用鎮政廳,可以在基地里辦公。
辦公室不大,但很干凈,墻上貼著宇宙公主親筆寫的嘉獎狀,表彰軍團在穗龍失控時挺身而出,并以最小代價控制了局面。這只是第一個榮譽,他堅信日后會越來越多,直到整面墻都貼不下。
他走出辦公室,穿過長長的走廊通向外面的訓練場。走廊墻上貼著目前第一班的隊員們的肖像:雷霆道、小呆、追云、踢云、銀速、星座獵手、大塊頭、大理石、糖鬃、圓舞曲、霓虹燈。他們都穿著自己的戰衣,陽光滿面。盡管墻上沒貼他的照片,而且他也拒絕這么做,但誰都知道,他的確是軍團的關鍵小馬。
他不在乎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或者說以前可能在乎,但在小馬谷經歷那么多之后,他已經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享受生活、實現自我價值,心中的成就感就是最好的回報。
他走出主樓,第一班的十一位小馬都在訓練場訓練。只見他們排成有序隊形,一遍又一遍地訓練“俯沖轟炸”。他們的訓練程度早已超過噴火和奇跡先生的要求,即使是全金屬制成的超重騎槍,也因頻繁撞擊而換了幾根。
“奇跡軍團……先生!”眾小馬看到了都向他打招呼。他們其實想叫他軍團長,但他拒絕了這個稱呼。據他所說,他從未正式接受兩位公主的任命,組建軍團不代表他就是軍團長,之后他就會找一位更合適的小馬代替自己,然后就能空出時間組建第二個軍團。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奇跡先生笑道。“我雖然很感激你們這么上心,但訓練還是要適度為妙。”接著他招呼大家來喝蘋果汁。只見訓練場緊鄰主樓的空地上,有一臺碩大的蘋果榨汁機,只要倒進蘋果,再由獨角獸略施魔法,便能全自動生產美味蘋果汁。
這機器是奇跡先生從弗氏兄弟蹄下買來的,這兄弟倆不知道從哪搞來這臺機器,想和蘋果家族爭奪市場,最后急功近利反而敗壞了口碑。奇跡先生知道這是他們的問題,不是機器的問題,于是“趁火打劫”以低價收過來,再請神秘博士改裝幾下,放到基地內。
所有軍團成員都有免費蘋果汁喝,一年四季管夠管飽(只要甜蘋果園不出意外);閃電天馬隊的教官們因此來得更勤,一邊喝蘋果汁,一邊指導天馬組;一些小馬聽說后,參加軍團的意愿也更高了。這機器真沒白買,一舉多得。
現在他們就一邊喝蘋果汁,一邊聊天。經過這么久的相處,大家早已熟絡,都是朋友。雷霆道主動開口:“有一陣沒回小馬谷了,不知道隆隆過得怎么樣……也許下次見面,他就會告訴我他獲得了可愛標志。”
“說到小馬谷,我也有一陣沒回去了。”小呆喝得滿嘴泡沫說,“我不在,不知道郵局的工作進展怎么樣。”她說完,星座獵手遞出紙巾,讓她擦嘴。
“估計進展更順利了。”霓虹燈半開玩笑說。“不過他們肯定會想念你的瑪芬蛋糕。”
“這么一說,我倒是怪想他們的。”
“你要是回去,我們就沒蛋糕吃了……哈哈哈!”糖鬃,這匹通身淺琥珀色,淺玫瑰色鬃毛卷向一側的漂亮小馬說。她說完,眾小馬都笑了。雷霆道湊熱鬧道:“還有我呢!要是我回去,你們不想念我的廚藝?”
“都想,都想!”
“說到這個,大理石,上次你和柔柔一起參加那什么‘鐵威’的宣講會,有收獲嗎?”星座獵手,這匹有著灰藍色鬃毛,通體深靛藍色的雄駒說。
大理石靦腆地點頭又搖頭,欲言又止。星座獵手一看,笑道:“看來作用不大……不過沒關系,你終歸能克服的。要是你的性格也像你的力氣就好了。”
“我還在想找機會和紫悅再見一面。”圓舞曲說。她和檸檬心、閃閃亮、月舞是紫悅曾經的朋友。不過自從紫悅搬到小馬谷之后,她們就沒再見面了,也和月舞斷了聯系。“當然紫悅的情況我們都能理解,真的,畢竟她解決過兩出大危機,又是宇宙公主的學生……只希望她不要忘記我們。”
“大塊頭,你呢?你有什么要說的嗎?”追云問。
“呃……好像沒有。”大塊頭瞪著無辜的眼神說。“最多就是想再聽一次奧塔維亞拉提琴。雖然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但她的音樂確實很吸引我。”
眾小馬都在談論小馬谷的事,令奇跡先生聽得很不是滋味。這段時間,他不像軍團成員還有休假,而是幾乎一周七天都在忙。這是他真正想做的事之一,所以不覺心累,卻還是冷落了可愛軍團和其他朋友。
比如龍族大遷徙那次,穗龍為了尋找身份的秘密而前往龍之域,他作為穗龍親密的好哥們,卻因為事務纏身沒去。即使穗龍根本沒怪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但他就是后悔;當克蘭奇笨驢新搬到小馬谷時,碧琪寫信邀請他回去,這樣就能連著他的歡迎派對一起辦,可他依然因為事務繁忙不得不拒絕。
“奇跡先生,奇跡先生?”一連串關切的叫喊把他叫回現實。“你呢?是不是應該休息一下,回小馬谷玩一玩?”
“噢,噢對,的確該回去和朋友們聚一聚了。”奇跡先生認真地說。他真的覺得有必要回去看看朋友們。
“嘿,你們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雷霆道立刻說。“云中城這次選中小馬谷的高地水庫作補水場地。云寶正召集小馬谷的所有天馬一起去呢,我們正好能一起回去湊這個熱鬧。”
“對啊,我們經過這么久的訓練,也該給昔日的朋友們露一手了。”銀速贊同道。“等不及看他們吃驚的表情!”
“很好,你們就借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暫時忘記訓練吧。”奇跡先生笑道。“作為你們表現優異的‘獎賞’;其他組的也一起休假,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眾小馬登時齊齊歡呼,不過大塊頭顯得沒那么高興。奇跡先生看在眼里,但沒立刻點破,而是等大家都離開,只剩他們倆時,再找他談。
“大塊頭,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這么明顯嗎?呃……其實也沒什么。”大塊頭直接就說了,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他的直腦筋也想不了太多。“我一直都在陸馬組,訓練也都是力氣和地面相關的項目。現在補水需要我出一份力,不知道我的翼力夠不夠。”他說完還扇了扇背后極為短小的翅膀,接著嘆了一口氣。
“以前那個自信的大塊頭哪兒去了?你得相信自己!”奇跡先生安慰道,但看大塊頭的臉色,似乎沒什么效果。他只好思索一陣,改說:“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真的?”大塊頭撅起下唇,眼睛瞪得老圓,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奇跡先生看得嘴角抽搐,連忙補充說不保證一定行。但大塊頭這下又突然堅定了,說:“如果是你,準行!我雖然不自信,但相信你。大家都這么想。”
……
驚異閃電軍團第一班剛踏進小馬谷,就聽見云寶拿著喇叭在空中喊話:“全體天馬注意!今晚開會!”她一邊飛,一邊向下灑傳單。奇跡先生撿起來一張看,果然是關于補水行動的。
“今晚就在圖書館,不來的話就是騾子——只是比喻,無意冒犯。”她向路上的騾子老哥道了歉,隨后繼續通知小馬谷的其他地方。不過還沒等小馬們好好回味云寶的話,他們就被驚異閃電軍團吸引了。
驚異閃電不像閃電天馬那樣經常拋頭露面,只有危機到來才會出場,而且危機一解決就走,從不過多逗留,這給他們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大家都想多了解了解這個不同尋常的組織。
眾小馬都很熱情地回應居民的招手,只有大理石很不適應,眼神躲閃、只想躲在大家后面。碧琪一來就更是了,大理石的怯懦、寡言少語和碧琪連珠炮不帶停的嘴形成了鮮明對比。
“沒想到我們家大理石成了英雄小馬!”碧琪高聲叫道。“你有沒有跟爸媽說?沒說?噢說了。沒關系,我們一起回去辦個慶祝派對,我要給大家再辦一次當年那樣的派對,嗚呼!”
大理石只能紅著臉咬起嘴唇,任憑她說。周圍的同伴則跟著善意地笑了。奇跡先生笑過之后,就看到道路前方,出來購物的柔柔臉色不對。他又想起大塊頭的煩惱,于是就開始思考,有沒有什么辦法同時幫到他們兩個。
可愛軍團一聽驚異閃電回了小馬谷,迅速抵達現場。她們一來就想請他一起玩《巨魔與地下城》。“可愛冒險團即將下到陰森恐怖的地底世界,尋找足以改變戰局的‘銀龍鱗片’,你……噢應該是‘奇跡’,必須得來!”蘋果麗麗說。
“抱歉,云中城一年一度的補水行動選中了小馬谷。我得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奇跡先生耐心解釋說。
“啊——”三匹幼駒失望地拖長聲音。“你又不是天馬,為什么要去?我們很久都沒一起玩了。”甜心寶寶說。
“說真的,要不是我飛不起來,否則也去湊熱鬧了。”醒目露露說,但她說完,就看見兩個同伴單挑眉毛看向自己。“干嘛,我說真的。颶風行動超酷!”
“這對我們的勸解沒有幫助!”甜心寶寶提醒道。
“聽著,孩子們。這件事過后,我們還有很多機會一起玩。”奇跡先生苦口婆心地說。“你們也看到了,柔柔和大塊頭臉色不太對,他們需要幫助。”
“可‘飛影露’‘蘋塔麗’‘甜小貝’也需要幫助啊,沒有劍客‘奇跡’,怎么有實力下地底哦!”蘋果麗麗撅嘴說。
“要不這樣,我們一起去,行不行?這種行動會很壯觀的,對嗎,醒目露露?”
“話是這么說啦,可親身參與和在旁邊觀看是兩碼事。”醒目露露低下頭,看起來有點為自己不會飛而失落。不過就算她會飛,這種大行動也不會允許未成年小馬參加。
“試試吧,我們一起去,說不定很有趣呢?我們到時候還能聊聊天。”奇跡先生搓搓她們的頭,笑道。可三匹幼駒看上去仍然沒有振奮起來。
“成年馬總是這樣,一說就忙,珍奇是這樣,蘋果嘉兒是這樣,云寶是這樣,連你也是。”
“唉,看來我們只能自己玩了。”三匹幼駒說完,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奇跡先生長嘆一口氣,有點無奈。
“奇跡先生,如果這能讓你好受點——隆隆也這樣。”雷霆道悄悄說。“小孩子嘛,以后他們就懂了。別放在心上。”
“這不一樣,”奇跡先生搖搖頭。“從角色來說,我不完全算她們的長輩,而是朋友。我今天不是令幼駒失望,而是讓朋友失望了。”
“沒關系,離行動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在此期間訓練,你就跟她們好好聚一聚。”追云提議道。
“也只能這樣了。”奇跡先生又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滿意這種碎片化時間的陪伴。
轉眼就到了晚上,小馬谷絕大部分天馬都擠進了金橡樹圖書館。不過在進去之前,每匹小馬都要佩戴口罩、噴灑消毒水。云寶雖然不想浪費時間,但還是忠誠地照奇跡先生的要求做。據他所說,這段時間是羽流感高發期,必須防患于未然。
等最后一匹小馬都進去,云寶才無奈地嘆口氣,把裝作樹的柔柔推進去。“我們快走,別浪費時間了。”
奇跡先生是現場唯一的陸馬,站在房間最后,和其他天馬一起欣賞那仿佛是上個世紀的影片。他就很納悶,這么多年過去,教學視頻都沒更新迭代?也許他可以推動這件事。
聽完黑白影片的講解,云寶拉上幕布,飛起來大聲宣布道:“好,任務來了!云中城選擇了我們小馬谷的高地水庫,作為澆灌全小馬利亞的水源——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她停頓下來,掃視了一下底下的小馬。“意味著小馬谷的天馬必須送水到云中城!”
眾小馬立刻議論紛紛。
“不止如此,閃電天馬隊的噴火隊長,會來監督送水行動,記錄此次行動的最高風速。”她一邊說,一邊改變幕布,上面出現了不同的畫面。“去年小馬達菲亞的記錄是九百一十翼力,但我們可以做得更好——尤其是在有驚異閃電軍團的幫助下!”
隨著她的話語,眾小馬回頭看向天馬組的成員們。大塊頭只好跟著露出兩排大板牙,尷尬地笑笑。
“只要每匹小馬都嚴陣以待,我們就能突破一千翼力!現在我要問:我們會刻苦訓練嗎?”
“會!!!”
“我們會認真表現嗎?”
“會!!!”
“我們會突破極限嗎?”
“會!!!”
“我們會打破記錄嗎?”
“會!!!”
“誰和我一起?!”
“我!”“我!”“我!”“我!”“我!”“我!”……眾小馬的情緒到了頂點,氣氛已經徹底炒熱了。不過在眾多歡呼聲中,云寶看到了瑟瑟發抖的柔柔,以及看上去一點都不自信的大塊頭。
“大塊頭你怎么回事?這可不像你!”云寶湊過去直截了當地問。“你以前一直都是第一個大喊‘是’的小馬!你的嗓門哪兒去了?你的自信呢?”
“呃……別介意。我會努力表現的。”
“最好是這樣,此次行動非同小可……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集訓!”接著眾小馬陸續離場,柔柔幾乎是一溜煙就沒影了。云寶再次無奈地長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我們得幫她!奇跡先生,你有什么好主意?”
“現在還沒有,在我想出來之前,你可以去做做思想工作。”
云寶不知道第幾次嘆了口氣,很無奈。
接著就到了第二天的集訓日,大家都在小馬谷的另一空地訓練。奇跡先生本想把驚異閃電軍團基地借給他們用,不過考慮到基地的訓練項目五花八門,而且針對三種馬,和颶風送水行動的訓練不對口。
紫悅帶來一個風速儀,可以測試每位天馬的翼力。驚異閃電軍團的成員率先測試,一個個全是10以上的好成績,雷霆道甚至飛到12,喜得追云拿蹄子搓他的鬃毛。
許多平民天馬自然對他們生出敬意,但越是這樣大塊頭越心虛。他正常來說從不會這樣,以往都極為自信且老實,言行舉止全憑一股熱情。也許是在訓練基地時,見到同伴們都在空中翱翔、突破極限,他心中的某些東西被“打開”了。
他吃力地扇動短小翅膀,每飛一段距離都似乎是折磨,他用全身力氣叫喊,青筋暴起、肌肉虬結,飛出了7的成績。他并不是不會飛,也不是不能飛,只是飛得很吃力,或者這就是他“獨到”的飛行方式。
柔柔的表現就很糟糕了,0.5的翼力令她無法接受,進而悲傷地離開了集訓地。云寶還想去追,但奇跡先生制止了她,說給柔柔一點時間,后面會回來的。
集訓一天天進行,云寶每天都希望柔柔能出現在場上,但她就是不在。奇跡先生安慰云寶說,柔柔一定在別的地方進行自己的訓練,但云寶就是擔心。
大塊頭的進步最小,奇跡先生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濟于事。他不得不承認在天馬飛行這一塊,他的知識完全不夠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教其他小馬,可誰有這個能力呢?閃電天馬隊?他們正在忙新一輪的巡演,噴火只有到颶風行動當天才有空。
想來想去,他站到了幼駒學校門口,希望能得到這些“小”朋友的幫助。蘋果麗麗、醒目露露、甜心寶寶雖然小,但鬼點子很多,或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正是他缺少的。
過了一會兒,幼駒們從校舍涌出來,奇跡先生看到有一匹帶著照相機的幼駒,臀部出現了羽毛的可愛標志。幼駒們有說有笑,似乎是在討論校報。
三匹幼駒走出來,看上去很有動力,看到奇跡先生又拉下臉——就像大多數小孩生成年馬的氣一樣,氣呼呼,但反而很可愛。
“嗯,你們最近有什么活動?”他問。
“哦,沒什么,就是提亞拉擔任校報主編,我們決心獲得記者標志。”甜心寶寶說。“為什么問?反正你也不在乎。”
“我怎么不在乎?我也是可愛軍團的一員。”
“可你這段時間都沒和我們一起行動過。”醒目露露說。
“我們不是不能體諒成年馬的辛苦……”蘋果麗麗撅嘴說。“可是這段時間你一次也沒來,一次都沒有!”
奇跡先生一聽,不由得慚愧地低下頭:過去可愛軍團并不會因為他四處工作而煩惱,因為她們理解他得掙錢養活自己;可自從他專心于軍團事務,就沒再和她們見面,聊天都沒有,甚至沒寫一封信。就好像他想脫離可愛軍團,自己尋找可愛標志——也許是厭煩了她們,也許是覺得她們只是小孩子,沒那么敏感,不需要經營友誼。
奇跡先生雖然忙,但真的忙到一點時間都沒有嗎?不,他只是想用剩下的時間休息。要是他主動和三匹幼駒這樣說,她們能不理解他嗎?她們肯定會陪他一起放松,就像好朋友會做的一樣;但他就是沒說,沒有交流,把自己擺回到了長輩的位置。
“孩子們,我真的很抱歉。”奇跡先生誠懇地說。“但我這回需要你們的幫助!”
“瞧,需要幫助才來找我們。”蘋果麗麗失望地說。“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們三個幼駒能幫到什么,但……”
“我們也有事要做——獲得記者可愛標志。”醒目露露補充說。“抱歉,奇跡先生,我們得走了。”
“再見,奇跡先生。”
三匹幼駒快步離開了,只剩下奇跡先生看著她們的背影,孤獨地站在風中。曾幾何時,他搞砸過許多友誼,但沒有哪一次比這次更令他五味雜陳。
可愛軍團算是他的第一批朋友,他們一起曾經形影不離,可現在因為他的錯誤思想,這段友誼似乎岌岌可危。他是要像很久以前那樣,隨它而去、讓它消逝,還是努力挽回、不留遺憾?
明眼的都知道選后者,但對成年馬來說,這是個比較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