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叮囑鄧文良:以后在外面應酬時少喝些酒,馬上就是你的本命年了,你雖然還不算老但也不年輕了,不能再象年輕時那樣拼命,工作該放手的地方就放手,給自己留點輕松的空間,讓我們一家三口多享受一下家庭的溫馨……
我還想對鄧文良說……
我真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對鄧文良說,那天晚上我甚至買了一個大生日蛋糕,雖然這并不是誰的生日,但我就是想買個生日蛋糕。
因為我們夫妻過去都不是講究這些細節(jié)的人,過去的十幾年,我們一直忙忙碌碌的,如果說過生日,也只是給女兒彤彤過,我們兩口子從來沒給自己和對方過過一個象樣的生日,頂多在生日那天吃頓好的,連說句祝福的話都覺得矯情,因為我和鄧文良都覺得老夫老妻的了,沒必要注重這些繁文縟節(jié)。
但是現(xiàn)在我想給他買個生日蛋糕,我想告訴他,我并不是記不住他的生日,也不是不想說那些肉麻的生日祝福語,只是有些話以前都埋藏在心里了,所以現(xiàn)在想一起抖落給他,讓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當時我真的就是這樣想的,我準備了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我還準備了好多粗粗的紅蠟燭,甚至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在只有我們兩人在場的情況下,關掉餐廳里的所有燈光,只點燃那些美麗的紅蠟燭,美麗的燭光將滿桌子我精心烹制的菜肴照得五光十色,然后在燭光里,我對他說出那些積壓胸中已久的肺腑之言……
我想象著,那該是一副多少浪漫溫馨的感人場景啊!縱然鄧文良是鐵石心腸,也該被我的誠意所感化了吧?
可惜,我這一切想象最終都成了泡影,因為鄧文良那天晚上根本沒有回來。
本來早上出門時,他還說得好好的,說晚上會回來和我共同度過這個結(jié)婚紀念日,可是臨到傍晚,他卻變卦了,當時我已經(jīng)將飯菜準備好了,怕出變數(shù),所以提前給他掛了個電話。
我是打的他的手機,電話響了好久他才接通,聽得出來他那邊的環(huán)境很嘈雜,似乎是在什么街上,因為電話對面的雜音太大,我不得不提高音量,大聲詢問他道:“文良,你現(xiàn)在在哪里?幾點回來啊?”
聽到我的聲音,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似乎一邊走,一邊大聲對我解釋道:“哦,小漫啊?我呀……我現(xiàn)在在香港啊!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呀!”
一聽這話我就愣住了,他早上還在家里,怎么下午就跑到香港去了呢?
我不動聲色地追問他道:“咱們不是約好今晚在家里過結(jié)婚紀念日嗎?你怎么能說變就變,突然跑到香港去了呢?”
鄧文良似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有點不耐煩地向我解釋道:“這不是臨時有變嘛,和香港這邊的莊氏集團有個合作項目,一個合同必須我來敲定,所以我就過來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嘛!”
我一聽這話就有些氣堵,鄧文良知道只要涉及工作的問題,我就不會無理取鬧強求他什么,因為在這些方面我向來以大局為重的,再說他現(xiàn)在不在本市,我再鬧也沒什么意思,于是我就強壓著一肚子怒火對他說道:“那好吧,既然你有工作,那咱們就回頭再說吧。”
“哦哦,好好!”鄧文良連聲答應著,趕緊掛斷了電話。
掛了他的電話后,我在餐桌前呆坐良久,面對滿桌子自己用幾個小時精心烹制出來的菜肴,此刻我卻是一點品嘗的心情都沒有,似乎肚子里已經(jīng)被無邊的怒氣塞得滿滿的,此刻我才品嘗了什么叫做食不甘味的感覺。
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我起身開始將桌子上的菜一道道地撤下去,有兩道我能吃的用保鮮膜包好后放進了冰箱,剩下的幾道菜干脆直接倒掉,然后我將所有盤子全清洗了一遍,看著清水將那些滑膩膩的油漬沖刷掉,我心里無邊的煩亂感覺似乎才舒解一些。
洗干凈碗盤后,我直接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后拖著沉沉的身體回到了臥室,一頭倒在床上。
這時候手機短信聲響了,我一看是葉星發(fā)來的,看著他的短信,我心里的煩躁情緒又加重了幾分,我沒有回復他,直接將手機關機了,然后關上燈,拽過被子,將自己包裹在無邊的黑暗當中……
鄧文良第二天也沒回來,那天下午我去本城一家大的百貨商場購物,沒想到在電梯上偶遇了范禹娟。
范禹娟今天打扮得特別時尚漂亮,頭發(fā)染成了稍淺的棕色,還燙了梨花卷,一條紫色的低胸緊身長裙,將她胸前那兩個波濤洶涌的東西顯露得原形畢露。
看到我,范禹娟就象看到新大陸似的,拽著我的手追問我道:“最近你忙什么呢?健身房也不見你去了,小凌我們約你出來玩你也說沒時間,到底有什么事忙得這么腳不著地呀?”
其實我沒啥忙的,我之所以推托他們的邀約,只是不想和他們走得太近了,尤其是小凌,我想調(diào)整一段心情,重新理順一下自己的家庭關系,所以才會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和他們見面。
我尷尬地笑著,一邊掩飾地理著鬢角的碎發(fā),一邊回復她道:“哦,沒什么,就是這幾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沒有去健身了。”
范禹娟了然地笑著點了點頭,用暗示的語氣問我道:“是不是那幾天來了?”
我不想就這些話題和她多做糾纏,就胡亂應付著勉強笑著點了點頭,范禹娟也就笑著沒再提這個話頭,扯著我一邊走,一邊又嘮叨了一些別的事情。
走著走著,范禹娟突然壓低聲音問我:“小漫啊,昨天鄧文良沒在家吧?”
我點了點頭,沖她道:“是啊,他說工作上臨時有事,去了香港那邊。”
范禹娟白了我一眼,喃喃說道:“什么工作上有事啊?還不是他那個小情人要過生日了,他帶著她去購物了。”
晚上回到家后,我就開始撥打鄧文良的電話,可是他的手機關機。
兩部手機,一部關機,一部雖然通著但卻怎樣打都沒人接聽。
在連續(xù)撥打無果的情況下,我給他發(fā)了條短信,我在短信中說:“速歸,我在家里等你。”
就這樣,又是一宿無眠。
第二天到了下午時分,我看他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就再次撥打了他的手機,這回終于撥通了,手機對面?zhèn)鱽磬囄牧加行┎荒蜔┑穆曇簦骸靶÷裁词卵剑窟@么急著讓我回去?”
我問他:“你是不是和楊可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