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欣姐,業內人士幾乎都知道,最經典的事跡莫過于把一位全網嘲諷的小藝人打造為了圈內頂流。
但要問起欣姐的全名,大部分人都會怔住。
欣姐、欣姐叫久了,她的姓氏是什么,好像沒人記得。
她姓梅,字雅欣,名字聽上去帶著江南的溫婉,但其實是個非常干練的女人,從未留過長發,只是為了洗頭時能省出那么些時間忙于工作。
陪顏荔枝跑活動的時候,欣姐似乎總有接不完的電話,有時候上一個電話還沒掛斷,新的電話就追了進來,有時候電話那頭問些很愚蠢的問題,欣姐就會罵人。
生氣起來的欣姐誰都敢罵,連公司董事都不例外,別人怕她,怕她生氣時那種凌厲的眼神,但又都喜歡找她。
因為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想來,顏荔枝也有快半個月沒見到欣姐了,對于這位亦師亦母的經紀人,她還怪想念的。
嘟。
視頻接通,那張熟悉的臉出現,依舊是搭配著亮片大耳飾的掛耳短發,又美又颯,一下就抓住了顏荔枝的目光。
美人在骨不在皮,欣姐五十多了,時間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但眉眼流轉間,卻依然能看見年輕時的風姿。
“欣姐。”
許久未見,顏荔枝臉上掛著笑容。
欣姐沒搭理她的糖衣炮彈,皺著眉頭道,“湊近些,左手,右手,額頭,我都看看,別開美顏。”
“沒開,我都不知道在哪兒開。”
顏荔枝不知道她的意圖,但還是照做。
欣姐依次檢查完,語氣不善地說出兩個字:
“胖了。”
這兩個字把顏荔枝的所有相思情擊碎,她忽然很想掛斷電話,讓這個毒舌老阿姨自己玩去。
“小琳沒做好飲食管理,她人呢?”
欣姐打算搞個追責,看看小助理有沒有工作留痕,每日定時定量的安排顏荔枝飲食。
顏荔枝怕小琳挨罵,忙撒嬌道,“都是一起吃的,欣姐,假期一結束就會減肥的啦,拜托拜托~”
欣姐沉默不語,只是皺著眉頭。
“老是皺眉頭會有川字紋的,笑一笑嘛欣姐,拜托拜托~”
撒嬌女人有好命,像顏荔枝這種甜妹撒起嬌來,簡直是男女老少通殺。
就連欣姐也抵擋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緊縮的眉頭瞬間舒展:
“假期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一下靜下來,感覺時間過的很慢。”
工作的時候,顏荔枝總是覺得不夠睡,她能在通勤時睡覺,化妝的時睡覺,甚至錄制節目間隙,還能跑到保姆車上小憩片刻。
現在休假了沒事做,遠離京城的忙忙碌碌,反倒是不愛睡覺了。
有機會就去青山小區晃悠,沒機會就在江景房里發呆,等日落,等雨停。
24小時的長度被無限拉長。
“我還以為公司不會批假。”
顏荔枝笑了笑,笑容里帶著苦澀和不甘。
按理來說,當紅藝人的行程都是排滿的,一年365天,天天有活動,像她這種當量,這種年紀,除非出了大問題,不然不可能休息。
但偏偏她就休息了。
在說出太累想休息一天的想法后,公司大手一揮,給了她兩個月的長假。
橫跨了整個暑假的黃金節點。
等她興致沖沖回到紅葉才知道,放兩個月是因為新歌給了別人,自己原本預留好的錄歌計劃統統作廢。
“有機會就多歇歇。”
她的難受,欣姐都看在眼里,“我已經在組會上提了約歌的事,已經批了,你壓力別太大,看看我都聯系了誰,”
欣姐對著攝像頭,展示了另外一部手機里的聊天頁面,人名全都是圈內耳熟能詳的知名詞曲作家,“這里面隨便一位寫出來的,不比之前那首強?”
顏荔枝沉默片刻,緩緩道,“謝謝欣姐。”
她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欣姐一定做了許多努力,為她爭取自己的新歌。
每到這種時刻她就會恨,恨自己為什么寫不出好歌來,明明有那么多想表達的情感,明明有那么多想要唱出來的心事,但寫出來的歌還是無法入耳。
“好了,不想跟你說了,像個霜打的茄子,比我這個老年人都沒勁。”
欣姐不喜歡看見年輕人沒勁的模樣,因為她們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那么喪氣干嘛呀?
對手可不會心疼你。
尋個理由掛斷電話,她又風風火火地操持約歌的事情去了。
說實話,想要收獲一首比被搶走那首還要優秀的歌,著實有些難度。
且不說詞曲都出自圈內一流,光是打磨這首歌,就花了三年的時間。
因為這原本就是打算作為顏荔枝出道五周年,將她推至更高層面,洗刷偶像標簽的曲目。
質量絕對低不了。
她已經聽過demo了,只能說,縱使祝南枝音色差了顏荔枝一截,依然被歌曲彌補。
但,不能就這樣認輸吧?
顏荔枝是她一路跟上來的,看著小妮子從高中生到小天后,每一滴眼淚和汗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就喜歡顏荔枝身上那股倔強的勁頭。
所以顏荔枝的夢想,也是她的愿望。
誰說偶像就不配開演唱會?
打開微信,找到聊天界面里那幾位圈內著名詞曲人的頭像,聊天記錄里,全是欣姐的單方面溝通。
對方根本沒回她的。
沒辦法,有能力的詞曲人在圈內都是超然地位,誰都得哄著,畢竟一首好歌,就有可能使王位易主。
欣姐在文本框編編寫寫,寫了一溜小作文,表明自己邀歌的意圖,臨發前,又忽然覺得不妥,逐字刪去,該換成語音消息:
“您好呀,我是星耀的梅雅欣,是這樣,我們....”
念完約莫六十秒的長語音,欣姐沒急著發出去,而是點開重放界面,把自己的語音又聽了一遍。
“嗯,好像不對,語氣有點生硬,遣詞太官方了點...”
挑完自己毛病,欣姐取消發送了這段語音,清了清嗓子,醞釀許久后又發了一條:
“文山哥,是我呀,雅欣,在金曲獎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