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李白榆經(jīng)歷了一堆事，真正時間只過了一個半小時。

上午十點。

伴隨著一陣白日焰火，由無人機組成的飛行隊列在天空拉起彩煙，商場十周年店慶正式開始。

內(nèi)場表演是有錢人才配觀賞的活動，進場館的全都是商場老顧客，年消費額不下百萬，三人是不配了。

經(jīng)過商場與步行街的連廊時，盛南找了個空地把三人剩的宣傳單攏在一起，還有兩千來張，只發(fā)出去了三分之一。

“僅憑咱們?nèi)齻€發(fā)傳單，宣傳效果好像不怎么理想啊。”

她有點苦惱。

沒有足夠噱頭，路人根本不會接傳單，宣傳也無從談起。

“印刷廠這幾日的情況怎么樣？”

盛南問了一嘴。

瀚海雜志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朋友圈，一場紙媒的狂歡正悄無聲息在紅葉市蔓延，也許會有人為紅葉的出版物市場做研調(diào)，但問印刷廠是最直接的方式。

印多少，加印多少，樁樁件件，就是銷量。

于冬身為雜志社大總管，自然天天關(guān)心著印刷廠的情況，全市攏共三個大印刷廠，日產(chǎn)能八千冊，目前流水線都在半功率運行階段。

別小看日四千的印刷量，持續(xù)一周就是兩萬八千本，已經(jīng)抵得上星火雜志社近兩年的總銷量了。

對手是個難以戰(zhàn)勝怪物。

“我們盡力了。”

于冬搖搖頭。

盛南知道情況不好，也沒有再多問，默默把傳單重新分成三份，依次發(fā)給二人。

盡人事，聽天命，他們能把傳單發(fā)出去，就已經(jīng)做到了在力范圍內(nèi)的極限，剩下只能祈求老天開眼，突然機械降神，讓他們雜志重回二十年前的巔峰。

這概率比中五百萬都低。

重新分配好傳單，他們又換了個地方發(fā)，這次是在毗鄰演出場館的賣場內(nèi)部，三人沒分開，而是各自面朝一個方向，盡力吆喝。

過了一會，隔壁演出現(xiàn)場的歡呼聲炸了出來，場館內(nèi)外都閃爍著橙色光點。

李白榆忽然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隱約間，他好像聽見了晨露在喊話：

“雖然我學(xué)歷低，但是我強烈推薦這本..雜志，買它！買它！”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姑且就當(dāng)他這樣說了吧。

“白榆，笑什么？”

于冬推了推他，道，“快發(fā)，咱待會找個地兒吃飯去，餓死了都。”

“噢。”

李白榆把注意力拉回來，繼續(xù)分發(fā)傳單。

賣場二樓，玻璃幕墻邊。

顏荔枝正趴在扶手上，觀察著李白榆。

小琳則在邊上拉著陳夢靈的袖子，神色詫異地看著手機屏幕里的直播畫面，“夢靈姐，你看，晨露這家伙居然在幫白榆大哥宣傳，這算不算違約？”

陳夢靈一個頭兩個大，讓這小子補償，也沒讓他當(dāng)著主辦方的面開大啊，你要幫忙宣傳，回去發(fā)微博不成嗎？

這下好了，違約金是少不了了。

但好在，枝枝的氣算是哄好了。

“哎，”

看顏荔枝在發(fā)呆，陳夢靈用手捂著嘴，偷偷在小琳耳邊說悄悄話，“枝枝和那個路人什么關(guān)系啊，不能是喜歡他吧。”

小琳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什么呀，夢靈姐。”

李白榆雖然看起來臉嫩，但怎么樣也得三十出頭了吧，且不說二人的地位差多少，就這年齡差距，荔枝姐也不可能喜歡他呀。

夢靈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亂點鴛鴦譜。

“哦？是嗎？枝枝之前真不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啊。”

小琳很篤定，但見到陳夢靈的眼神，又嘟囔兩句，“哎呀，跟你說了吧，這也不算秘密了。”

“枝枝姐和我出車禍的事你知道吧？”

陳夢靈點點頭。

營銷號鬧的很兇，都在傳她毀容了，最后顏荔枝用一張神顏擊碎謠言，強勢登頂當(dāng)天熱搜。

公司內(nèi)部是提前兩天收到顏荔枝出車禍的消息，那會陳夢靈還幫忙公關(guān)了一陣。

“出車禍的時候，白榆大哥就在邊上，差點就被撞了，還好他沒事，但他家小狗被我們....這才認(rèn)識的他，但荔枝姐確實是和白榆大哥沒交集的。”

“那真是怪了。”

陳夢靈蹙著眉頭打量顏荔枝，從餐飲街到賣場內(nèi)部，枝枝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李白榆，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似的。

這對嗎？

“小琳，”

就在她疑惑時，顏荔枝突然說話了，她指了指李白榆手里的傳單道，“那么多，他發(fā)的完嗎？”

“發(fā)得完。。。吧？”

小琳踮著腳往下看，看不太清楚。

“發(fā)不完。”

陳夢靈眼神更好，“他手上起碼有一千張，過去五分鐘里只有三個人接了傳單，而且附近還有他的兩個朋友在一起發(fā)，區(qū)域飽和，發(fā)不完的，除非...”

“除非什么？”

顏荔枝問。

“除非有人幫忙，弄點人偶什么的吸引眼球，效率雖然也很低，但好歹能發(fā)出去。”

聽了陳夢靈的話，顏荔枝眼神游走，很快在一樓奶茶店門口發(fā)現(xiàn)了個做宣傳的雪人人偶。

她眨巴眼睛看路看小琳，小琳頭搖得和撥浪鼓似得。

“不不不不不不。”

荔枝姐是明星，怎么能穿皮套干發(fā)傳單的事！

似乎是讀出了小琳的心思，顏荔枝嘿嘿一笑，“這是補償他，畢竟咱們...那個。”

搬出小狗的事，小琳又沒法拒絕了，她只能爭取道，“那我來，荔枝姐休息。”

顏荔枝搖搖頭，“這是我的臨時起意，不能讓你來買單，你是我的小助理，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的仆人。”

聽見這話，小琳感動的都快哭了：

“荔....荔！枝！忠！誠！”

她說出了和荔枝兵一樣的話。

哦，忘說了，荔枝兵就是顏荔枝粉絲的自稱，彼此通過身上的荔枝元素相認(rèn)，如果在水果店看見幾個人對著紅皮荔枝傻笑，那她們保準(zhǔn)是顏荔枝的粉絲沒錯。

陳夢靈斜眼看著小琳清澈而又愚蠢的模樣，內(nèi)心嘆了口氣。

提出人偶服的建議，本意是試探枝枝，結(jié)果好像不容樂觀，最怕麻煩事的枝枝居然要親自穿人偶服去幫忙發(fā)傳單。

小琳沒看出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被枝枝三言兩語說服，一副要幫忙當(dāng)僚機的樣子。

哎，欣姐，你把枝枝交給她，真的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