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腳步，在魚缸面前停下。

這魚缸一天一喂，早上沒喂，現在正是喂魚時間。

只是他看著魚缸里僅有的一條老年石斑魚，滿頭問號。

它就是系統說的“鯤鵬”？

他拿起魚缸邊的魚糧，扔進魚缸里。

老年石斑魚感知到水面的波動，緩慢地游蕩過來，大嘴巴張開又閉合，將魚糧吞入肚中。

「你投喂了幼年期鯤鵬，好感度上升。」

這……

顧明看著魚缸里的鯤鵬，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魚糧。

毫無疑問，系統說的鯤鵬就是魚缸里的老年魚。

他嚴重懷疑，系統有認知障礙，不管看什么都是反過來的。

顧明放好魚糧，正準備走向下一片區域。

系統又刷彈幕了：

「幼年鯤鵬向你發起求救信號，它被困在禁區絕地中，無法離開，希望能被救出去。」

「你在此地周旋許久，沒有任何收獲，只能離開。」

「幼年鯤鵬露出失望的眼神，但它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人救它出來。」

顧明原本要走了，看完這三條彈幕，他頓住了腳步，陷入沉思中。

這是禁區？

他天天在這走，他怎么不知道。

還有石斑魚被困了？

可是魚缸里連假山都沒有啊，根本沒有遮擋物，何來被困的說法。

他回到魚缸前，和老年石斑魚對視。

石斑魚看著顧明，又看了看小青蛇，吐出了泡泡。

它的魚眼早已渾濁，魚鱗掉了幾塊，早已蒼老不堪，即將走到生命盡頭。

它在店里生活了數年，一直沒有突破一星級別。

與它同期的魚寵，紛紛被挑走了，就它留了下來。

后來年紀上來了，新客人們都挑年紀小的魚寵，它就這么一直被冷落到現在。

“難道說，你想離開這里？”顧明問道。

石斑魚動了一下，渾濁的眼睛突然恢復清明，頭一次認真看向顧明。

它扇了扇魚翅，吐著泡泡，努力地用肢體語言發聲。

它不求契約，只求換一個地方養老。

在這里生活，每來一批新魚，都是新魚被挑走，而它一直待在店里。

店本身是國家的，店員也不存在胡亂丟棄寵獸的操作。

只要寵獸沒死，就一直養到它被賣出去為止。

石斑魚老了，本以為此生沒有希望出去。

顧明的發問，讓它恢復了理智。

不過它看見顧明肩膀上的幼年期小青蛇，頓時失去了希望。

已經有寵獸的人類，不可能帶它走的。

誰會帶個累贅回家呢。

小青蛇眨了眨眼睛，吐出蛇信子，向主人表達石斑魚的意思。

顧明點了點頭，聽懂了石斑魚的意思。

孰料，他沒有拒絕，而是讓石斑魚等等。

“你別著急，我去問問店長。”顧明說道。

他沒有契約老年魚的意思，他只是見不得這只可憐的魚寵難受終老。

看得出來，它想要尊嚴，但天賦不行，年紀又上來了，強求不得，故而陷入自我毀滅的精神狀態中。

要不是系統的文字展示，他還真不知道老石斑魚心里是這樣想的。

……

“你想要那頭魚？”阮婧聞言，有些驚訝。

顧明簡單解釋了一下剛才的發現，將石斑魚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阮婧哦一聲，絲毫不在意道：“那你下班帶走吧，它確實有些年頭了，放在那里也不好。”

“謝謝阮姐，錢需要多少，我給。”顧明感謝道，準備拿手機支付。

結果阮姐擺了擺手：

“五年的老魚了，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

“我報個養傷的備注，你是員工，帶回去靜養，就當換個環境。

“實際它還是店里的魚，魚糧你照常拿回去喂，不用你出錢，別浪費錢。”

阮姐的做法是老年寵獸的處理方法，并不是暗箱操作。

在全國各地的社區小店里，像這樣賣不出去，又一直衰老的寵獸，不勝枚舉。

讓壽命只剩一兩年的老年寵獸去員工的家里度過余生，是國家發下來的政策。

只不過前來當員工的御獸師們，不是個個都愿意接手老年寵獸的晚年生活。

因此這條魚一直沒能騰出手。

正好顧明有意向，那就讓他帶回去，為那魚寵養老送終。

不出意外的話，幾個月后老魚就會逝去。

阮姐見顧明還想出錢，說道：

“為這條魚浪費錢不值得。

“反正不用你出錢養，半年后它要是還活著，還突破了，你再回來買下它就成了。”

“好吧，謝了。”

就這樣，顧明干完下午的活，下班時，重新回到了魚缸處。

他知道這是自己一時興起的救寵行為，沒有考慮契約石斑魚，他只是想它好受一些。

“我來帶你回家養老了。”顧明說道。

咝咝——

小青蛇也興奮地吐了吐舌頭，向石斑魚問好，咱們以后就是朋友了。

石斑魚的眼球再度恢復清明之色，激動的擺了擺尾巴。

顧明拿出小魚缸，這是店里送的，比大魚缸小了幾倍，空間不大。

里面的水已是換過的靈水，全新無垢。

他撈起黑色白斑的老年石斑魚，放入小魚缸中，霎時間，系統的彈幕又滾動了。

「你偶然破解了禁區絕地的禁制，找到一條生路。」

「你帶出了幼年鯤鵬。」

「幼年鯤鵬對你好感度升滿！」

這就破解禁制了？

這是不是太兒戲了點，所謂的“絕地”對他而言只是撈出來而已。

顧明看著系統滑過的彈幕，暗暗期待獎勵。

這也是他執著于幫助“鯤鵬”脫困的原因之一。

可是系統沒有發獎勵，它只是平靜的描述“鯤鵬”脫困后，導致好感度上升。

至于靈石，一個字都沒提。

我靈石呢，成就點呢，好歹發點獎勵吧？

不對，等下。

顧明腦海里隱約想到了關鍵點。

系統不是這樣用的。

他想起了自己的靈石怎么來的。

系統那邊，聲稱宗門下發靈石，現實中是領工資。

若他還想獲得靈石，就得想辦法把錢變成靈石。

單純的救“鯤鵬”出困境，并不能為他帶來靈石。

除非讓“鯤鵬”和“時間之龍”在禁區里自行尋找靈石給他。

可是，這能做到嗎？

顧明想到這兒，感覺值得一試。

萬一事情成真呢？

恰巧他走到河邊，望著水流緩慢的城河，他輕聲問道：

“石斑魚，你能為我找來靈石嗎？”

魚缸里的石斑魚一頭霧水，并不知道顧明想干嘛，找什么，靈石？

那是什么石頭？

系統這邊，彈幕又更新了。

「你對幼年鯤鵬發布一則任務：尋找靈石，搜集修煉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