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回到床邊,卻并沒有發現那個盒子,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許本就不該屬于她的。
“在找什么?”關序南走了過來,一身淺灰色睡衣襯得他多了幾分隨和,黎愿突然間有了一種錯覺,仿佛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好像,夫妻。
她直起身來,笑得有些勉強,“沒什么,只是看看手機放哪里去了。”在這段關系里,從來不是她說了算,而是不得不這樣算。
卻突然間被抱起,黎愿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關序南高挺的鼻梁,“你做什么,嚇到我了。”渾然不知自己的語氣帶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該睡覺了,別看手機了。”關序南將黎愿放在床上,彎下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冷冽的氣息籠罩著她,“該看著我了。”
長夜漫漫,溫暖的床和相伴的人,冰封的愛意像火山中的雪,輕柔地融化。
黎愿早已習慣清晨醒來看不見關序南的身影,也許是因為昨日的繾綣,她不知為何,很想知道那個禮盒中到底裝了什么。
趁著劉媽送早膳的間隙,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劉媽,昨日在房里可見到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劉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回憶,“昨日打掃是我安排的,不過并未收到什么盒子,黎小姐可是丟了什么東西?”
“沒什么,也許是放在學校里了,您去忙吧。”黎愿撐起笑意,送走了劉媽,她伸手想要轉一轉玉鐲,卻發現因為要去上課特意取下來了。
也許本就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黎愿垂下了眼眸,手無意識地攪動著碗里的粥,何必在意。
雖然已近四月,但謝之念覺得這正是泡溫泉的好時機,主要是因為這是關序南帶她來的。
雖然賀川特意給她安排了院子,但她總能找到理由溜進關序南和賀川在的地方。
“序南哥哥,”謝之念著一身粉色掛脖吊帶短裙,語氣嗲嗲的,“我可以在這邊泡一會兒嗎,院子里太冷清了,我不想去。”
關序南一手搭在大理石臺上,身旁的紅酒杯已過半,他挑了挑眉,看著肆意展示身材的謝之念,聲線低沉,“去那邊玩兒,這里有酒味。”
“不嘛,我就要在這里,”見關序南不為所動,她把視線轉向一旁賀川,可憐兮兮地懇求道:“賀川哥哥,好不好嘛。”
賀川無奈地對著關序南一笑,從身旁取了一個酒杯倒上,遙遙地沖她舉著,“下來。”
“賀川哥哥真好,”謝之念去接過酒杯,又湊到關序南身邊,“序南哥哥,最近怎么都沒見你去蘭庭玩?”
“小念兒也玩上牌了?”關序南仰著頭飲盡杯中的紅酒,喉結隨著酒液上下聳動,偶有一滴墜落在結實的胸肌,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水中。
看得謝之念面色一紅,“下次也叫上我嘛,我也學會了。”
關序南卻并沒有理會她,只和一旁的賀川搭著話,對于謝之念他并沒有太多興趣,之前不過是家里長輩有意撮合,如今加上賀川這一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生出多余的心思的。
被冷落在一旁的謝之念惱怒地咬著下唇,序南哥哥總是這樣,待她忽遠忽近的,有時候覺得他很在意自己,有時候又讓人無法接近。
她靠在一旁,只將手機對準手中的酒杯,拍了一張照片,又發在了自己的朋友圈。
總有一日,她謝之念能正大光明地發出來。
黎愿今天本是要去科聯終面的,不料在出發前接到了關序南的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還能聽見齊承鈞的聲音,“科聯的終面你不用去了,來我這里?”
關氏?黎愿猶豫了一瞬,關氏集團之前她也考慮過,不過她看了并不招在校生,所以便沒有投簡歷,“可是關氏并不招。”
“關氏集團的聘用合同我都給你做好了,暑假直接來就行,科聯不用去了,況且齊承鈞他,”關序南語氣一頓,“給你發不了我這樣的高工資。”
黎愿勾起了唇角,“那看來還是關總大方,那你替我和齊總說聲抱歉,我實在需要這筆高工資了。”
相比于齊承鈞,她當然更樂意去關氏,不管怎么樣,她和關序南的關系總要更親近些。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似乎是關序南走到了僻靜處,隱約傳來打火機砂輪的聲音,煙霧裊裊,關序南冷峻的眉眼被霧氣遮掩,“晚上過來?”
“今晚嗎?”黎愿有些猶豫,她的生理期快到了,最近開始有些隱隱不適。
“嗯,晚上我還有個局,你和小馮聯系一下。”電話里隱約傳來問話聲,關序南的聲音漸不可聞,通話被匆忙掛斷。
小馮本就在京北隨時待命,接到黎愿的電話,不過幾分鐘便接到了黎愿。
這還是黎愿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坐車去麓園,她轉動著手上的玉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紅綠燈的間隙,小馮開口和她搭話,“聽說黎小姐也是港市人?”
一番交流下來,黎愿才知道小馮也是港市人,來京工作已十來年了,“你在關家工作多久了?”
小馮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一直都是在關家工作,不過之前是……”他從后視鏡偷覷了一眼黎愿的神色,見她神色一直平靜,應當不會介意,“之前也是負責關總的女伴出行的。”
轉動玉鐲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也是嗎?”黎愿的語氣不明,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平日里工作應當很忙吧?”
“還好,只是要記的人多了些,京市小姐的脾氣可不比我們港島的。”小馮一邊開車一邊回著話,因著是老鄉,話語多了些隨意,“您還是自港島來的第一位呢。”
麓園近在眼前,黎愿笑了笑,竟還帶了一絲真誠,“那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她和關序南就像兩條相交的直線,不過短暫相遇,而后永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