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低語
倫敦的夜,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汽油與雨水混雜的氣味。安娜站在橋邊,冷風穿透了她單薄的外套。她的手緊緊抓住欄桿,掌心濕潤冰冷,像是這座城市對她無聲的嘲笑。
她看著橋下的河水翻滾起細碎的浪花,低聲喃喃:“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這聲音很輕,卻充滿了憤怒與無助。雨水順著她的帽檐滴落,浸濕了她的鬢角。她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聲音漸漸變得哽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父親丟下我們,母親瘋了,我每天像條狗一樣活著……活著到底還有什么意義?”
她的質問像是吶喊,又像是對自己的懲罰。風吹散了雨霧,冷得讓她忍不住顫抖,但她沒有挪動腳步。她的雙眼微微泛紅,卻沒有眼淚滑落——眼淚,她已經流干了。
“活著真沒什么意思……”她低聲說道,指尖慢慢松開欄桿。然而就在這一刻,她忽然垂下了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和自己妥協,又像是在對命運屈服。
現實的牢籠
安娜慢慢拖著腳步離開橋邊,摸索著欄桿一路往家走。濕滑的路面、昏黃的路燈、街角醉漢的歌聲,所有的一切都模糊成一幅冷清的畫。她機械地邁著步子,回到那間破舊的公寓。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母親瘦小的背影。她蜷縮在沙發上,手里攥著一塊舊布片,嘴里不停地念叨:“安娜,弟弟呢?他是不是又出去玩了?你看他把衣服丟得亂七八糟的。”
安娜皺了皺眉,沒有回應,而是默默走進廚房,拿起冷得發硬的鍋鏟,把剩下的面條倒進鍋里翻炒。切菜、下鍋、加調料,安娜的動作嫻熟且麻木。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單調、壓抑的生活。
“媽,吃飯了。”她把炒好的面端到母親面前。
母親抬起頭,怯怯地看著她,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安娜,我是不是又讓你生氣了?”
安娜搖搖頭,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腕:“吃飯吧,趁熱。”
母親接過碗,低頭大口地吃著,偶爾抬起眼瞄一眼安娜,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安娜看著她,心底某處一陣酸澀。她一邊吃著剩下的飯,一邊自嘲地想:這種日子能維持多久?
命運的敲門聲
飯后,安娜照例幫母親洗澡,換衣服,然后哄她睡覺。等到母親終于在床上安靜下來,安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剛把琴包放下,耳邊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安娜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誰啊?”她走到門邊問了一句,但外面沒有人回應。她猶豫了一下,打開門,一個黑影從門邊閃過,把什么東西塞進她的手里,隨后迅速消失在樓梯口。
安娜低頭一看,手里是一張濕漉漉的名片,邊角因為雨水有些泛白。上面只有一個電話和一句話:“想要改變你的生活?撥這個號碼。”
安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關上門,拿著名片坐在床邊,雨聲在窗外如訴如泣,她盯著那張名片,久久沒有動作。
深夜的抉擇
這一夜,安娜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腦海中反復回響著那句話:“想要改變你的生活?”
是的,她想要改變。她想擺脫這種疲憊不堪的生活,想讓母親不再陷入瘋癲的幻覺,想要擁有一份像樣的未來。可是,她也清楚,這樣突如其來的機會往往藏著危險的陷阱。
凌晨四點,天空開始泛白,安娜從床上坐起來,拿起那張名片,盯著它看了很久。最后,她自嘲地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她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對面是一個低沉而冷漠的聲音:“安娜,終于等到你了。”
安娜沒有回答,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對方像是知道她的猶豫,聲音平靜而堅定:“你有一個機會。抓住它,你的生活會徹底改變;放棄它,你將永遠困在現在的泥沼里。”
安娜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我……愿意試一試。”
對方的聲音透著一絲笑意:“歡迎加入,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安娜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桌上,仿佛做了一個極其沉重的決定。她抬起頭,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仍舊灰暗。
她低聲說道:“老天不公平,但我不能一直等它施舍。我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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