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我們不是不讓你處對象，小葉這孩子，我看著也不錯。

如果你們有那個意思，我和你爹……”

“娘，明天還得去縣城賣衣服呢，早些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你不吃飯了？飯菜在鍋里，娘給你熱一下。”

“不吃了，減肥！”

柳如煙鉆進了屋里，關好了門。

“哎！這孩子！”

安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她不想說，就算了，早點睡吧！明天有得忙活了。”

天還沒亮，柳如君就偷偷地，去給招待所送野菜了。

這種買賣，還不敢大張旗鼓，鄉親們的眼睛，賊著呢。

雖然現在放開了，可要是被人知道了，麻煩還是不小。

招待所的王叔，看到這些干菜，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很是喜歡。

隨后，就拉到了食堂后院，上了秤，足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柳如君沒有忘記妹妹的囑咐，將家里曬干的魚干，給了王叔，他也沒推辭，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招待所的財務也很痛快，當場就把錢給結了。

拿著十五元錢，柳如君的手都有些發抖。

也不是因為沒見過這么多錢，主要是，這錢是他收野菜賺來的，就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這錢，來的太容易了些，家里最近也太順利了一些。

對了，這些還得歸功于如煙。

臨走前，王叔將柳如君拉到了一旁：“你們鄉下的野菜多，等到開春的時候，你多挖一些。

將菜挑好了，收拾干凈，給我送來，還按一毛錢一斤收。

沒晾干的野菜壓秤，比這干菜掙得多，也比這好吃，城里的人都喜歡著呢。”

在謝過了王叔之后，柳如君急忙趕回了勝利村。

因為，今天是去縣城賣衣服的大日子，他得趕回去幫忙。

等柳如君回去，家里正商量著怎么將衣服拉到縣城呢。

柳山想從大隊部將馬車借出來。

大隊部的馬車，主要是給村里運種子和化肥的。

但是，也是可以出借的，用一次一塊錢，草料自付，一天的時間，弄壞了車或者是馬生病了，還得賠錢。

一塊錢，在這個年代，也是一項不小的開支。

可以夠一個月的調料錢，或者買五斤大米，還能買上一斤豬肉呢。

反正，八零年代的錢，才是真的錢啊！

安然不建議借馬車，這樣，街坊四鄰，就都知道家里做衣服的事情了。

在沒成功之前，還是先別宣揚出去。

坐客車吧，一個人的車票就要五分錢，再拿這些東西，恐怕還得另加錢。

就算是王姐厚道，不要那些。

但是，又得搭個人情！

此時，柳如煙還躺在屋子里睡大覺呢，全然不知院子里的情況。

柳山和安然正猶豫不決呢，這時，一輛汽車開了進來。

汽車的喇叭聲，將柳如煙和小浩然給吵醒了，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葉靖川的車。

“對了，昨天葉靖川好像說，要讓小李送我們去縣城。”

柳如煙拉開窗簾，趴在窗戶上向外邊看去。

果然，司機小李，正在和柳山說著什么。

“浩然，快起來了，再不起來，不帶你進城了。”

昨天夜里，小浩然哭著要和姑姑一起睡，說是怕姑姑去縣城，不帶他。

沒辦法，柳如君拗不過兒子，半夜將小浩然送了過來。

一聽要去縣城了，小浩然嗖的一下就起來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確保姑姑還沒有走。

于是，自己穿好了衣服，爬下炕去，穿好鞋子，就往外邊跑。

“哇，大汽車！爺爺，咱們是坐著這個車進城嗎？

好大好氣派啊！”

小浩然圍著汽車轉了起來。

等柳如煙從屋子里出來，柳山他們，已經裝好了車。

“如煙，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大隊部今天來了個新書記，我得去交接一下。”

看著柳山落寞的神情，柳如煙明白，他是舍不得的。

“爹，昨天你也沒說要……”

“哎，歲數大了，也干不動了，不如早點交給年輕人。

昨天上午，我就辭了，今天就派下了新人，我去交接一下。”

說完，柳山背著手，朝大隊部走去。

望著父親落寞的背影，柳如煙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柳如君也回來了，衣服也裝好了。

于是，柳如煙帶著安然和小浩然，坐著葉靖川的車去城里。

而柳如君則馱著昨天焊好的鐵架子，騎著自行車向縣里趕去。

二個輪子的，終究是跑不過四個輪子的。

等柳如君趕到百貨大樓，柳如煙他們已經在那等了好久了。

小浩然手里拿著熱乎乎的包子，遞給了他。

“爹，你快吃，還熱乎呢！”

他們來得還不算晚，百貨大樓里的售貨員，都是正式的職工。

人家上班，是有時間的。

所以，也才剛剛開門，客人也還都沒來呢。

街邊擺攤的也不是很多，只有幾個賣早餐的，攤位前的客人，也寥寥無幾，早高峰過后，也就都撤走了。

柳如煙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們都還習慣著，拿著票，進百貨大樓或者供銷社去買東西。

但是，總有人要第一個開始。

有賣的才會有買的。

于是，柳如煙將昨天讓大哥焊好的衣架擺好。

又拿用鐵絲做的衣架，將衣服都掛在了架子上。

一眨眼，色彩鮮艷的衣服，就擺滿了衣架。

不大一會兒，攤位前就圍了一堆人。

基本上都是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姑娘。

一個姑娘好奇的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柳如煙沒有直接回答她。

而是笑瞇瞇的，指著衣架上的衣服說道：

“這是最新款的羽絨服，耐寒保暖，穿上它，零下三十度都不怕。

出門再也不用穿著臃腫的棉服了。

穿上它，里面，只需要穿上一件襯衫就行。

今天第一天開業，所有的衣服打八折。

一件羽絨服只要二十元。

要過年了，得有件紅色的衣服，才夠喜慶，看看咱家的紅色襯衣，款式新穎獨特，每件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只需五元錢，就能帶回家！”

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賣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