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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秋去春來,冬至夏歸,轉眼三年,孔清墨也臨來了畢業的季節,按照學校的規定,除了畢業成績合格外,還需要完成一次畢業任務才能順利畢業成為精靈訓練家。

孔清墨接到的任務是協助保護波粼調查隊進入一處遺址調查遠古神獸赤紙朱鳥的蹤跡。巧合的是,蕭瑜青作為調查隊員也在隊伍之中。

一路上,雙方都在刻意避開彼此的距離,不知為啥孔清墨內心很矛盾,一邊希望身后的人能跟他說上那么幾句話,一邊又苦惱于蕭瑜青會說些什么自己要說些什么,兩人就這么尷尬地考察了一路。

所幸一路上萬事順利,調查隊不但收獲了赤紙朱鳥所遺留下的羽毛,更是意外遇見了洞內棲息的赤紙朱鳥。任務大獲成功,可就在返回途中意外發生,此前調查隊的行蹤被小精靈獵人發現,小精靈獵人企圖捕捉赤紙朱鳥引起赤紙朱鳥的怒火。調查隊殃及池魚,在戰斗中蕭瑜青和大部隊走丟,生死不明。

孔清墨知道后,就像母親當年那般發了瘋地企圖脫離隊伍,帶著手下傷痕累累的精靈前往洞窟深處,失去消息。等波粼的救援隊找到他時孔清墨失魂落魄地倒在一片沙灘上,身邊只有超負荷戰斗遺留下濃濃藥水味的精靈們......

篝火的火焰噼啪作響,似乎因為氧氣變薄火勢減小,隊伍中的幾個女生裹在一個厚毯子里酣睡,陳元裹著陳筱給的綠色睡袋四仰八叉的像條綠毛蟲一樣躺在角落打著鼾,林軒陽全身裹進睡袋枕在陳元身上,阿冰也早已沉沉的斜靠在墻角睡去,只有孔清墨和楊斬疾還圍在火邊守夜。

兩人寂寂無言,許久,孔清墨突然開口問道:“這么久了,她還好嗎?”

楊斬疾露出詫異的臉色,“原來你早知道她還活著呀。”

孔清墨苦笑道:“當初因為阿筍他們的傷勢太嚴重了,我才不得不放棄找她,救援隊也整整一周始終沒找到她的行跡了,隊伍中的大家都為蕭瑜青的遇難感到沮喪時,唯有我始終相信她還活著,等傷好后我一直在遇難地點轉,妄想能夠找到她的一絲蛛絲馬跡,但禍不單行,我非但沒找到一絲線索反而讓孔家的人順藤摸瓜找到我了,為了躲避他們,我不得不離開波粼。“

“在離開波粼的那一晚,我藏在一個碼頭中,沙灘上盯著長翅鷗胡思亂想時遇見了一位住在海邊的老婦人,跟她聊天時,我偶然打聽到最近有一位黑色頭發很漂亮的女生被海浪拍到海灘上昏迷不醒,是那位老婦人發現并把她送去醫院的,當時的我冥冥之中感覺就是她一定是蕭瑜青,但情況緊急,我不得不放棄這一線索離開波粼。”

“等我后面有能力時,第一時間就去打聽消息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始終沒有線索,行動隱隱有人在阻止我調查,刻意隱瞞什么,更詭異的是,明明蕭瑜青遇難,可我見她的父母的時候他們卻并沒有悲傷的感覺,她的父母只有蕭瑜青一個女兒,自然是把她視若掌上明珠,恨不得含在口中不舍得化,蕭瑜青出事他們卻沒有任何情緒,當時我就隱約猜到她可能還活著,但是她不想見我,這才向我隱瞞了她活著的實情。”

楊斬疾默默不語地盯著孔清墨,將手中的木材丟向篝火,“蕭瑜青確實還活著,來之前我還寫了信給她,你猜得也沒錯,她也確實不愿見你。“

聽到摯友的話,心中的落石突然松了下來,孔清墨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極力阻止發酸的眼睛落淚。

“至于為什么,還是等她親口告訴你吧。”

“嘩”洞口被壓得嚴嚴實實的積雪突然被人為地戳出一個小洞,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晃人眼睛,然后小洞不斷變大,直到一個女生的頭探了出來,女生的面容精致,皮膚白皙,一雙柳葉眉如溪邊的柳樹,眼眸清澈如泉,鼻梁挺拔,臉頰泛起一抹自然地紅暈,烏黑的長發自然飄落,夾雜著片片的雪花。只見她眉頭舒展,嘴唇輕抿。

“各位,終于找到你們了,好久不見斬疾兄,阿悅你也在呀!好久不見!還有......好久不見,孔清墨。”

......

雪后的霜下大雪山格外的晴朗,陽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格外舒服,孔明德拉起帳篷的門簾,天氣雖好,可他的心情卻怎么也好不起來,營地的生活物資越來越少了,此前派出采購物資的孔家子弟卻始終沒有音訊,可營地中心那處被特別標記的地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再這么下去,別說抓時拉比了,整個隊伍都很難全身而退了。

想到全身而退,他眉宇中漸漸浮現了陰霾,作為上一任族長孔正德的四弟,他的好侄子孔清墨竟然帶著聯盟共同剿滅了孔家,二哥三哥孔大德孔光德據傳來的消息說已經被逮捕,現在依舊支持他的孔家勢力恐怕只剩下自己這邊了吧,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可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了,毒殺兄長,捕獵精靈,危害聯盟,這些年犯下的種種罪行早就夠他和二哥三哥一起在監獄中悔恨終生了,唯一的出路只有蘇韻帶走的那只時拉比了,憑借它穿越時空的能力一定能讓孔家再次走向輝煌,一想到到時候,自己大權獨攬,所有人俯首之時,他不禁陰深深地冷笑。

未等他笑完,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刺激著整個營地的人,只見營地中特意被畫上紅圈標記的地方,一團綠光突兀地出現,光團中隱隱約約有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孔明德先是一愣,然后眼神火熱,哈哈大笑起來。十年了,十年了!蘇韻和時拉比終于出現了,蟄伏雪山十年,行動終于開始了。

“砰!”

“誰!”

營地東邊邊緣一處不高的雪山頂上,烈箭鷹突然尖叫著,口中釋放著噴射火焰襲向孔家眾人,隨后幾道身影迅速劃了出來,林蒼墨和罪心猿雙手揮舞棍棒,口中高喊著“孔家的雜碎吃姑奶奶一棒”,目標直指孔家眾人,把孔家眾人打的迫不及防。

北邊,林軒陽陳氏兄妹三人率領著極煉熊貓,赤羽翎凰,海晶怒蛟等一眾精靈一路神擋殺神攻向營地。

西方,阿冰楊斬疾雙手抱胸傲然站立在山頭,身旁的冰鬼護環繞左右。口中高喊的“不許動,我是霜下市警局警長冰吉布,全部舉起手來”“放棄抵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嚇得孔明德心膽俱裂。

“不要慌,不要慌,往南邊撤,撤!”孔明德只覺得四肢冰冷,動彈不得,身下的影子如同漆黑的空洞死死限制住行動。

“四叔,闊別多年,好久不見,小侄孔清墨見過四叔!”

聽到熟悉的聲音,孔明德向南邊轉過頭,就見兩道身影并肩站在關要之處,女子騎著七彩神獸,神獸腳踏祥云,正是東煌準神纖云寶,男子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拱手而立,身側青筠君竹,豐神俊朗,執槍負立。

“孔......清!墨!”孔明德咆哮著,眼看成功近在咫尺,臨門一腳卻讓他如墜冰窟。

襲擊來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孔家子弟沒來得及釋放精靈,戰斗就結束。十面埋伏,四方圍剿,沒用多久,戰斗就結束了。

十幾名孔家子弟連帶著孔明德就被捆成粽子了,孔明德此刻宛如賭客輸掉全部籌碼般朝孔清墨尖叫道:“孔清墨,你當真要手足相殘嗎?你這是在毀了孔家!”

“要說手足相殘,一開始不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父親嗎?毀了孔家的到底是誰,你心里真的沒數嗎?”

孔明德還在大吵大鬧,但此時孔清墨等人的注意力卻早已放在了綠光上。

綠光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一道身影抱著綠色的精靈出現在眾人面前。

孔清墨狠狠地用早已沾濕的衣襟擦拭眼角了,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將他的大腦沖昏,十一年了啊,十一年了啊,那時的他坐在小院的門口,看著她越走越遠,直至永遠消失在巷子盡頭,這一消失就是4000多天。夕陽將小院的磚墻染成了橘紅色,他經受著旁人的冷眼,日復一日地坐在門口,不管刮風下雨,他幼稚地相信她總有一天能夠回來了,他能夠吃油餅吃到飽,不用為了餓肚子而到處去吃百家飯,直到某一天三叔孔光德霸占了他的家,把他趕進狗屋,他終于意識到了,母親是不會因為他的等待就會回來的,就像父親一樣,再也幫不了他,再也見不到了。他和母親再也不能相見,那一晚他嚎啕大哭,聲音就像很多年以前母親生下他他呱呱墜地一樣大。

看著眼前人的面龐,隱隱發白的鬢角,夢中魂牽夢盈的臉龐,和眉眼間那份溫婉堅毅,孔清墨使勁揉著發紅的眼角,向她撲了過去,緊緊抱著她那蒼白的身軀。

“媽!我,終于找到你了。”孔清墨聲音發顫。他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什么聲音了,喉嚨里只有壓抑著的哽咽。

“你是,清墨。”她的表情從困惑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面對兒子的擁抱,她的嘴唇顫抖著,抬起手又停在半空不知所措,最后緊緊抱住孔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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