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尷尬的磕了兩聲，卻不料女孩搖了搖頭，嬌軀抵在巨劍之上，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之下不急不緩的道，“第一次，在醫院的病房，第二次，在醫院的大廳，第三次，你被青瑾打的滿地找牙……”

她掩嘴輕笑，那一抹天然浮現出來的媚態，絕倫的容顏，以及那早已成熟飽滿的御姐姿態，讓周圍所有人都不由吞了口口水，心神蕩漾。

“第四次，你這是……什么造型？”

“我謝謝您關心，”蘇御一個踉蹌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甩手給掌柜的1000星淵幣，“修理費，不用找了。”

說罷，拽著女孩就走了出去，尋一茶樓的二樓落座，他實在受不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妹子要是像平時一樣冷冰冰的就算了，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倒也讓人心中的欲望被冷意壓下，偏偏她展顏一笑，冰意融化后露出的小女兒家姿態，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極盡誘惑。

“任務成功了，這是你應得的。”

桌子上，十枚月淵幣靜靜堆疊在一起，推到女孩面前。

“哦？十枚月淵幣，十萬塊？”凰月喝了口茶，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根據她的調查，自己這個弟弟這些年過的可是相當拮據，所以絕不可能是從現實中充錢來的。

那應該就是......他完成了剛才的隱藏任務，提供的任務獎勵吧。

“謝謝，我收下了。”

她也沒嫌少，十分果斷的收入背包。

“你看，”她指了指自己頭頂ID旁邊的等級，一個大大的lv1赫然入目。

“還有，”凰月再次從背包里掏出十幾把破損斷裂的大劍。

“還有，”她揮揮手，數不清的裝備和首飾散落在地，堆的老高，無一例外都處于破損狀態。

“一共872萬9689塊，你給了我10萬，還剩862萬9689塊，抹零，863萬，四舍五入，900萬，進一法，1000萬，怎么支付？”

蘇御張大嘴巴，一臉震驚，“反向抹零，四舍五入，進一法？”

“我是個商人，”女孩露出職業微笑，伸出雪白小手，“1000萬，怎么支付？”

“你要是這樣，那我可就要給你說道說道了，”蘇御抬腿放在桌子上，不屑的道，“當年你被掃地出門，我把你救了回來，一條命。”

“還有，我給你做飯給你喝湯，當時我可也是窮的尿血，那都沒虧你吃虧你喝啊。”

“還有，你高考那兩天我可是把你照顧的很好，哎呀呀，咱也不知道是誰高考完之后就一走了之，五年了也不想著來見見面，哪怕發條短信感謝一下也行啊，嘖嘖嘖......”

“要么咱們就是說，人啊，社會啊，太冷漠了，你說呢凰月姐，是不是？冷漠，太冷漠了，怎么能這么冷漠呢？”

蘇御吧唧吧唧嘴，冷笑道，“這筆賬，一塊算一算吧？”

凰月沒接話茬，而是跪坐下來，給面前男人的茶杯中續上熱茶。

徐徐熱氣從茶杯中升騰起來，映照的女孩俏臉浮現起淡淡的紅暈。

“我這后背，當年把你給背回家扭到了，落下了隱疾，現在還隱隱作痛呢，你都不知道，嘖嘖嘖……”

女孩站起身，走到蘇御背后坐下，小手輕輕的錘著。

“那一千萬......”

“還是要還，一碼歸一碼，”她的聲音恢復冷淡，但捶背的動作卻是沒停，“你救了我，我會用另外的方式報答你，一定。”

“唉，敷衍哦~”蘇御攤手道，“反正啊，我這一生就是這樣，沒人通知我就出生了，然后莫名其妙吃了很多苦，然后莫名其妙的死掉，也沒人會在意。”

“......我們只是生活的觀眾，不是評委，也不是決定誰先上場誰后上場的導演，”凰月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幽幽道，“我小的時候，除了寄人籬下之外，還遭受過很嚴重的校園霸凌，那個時候，我會投一枚硬幣，如果是正面，就活，反面，就死。”

她邊說，便拿起一枚月淵幣，向半空拋投，按在桌上。

“按照概率，你早就嗝屁了。”

女孩點點頭，自嘲一笑，“我第一次就投了反面，可是......有一個人，撞掉了那枚硬幣，變成了正面。”

蘇御直接坐直身體，頗為怪異的盯著身后的女孩，“我去？這么邪門嗎？那人誰啊？”

她的臉上隱有追憶，卻沒有接話茬，而是繼續道，“他覺得很有趣，所以就跟我玩了一下午的投硬幣游戲，正面，我贏，反面，他贏。”

“奇怪的是，整整一下午，硬幣都是正面。”

凰月說的很慢，很輕柔，像是年幼時的某陣夏日微風輕撫而過，極為舒服。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男孩作弊，在桌子下面放了一塊吸鐵石，我的那枚硬幣也被他換成了特質的假硬幣，在磁鐵上，每次投，都會是正面。”

“陰險，太陰險了，小小年紀就玩的這么臟，”蘇御豎了個大拇指，“也得虧他作弊跟你玩，否則你現在指不定投胎到哪個香料國家呢。”

“對呀，”凰月揉捏的動作加重了幾分，良久才繼續道，“那時候的我還很小，七八歲的樣子，恐怕那個弟弟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吧。”

“不然的話，我還想親口感謝他呢。”

蘇御擺擺手，“我建議你還是找一找，對那個小男孩來說雖然只是個游戲，但是對你來說，他就是你的再生活爹，你丫的直接給他磕倆都正常，你就心里偷著樂吧。”

聽著面前男人嘰嘰喳喳的話語，凰月嘴角露出難以察覺的笑意，心底也涌現出陣陣暖流，“是啊，從那個下午之后，我就以為是天意讓我活下去，后來即便是再苦再難，我也沒有萌生出什么輕生的念頭。”

“當我在商店里面看到與小男孩當時用的一模一樣的假硬幣，還有附贈的吸鐵石的時候，我已經上高中了。”

“再后來，就又......就遇到了你。”

二人說了很多很多，細數了這五年來的諸多經歷，也讓蘇御明白，上一世，不是她不來找自己，而是她根本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