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說完了事，圣姑也不留人，直接讓二人離去。劉、曲二人離開巷子，劉正風也都還在感慨這位圣姑的品行高潔、琴技過人，說：“這位圣姑，也不知是何身份，琴技竟如此厲害，和大哥比起來竟不逞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曲洋哪里敢和圣姑比較，忙做謙虛：“賢弟莫要這么說，我這幾下微末伎倆，又怎么敢和圣姑比較。”

待是回了客棧，劉正風激動的睡不著覺，滿心都是圣姑的琴聲，足足和曲洋促膝長談到了后半夜，這才想起來問那些產業。

聽說是一些酒樓、賭坊、青樓之類的地方，還有幾個有名有姓的鏢局，倒也有信心，道：“這一些生意，我也都做過，管理起來不是什么問題。”

曲洋告訴他：“那你也小心，千萬不要和五岳見面，另外過段時間，我再想想辦法，給你弄個正經的監生，這樣一來做起生意方便，二來五岳也不敢再找你麻煩……”

“那就麻煩大哥了。”

“哈哈哈……”曲洋大笑。二人抵足而眠，次日一早，曲洋就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再臨小巷，白日里便見了小巷盡頭的綠竹，迎風搖曳，于洛陽城中鬧中取靜。

院中的老頭這會兒已拿著刀，在院子里一刀、一刀的片著竹篾，開始了一天的營生。見了曲洋過來，就放下手里的家伙，去里面報了一聲，這才讓曲洋進去。

圣姑坐在屏風后，白日里沒有燭光，卻連人的影子都看不見。就聽她說：“你來了。”

“屬下曲洋，拜見圣姑。”

“非非那丫頭呢？”圣姑卻是有些關心曲非煙。

曲洋道：“非非……她一直跟在蕭峰身邊，這會兒應該是去了華山上了。”

“嗯。”圣姑不置可否，又說道：“你能將劉正風帶來，功莫大焉。

“只是，咱們大事未成，這嘉獎便先不能給你，等大事成后，一個右使的位置，少不了你。

“這國家也好，江湖也罷，一切爭斗，也離不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八個字。

“若非劉正風在經商一事上極有才情，他要叛離正道，嵩山派也頂多是事后去問責衡山，卻不會如此過激。他，可是五岳的錢袋子，少了他，五岳自斷一臂。

“那左冷禪打的好算盤，其實也是想要逼一逼，讓你二人反目，留下劉正風的。

“留不下，那就殺了，卻絕對不能便宜了咱們。呵呵……”

曲洋恭維：“圣姑圣明，計謀卓絕，燭照萬里。”

圣姑卻“噗嗤”一笑，說了聲“我可不是我那東方叔叔”，又才言：“如今，咱們得了劉正風，依靠他控制產業。這就是錢生錢，越滾越大。

“這有了錢，就有了勢，有了勢，就有了權。卻是缺一不可。到時候再多資助一些舉子去科考……

“大勢上此消彼長，咱們強了，他們就弱了。”

曲洋道：“屬下一會兒就走，帶我那賢弟去熟悉產業。”頓了一下，才忍俊不禁，“劉賢弟傾慕圣姑琴技，昨日夜里，對我一陣好夸。”

“去吧。”

“是。”

待曲洋走了，過了好一會兒，便聽琴音響起來，一段菩提普善咒彈過了，便聽她感慨：“也不枉挖了幾十座墳。”

曲洋卻是馬不停蹄，領著劉正風去熟悉產業。華山上也一樣開始熱鬧起來，岳不群、寧中則商量了一番，就決定先再少收幾個弟子，最好是善于商賈事的。

于是，二人就時常下山去尋訪。蕭峰就留在了山上，代為照料弟子，督促練功。

如此一待就入了冬，天氣漸漸冷了。蕭峰便帶著曲非煙由陜入川，去往峨眉。

進了川蜀地界，就聽見了青城派的一些消息。據說羅人杰、于人豪回到青城，就遇見了青城派內杠，被人殺死了。如今，青城派的主人是一個年輕人，姓王。

蕭峰大概一猜，也就猜到了一些真相：怕不是之前被二人追殺的那個“王師弟”找二人報仇了。

蕭峰、曲非煙在酒館里聽了一耳朵，將一碗酒喝了，就感慨一句：“多行不義。”

一上了峨眉派，閔兒等人分明一喜，卻故意板起臉來，說：“你走吧，姑娘不想見你。”

蕭峰怎知女兒家的彎彎繞繞，就正要失望告辭，卻被曲非煙推了一下。曲非煙說：“蕭大哥，你還真要走啊？你要走了，可就真的再來不了了。咱們進去。”卻是硬推著蕭峰進去。

閔兒等人卻不攔著。張素心橫空飛出，身似白鶴，近了之后，便一掌打來，卻是一下聲震百里，正是降龍十八掌的絕學。

蕭峰將曲非煙向后一送，便將人送到了閔兒等人的身邊，張素心的長鞭便從袖中劃出，一左一右，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圓圈，長鞭如蛇一般，在內力的催動下，呲呲的動。

鞭梢上，至剛至猛的力量輕微一吐，便聲如炸雷，游弋之間，卻將密云不雨、時乘六龍等招式都雜糅其中。

張素心這一段時間，既想蕭峰，又是生他氣，一有空就演練武學。卻是將她和蕭峰交流的心得都雜糅進了鞭法中。

這兩條長鞭，也脫離了原本白蟒鞭法的范疇，融入了越來越多剛猛、霸道的武學。

這鞭，身體是柔的，鞭梢卻是剛的，正好適合以柔防御，以剛克敵。降龍十八掌又是天下一等一的剛猛掌法，融入進去正好合適。二人一眨眼，就交手數十招。

曲非煙看的驚險，擔心不已，卻被閔兒拉住了。小聲和曲非煙說：“沒事的，讓姑娘出出氣。”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說了就有些落張素心的面子了——別說是張素心根本不忍心下狠手，也不可能下狠手，只是裝出來的聲色厲茬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奔著要蕭峰的性命去的。

那，也打不過啊。

她很清楚蕭峰的武功之強，實在是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是出氣？”

曲非煙感覺，就這樣的武功，稍一不注意，就要打死人了。

蕭峰、張素心二人一邊打一邊移動，不知不覺，就從前打到后，離開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