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楚天門一行人離去,李挽衣轉(zhuǎn)身,目中卻透出一抹尷尬。
只因不久前,她曾親口說過,要給寧懸做道侶。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緒平復(fù)后,李挽衣快步走向?qū)帒摇?
“還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這不重要,【筑基丹】何時給我?”
對于李挽衣的話,寧懸并未回應(yīng),而是問出了自己最為關(guān)心的【筑基丹】。
“肯定不是現(xiàn)在!”
李挽衣頓了頓,微露一絲不悅道。
“那就請李仙子,給在下一個確切的時間吧!”
聞聽此話,寧懸眉頭一凝,看向李挽衣道。
“眼下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好,道友應(yīng)該不想再遇到楚天門修士吧!”
對于寧懸的要求,李挽衣同樣未作回應(yīng),而是笑著說道。
“倒也是!”
聞言,寧懸凝神想了想,便點(diǎn)頭同意了。
見寧懸同意后,李挽衣一揚(yáng)手,也祭出了一艘飛舟。
看這飛舟樣子,竟比楚天門那位沈師兄,祭出的飛舟,還要上檔次。
見狀,寧懸也沒遲疑,隨此女上了飛舟后,一行人就此離開了。
飛舟飛行了數(shù)個時辰后,眼見天色大亮,李挽衣便操控飛舟,落在了青陽郡北部,一片偌大的桐樹林里。
一落地,寧懸便將四只松鼠,放了出來。
一出現(xiàn),四只小家伙,便在四周搜尋了起來,直到確定沒有危險后,這才回到了寧懸腳邊。
突然出現(xiàn)的四只松鼠,無疑吸引了李挽衣的目光,但真正因此而驚叫的,卻是那位林姓小姑娘。
她似乎對于這種毛茸茸,又極其可愛的小東西,很是喜歡的樣子。
見狀,寧懸便讓四個小家伙,去找這小姑娘玩耍。
一時間,樹林里滿是‘咯咯咯’的嬉笑聲,以及‘吱吱吱’的嬉鬧聲。
看著四只小家伙,與這小姑娘,如此投緣,寧懸也是有些意外。
“松鼠這種低階妖獸,很少有修士會豢養(yǎng)!”
就在小姑娘與松鼠一家,玩的開心時,李挽衣突然開口道。
“意外遇到,便收養(yǎng)了!”
對此,寧懸只是敷衍回了一句。
聞言,李挽衣便知,寧懸無意談及有關(guān)松鼠的問題,于是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
“等回到金川谷,【筑基丹】自會奉上!”
“具體時間!”
寧懸問道。
“此地距離五國盟大本營所在,最多一個月路程,所以【筑基丹】到你手,不會超過兩個月!”
李挽衣思量片刻后,回道。
“好,我便隨你去一趟金川谷!”
聽李挽衣說完,寧懸微一點(diǎn)頭,回道。
“你不是五國盟修士嗎?”
聽了寧懸的回答,李挽衣明顯有些意外,忙追問道。
“哼,在下不曾說過,自己是五國盟修士,李仙子還是不要妄加猜測了!”
聞聽此話,寧懸冷笑一聲,語氣有些冰冷的回了一句。
“噢,看來是我想多了!”
見寧懸如此態(tài)度,李挽衣心中,也稍稍有些不快。
但想起自己先前,親口說出的承諾,她不覺又羞紅了臉。
只是眼下的她,還處于偽裝之中,因此臉上真實(shí)的樣子,外人是看不到的。
正自羞怯不安時,臉上的滾燙,卻也提醒了李挽衣,自己仍處于偽裝中。
反應(yīng)過來,李挽衣準(zhǔn)備卸去偽裝時,突然又停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的李挽衣,對寧懸輕聲說道。
“公子先前說,若贏了陸師......道友,便要......看我真容,眼下......”
“不必了!”
只是李挽衣的話,未及說完,便被寧懸開口,直接給拒絕了。
此話一出,李挽衣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寧懸這時,好似才反應(yīng)過來,身子微微一頓,忙又補(bǔ)充道。
“李仙子絕世容顏,在下還是不看的好,畢竟好看的東西,誰不喜歡!
但問題是,好看的東西,爭搶的人太多,在下無力、更無心與他人爭搶!”
“所以道友說了什么話,在下自不會在意。
同樣的,在下所說之言,道友也不必當(dāng)真!”
“你我之間,只需做好此次交易即可,日后山高路遠(yuǎn),不會再有相見之日!”
說完,寧懸緩緩起身,朝一旁走去。
李挽衣依舊僵在原地,許久后,才見其雙眸微閃,一雙凜冽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寧懸身上。
一行人在桐樹林內(nèi),休息了一炷香左右,便再次往北而去。
離開桐樹林后,北上的路程,極其順暢。
最終,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一行四人,成功返回了衛(wèi)國北部。
在距離金川谷,還有幾十里的地方,寧懸先行下了飛舟。
三日后,寧懸出現(xiàn)在了金川谷,歸云門營地。
返回歸云門營地后,寧懸第一時間,將玄鐵礦淪陷一事,上報給了歸云門高層。
而對于自己,為何這么久,才返回金川谷這一點(diǎn),寧懸早有備好的說辭。
只說自己在玄鐵礦淪陷時,僥幸突圍出去,又遭遇云嵐宗修士追殺,不得已,只能逃得更遠(yuǎn)了些,并在擺脫云嵐宗追殺后,這才找機(jī)會回到了金川谷。
原本,寧懸對于自己這套說辭,還有一些另外的補(bǔ)充,畢竟歸云門高層,也不是好哄騙的。
但讓寧懸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么一說,負(fù)責(zé)詢問自己的那位宗門執(zhí)事,竟絲毫質(zhì)疑沒有,直接點(diǎn)頭相信了。
這讓寧懸苦心準(zhǔn)備的一些解釋之言,頓時沒了可用價值。
對此,寧懸也是苦笑不已。
但不久后,當(dāng)他得知,從玄鐵礦‘突圍’出來,并安全返回金川谷營地的修士,不止他一人時,心中所有的疑惑,也就搞清楚了。
回到營地的第三天,不等程元坤等人找上門,寧懸先一步,拜訪了這位筑基執(zhí)事,并與其說起了當(dāng)日‘突圍’時的一幕。
經(jīng)過與程元坤等人,一番交流后,寧懸身上,再無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于是他在營地的生活,很快歸于平靜。
一切回歸正常后,寧懸卻想起玄鐵礦,那處可以將人傳送出去的風(fēng)洞。
從云嵐宗顧姓老者,當(dāng)時的言語,不難聽出,其似乎有借助此風(fēng)洞,一舉攻占衛(wèi)國北部的意思。
但被風(fēng)洞傳送過一次的寧懸,對此卻忍不住嗤笑起來。
而且就金川谷目前,這安逸樣子來看,顯然顧姓老者,沒能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宏圖偉業(yè)’。
一轉(zhuǎn)眼,寧懸回到金川谷營地,已整整一個月。
這天一早,寧懸出了居住的洞府,一路往東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到了距離金川谷營地,約莫三十余里的一座荒山上。
不等落地,遠(yuǎn)遠(yuǎn)的,寧懸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挽衣此女!
應(yīng)寧懸要求,李挽衣此次出現(xiàn),仍是上次那副偽裝模樣。
在看到寧懸后,李挽衣緩步上前,在將寧懸整個人,認(rèn)真打量了一遍后,這才伸手拿出一只玉盒,遞了過去。
“這是你要的東西!”
見狀,寧懸接過玉盒,打開看了一眼,目中光影,一閃而過后,便將手中玉盒,收進(jìn)了儲物袋。
“多謝!”
抱拳拱手一禮,起身后,寧懸便欲離去。
“且慢!”
這時,李挽衣突然開口,將寧懸叫住。
見狀,寧懸腳下一停,一只手卻已摁在了腰間儲物袋上。
這一幕,李挽衣自然看在眼里。
“放心,本姑娘答應(yīng)給你的東西,不會再搶回來,之所以叫你留步,是因?yàn)槲矣衅渌虑椋c你商量!”
注意到寧懸手中動作,李挽衣只能苦笑說道。
“何事!”
聞言,寧懸摁在儲物袋上的手,雖緩緩放下,但其腳下,卻還是后退了一步,與李挽衣之間,拉開了些許距離。
“這么不信任我!”
寧懸的舉動,讓李挽衣有些生氣。
“除了師父,在下不信任任何人,只可惜,在下的師父,已死去多時!”
對此,寧懸卻毫不在意,語氣依舊冷淡。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所想!”
聽出寧懸話中之意,李挽衣讓自己保持冷靜,隨即語氣柔和的說道。
“哼,李仙子乃青蒼宗直系,又是青蒼宗最大氏族李氏之人,自然不會懂我們這些飄零無根的散修,是如何熬過這仙道的黑暗!”
聞聽李挽衣這番言語,寧懸卻冷笑一聲,隨即一臉不屑的看向此女,語氣略帶嘲諷道。
“我對散修,從無輕視之意!”
聽出寧懸話里的嘲諷,李挽衣讓自己保持克制后,語氣平靜的回了一句。
“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那日若是將陸乘風(fēng)此人,換成任何一名散修的話,你還會到我跟前,求我不殺這名散修嗎?”
對于李挽衣的回應(yīng),寧懸嗤笑一聲,返回道。
“我......”
李挽衣嘴唇微張,卻一時凝語。
“不讓你殺陸乘風(fēng),不是因?yàn)槲遗c他有什么瓜葛,而是殺了他,你在整個云落山脈,都難以立足。
畢竟他的師父,可是楚天門結(jié)丹第一人,齊云策齊師伯!”
“我承認(rèn),若是換做一名散修,我確實(shí)不會求情!”
解釋完當(dāng)初這么做的理由后,李挽衣又開口,補(bǔ)充了一句。
“哼,所以阻止我殺陸乘風(fēng),在你內(nèi)心深處,到底是在幫誰!”
聽了李挽衣的解釋,寧懸苦笑一聲,又接著說道。
“你看這五國盟與九州盟之間的大戰(zhàn),底層修士,或者說,那些沒有背景的低階修士,一個個打生打死,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再看你李仙子,還有楚天門那位劍修陸乘風(fēng),想來應(yīng)該不用打生打死吧!”
“其實(shí)在下很清楚,即便我不出手,楚天門修士,也不會拿李仙子如何,對不對!”
說完,寧懸瞟了李挽衣一眼,又補(bǔ)充道。
“不錯,楚天門修士,包括陸乘風(fēng)還有那位沈良沈師兄,都不會拿我怎樣。
但同樣的,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我離去,因?yàn)樗麄兊哪康模橇粝乱魞海@一點(diǎn)你應(yīng)該清楚!”
對于寧懸的質(zhì)疑,李挽衣并未反駁,只是說出了事實(shí)。
“音兒是你們爭奪的目標(biāo),我自然看出來了!
這不是重點(diǎn),在下想表達(dá)的意思是,你我之間,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仙子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枚【筑基丹】,與人打生打死,在下卻不能!
一枚【筑基丹】,幾乎可以讓在下,做任何事情。
你說,你我能一樣嗎!”
說完,寧懸腳下,再次后退一步。
“你我之間,沒那么熟!”
“告辭!”
說完,不等李挽衣開口,寧懸便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
看著天際之上,逐漸消失的光影,李挽衣僵在原地,許久許久。
“確實(shí)不熟!”
“最后別再遇見!”
話音落下,李挽衣抬手一甩,一道水紋波光浮現(xiàn),帶著其離開了腳下荒山。
只是在其離開的剎那,臉上原本的偽裝,突然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張白皙側(cè)臉,以及高挺的鼻梁。
與此同時,其身上所穿粗布襤衣,也變作了一襲月白長裙。
李挽衣回到金川谷營地時,發(fā)現(xiàn)中軍營帳外,出現(xiàn)了幾名楚天門修士。
從幾人所穿服飾來看,竟還是楚天門筑基修士。
心下好奇,一身月白長裙的李挽衣,便直接進(jìn)了營帳。
“七叔公,楚天門誰來……了!”
一進(jìn)營帳,李挽衣便開口問道。
只是話說到一半時,便被自己看到的身影,給怔住了。
“挽衣見過齊師伯!”
反應(yīng)過來,李挽衣忙拱手施了一禮。
只見營帳之中,此刻正坐了兩人,都是中年模樣。
其中一人,身穿一襲灰白相間的長袍,神情沉穩(wěn)而內(nèi)斂,頗有幾分儒士之分。
正是李挽衣口中的‘七叔公’,青蒼宗李承桓,結(jié)丹中期修為。
在其對面所坐之人,則雙眉若劍、目有辰光,一張清朗的面容上,卻盡顯英豪之氣。
再看其所穿服飾,也更為惹眼,竟是一襲玄色大氅。
而此人,卻是不久前,李挽衣對寧懸提到過的楚天門結(jié)丹第一人,齊云策。
其修為,已到結(jié)丹后期,幾乎可以說,是整個云落山脈修仙界,元嬰之下,第一人。
將手中茶杯,輕輕放下,齊云策凝神細(xì)看了李挽衣一眼,隨即又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很是氣惱的輕嘆道。
“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如今長大了,還是能把我門下那些不中用的小畜牲,迷的神魂顛倒!”
“真叫人費(fèi)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