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靠顏值吃飯的女主播，許娜很愛美。

為了能和榜一大哥相會的時候留下好印象，她今天特地花費好久時間，精心化了一副非常滿意的妝。

她也清楚自己妝前撐死就是個三分的水平。

但現在可是化了妝啊！

怎么還能拍的如此之丑？！

甚至說……這已經丑到自己都震驚的地步了。

雖然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但畢竟是相機，如此高清的照片之下，許多自己沒有發現的皮膚瑕疵，都一覽無余！

丑！實在是太丑了！

丑到沒有勇氣看下去！

“小哥哥，你覺得……這好看嗎？”

雖然內心極度崩潰，但此時的許娜，依舊端著架子，努力控制著臉部抽搐的肌肉，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好看啊。”

話音剛落，鄭凡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你看看這幾張，沒 get到那種孤傲清冷的感覺嗎？”

鄭凡扭過頭，一臉好奇的問道。

許娜聞言，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孤傲清冷這四個字，她只能感受到最后一個。

冷，太冷了。

刺骨的冷，忍不住想打顫。

不過，在看到鄭凡那一臉正經又驚訝的神色，許娜心中卻長舒一口氣。

現在看來……這個鄭凡應該就是單純的審美有問題？

那就好，拍的丑是丑了點，但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當下自己最主要的，就是要拉近和鄭凡的距離。

“小哥哥真厲害呀，我以前都沒拍過這樣的照片呢！”

許娜星星眼的點了點頭，故作滿臉崇拜的模樣。

“臥槽！！！！”

“不是哥們，這拍的是啥？？”

“大糞糊鏡頭上了？”

“主播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我尼瑪，沒給我一口飯噴出來，臥槽！”

“頭一次能見到把物種都給拍變了的。”

“不是哥們，先前說的那么神神叨叨的，怎么拍出來是這個樣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百分百是故意的啊！絕對是沖著惡心許娜來的啊！”

“神特么的氛圍感，真被大糞圍起來了？”

“這個許娜怎么還一臉崇拜的？這還不爆炸？”

“狗主播是特么的給許娜下了什么藥了？這怎么還硬著頭皮夸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剛剛許娜感覺都快暈過去了。”

“尼瑪，許娜該不會為這種照片付錢吧？”

“主播咋做到的？難不成這個許娜眼睛有毛病？”

“……”

看到鄭凡的這幾張照片，在場所有觀眾徹底繃不住，笑噴在直播間。

……

“我就說吧，我給人拍照幾十年，還從來沒人說我照片拍的丑。”

鄭凡一副很驕傲的神情，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么滿意的話，要不再拍幾張？”

轉而，鄭凡開口問道。

“不了不了！”

許娜立刻下意識的擺手拒絕道。

“咱們看看后面那幾張就行了，人家等會還有事兒呢。”

“要是想拍的話，晚上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拍嘛。”

許娜深吸一口氣，嬌嗔的開口道。

“也行。”

鄭凡點了點頭，緊接著，按下了下一張。

最后一組照片，就是在空地上拍的。

也就是鄭凡要拍出活躍感的照片。

許娜記得，拍照的時候自己離的很遠，再加上空地上的光照效果非常好。

這一組照片，就算再差勁，肯定也比前兩組要好吧？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許娜緩緩轉過眼睛，看向了相機的屏幕。

下一秒鐘，卻直接張大了嘴巴，雙眼一黑。

這一組照片，對焦很完美，沒有糊。

曝光也正常，膚色顯得十分白皙。

遠景拍攝，也沒有什么致命的細節特寫。

但問題是……

這特么的是什么鬼效果？！

照片里的自己，大岔著雙腿，宛如奇行種一般，定格在空中。

臉上的肉因為跳躍，像是漣漪一般褶皺擴散開來。

這踏馬的就是所謂的活潑？！

至于第二張照片，更是讓許娜徹底陷入了震撼。

她記得很清楚，這一張照片拍攝時，鄭凡讓自己蜷縮的蹲起來。

還說什么想象是一只剛出生的小貓咪。

但現在來看……

這是個錘子小貓咪？！

這不活脫脫老八蹲在鐵皮廁所嗎？！

唯一能和這張照片聯系起來的動物，不是小貓咪，只有可能鬣狗。

到了這一刻，許娜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自己……絕對是被鄭凡耍了啊！

剛剛那幾組照片，還可以用什么審美邪門來解釋。

但這一組照片，明顯就是故意往丑里拍啊！

這種亂七八糟的姿勢，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絕不可能想象的出來！

“唔……噗……哈哈哈哈……”

就在許娜大腦宕機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少女輕快的笑聲。

許娜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此刻的姜思善正滿臉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巴，嗤笑出聲。

頓時，許娜只覺得面紅耳赤，一股子怒火直上心頭！

“你是故意的？”

許娜努力控制著聲音，冷冰冰的看向了鄭凡。

在看到鄭凡控制著有些抽搐的嘴角后，許娜更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身體都不受控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僅剩下的一丁點希望，也徹底消失了！

這個鄭凡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還能有什么好說的？！

自己，像個小丑一樣，被鄭凡玩弄到現在？！

想到自己剛剛表現出來的那幅姿態，許娜咬緊了牙關，羞惱感占滿整個大腦。

“沒有啊。”

鄭凡深吸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語氣坦然的這般說道。

他也有點意外，沒想到最后這兩張照片的效果這么頂級，讓自己都有點忍不住了。

“那你怎么拍的這么丑？”

許娜聲音低沉，滿腔怒火燃燒。

“唉。”

鄭凡深深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寫滿了惆悵，從座位上起身，語重心長的看向了許娜。

“你要接受真實的自己，要和自己和解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

“神特么的和自己和解，哈哈哈哈哈哈哈！”

“現在可以百分百確認了，狗主播這就是誠心的啊！”

“我不行了，腹肌都快給我笑出來了。”

“笑的我都流出來兩滴了。”

“狗主播還真踏馬的會演，這惆悵的模樣，我特么的還以為要說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鄭凡話音落下的瞬間，直播間內的觀眾再也控制不住，一個個的笑翻在原地。

……

見到鄭凡這幅神態，許娜一開始還有些懵逼。

難不成，錯怪鄭凡了？

其實他真的覺得這樣很好看？

被自己說拍的丑，傷到了自尊心？

然而，在聽到這句話后，許娜表情崩壞在原地。

“你！你管這叫真實？你不是故意把我拍丑的？！”

許娜惱羞成怒，手指顫抖的指著鄭凡，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的相機不會騙人，你就是長這樣。”

“那人家怎么拍的和你不一樣？這個姜思善拍的都比你強！？”

“我是攝影師，又不是魔法師。”

“又是樹下又是小巷子，你專門找這種光線不好的地方是吧？！”

“不是光線不好，是你本身皮膚就差。”

“那你懟臉拍，不就是想把我的臉拍大嗎？”

“你本身就臉大，所以不論怎么拍都大。”

“你！！你！你！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

“你要是不傻的話，應該挺聰明的。”

“……”

許娜表情一愣，努力消化這這句話的邏輯。

片刻過后，許娜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看向了鄭凡。

“你給我！刪掉！”

她已經沒興趣繼續糾纏了，不論自己怎么說，都會被鄭凡輕飄飄的反擊回來。

而且這反擊還特么的是暴擊！真傷！

現在的許娜，最想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噩夢一樣的地方。

每當看到剛剛拍照的地方，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過，讓許娜欣慰的是，被鄭凡這么一鬧，姜思善也沒理由纏著自己要錢了。

雖然快把自己拍出心理陰影了，但好歹，也為自己剩下一筆錢。

“刪掉？”

“怎么了？拍這么丑，還想找我要錢？”

許娜惡狠狠的說道。

“拍照可以不收你錢，但是。”

鄭凡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刪照一張50。”

話音落下，許娜瞪大了眼睛，只覺得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瞬間，許娜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然怎么看到的聽到的，都不像是陽間的東西？

拍照可以免費……

但是刪照一張50？！

啊？！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合著狗主播算計到這里了？”

“神特么的刪照一張5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主播是從一開始就這打算了？”

“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腦回路啊？？？？”

“我尼瑪，這就是看出來許娜這么愛美，所以故意才拍丑照來收錢的吧？？”

“我真要笑吐了，哈哈哈哈哈哈！！！”

“狗主播的直播比特么的看電影還精彩！”

“我的相機不會說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句句都往許娜心窩子里戳啊！”

“神特么的不傻的話應該挺聰明！”

“……”

……

良久過后，許娜才從震驚之中緩過了神來。

旋即，便是深吸一口氣，眼神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鄭凡，嘴里一聲冷哼，直接拿著包就往外走去。

刪照一張50？

玩套路呢！

照片你自己留著吧！

只是，剛轉身離開，她便聽到了身后鄭凡和姜思善的議論之聲。

“怎么樣，我拍的好看嗎？”

“哈哈哈哈哈，嗯……謝謝你！”

“謝什么？”

“幫我出了一口惡氣！”

“這才哪到哪，這幾張照片你發小紅書上吧，你小紅書上不是有挺多粉絲嗎？”

“啊？這樣不好吧，她要是來舉報我怎么辦？”

“你怕什么，打到法院最多就賠個幾千塊，我替你出。”

“那多不值啊。”

“很值，她不是主播嗎？這種美照也得讓她的粉絲開開眼。”

“可是……”

“別可是了，現在發。”

聽到這番對話，許娜瞬間停住了腳步，身體僵硬，機械般的回過了頭。

這幾組照片要是讓自己粉絲看到了，那還玩個錘子？！

主播生涯直接葬送了！

榜一大哥都得連夜扛著火車跑路！

而且……

就算去舉報，就算去告姜思善非法使用肖像。

且不說最后只能賠一點錢。

最重要的是……

自己還要證明這些照片就是自己？！

想到那個畫面，許娜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算你狠！”

許娜徑直走回來，眼睛像是噴火一般，掏出手機掃下了姜思善的收款碼。

緊接著，像是虛脫了一般，頭也不回的匆忙離去。

……

和直播間內的歡天喜地不同，此時的演播廳內，黃雷神情僵硬的看著直播畫面。

說好的拍美照呢，說好的讓許娜和姜思善都有所收獲呢。

怎么劇情突然斗轉直變，來了一招刪照50？？

確實，這確實很有節目效果。

而且，不但幫姜思善拿到了錢，還順便懲罰了一下這個許娜。

但問題是！

自己的臉往哪里放？！

這結果可和自己信誓旦旦推測的完全不一樣啊！

“黃雷老師，咱們主播今天的直播結束了。”

“不知道黃雷老師覺得，主播今天的直播內容，有什么可圈可點的地方呢？”

一旁的大兵自然知曉黃雷此時的心情，憋著笑故意拱火問道。

黃雷聞言，頓時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打臉也就算了，這特么的要怎么升華？

姜思善確實拿到了錢，這點可以說鄭凡干了好事兒。

但是那許娜，明顯都要氣的冒煙了！

這特么的怎么升華？！

“這個嘛……”

“咱們主播是特別有愛心啊！”

黃雷倒吸一口涼氣，艱難的開口道。

“大家記不記得，鄭凡在給許娜拍照的時候，用小動物來引導許娜進入拍攝狀態。”

“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鄭凡是想通過自身的影響力，來號召大家關愛動物啊。”

“高傲的捕食者、剛出生的小貓咪。這多么有畫面感！”

“一個剛強，一個柔弱。”

“這不就是在隱喻身為高級動物的人類，和可憐的小動物嗎？”

“咱們主播真是用心良苦啊！”

黃雷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一席話說完，早就滿頭大汗，臉色通紅。

“我屮尼瑪！”

“誰在帝都，我出1000去給我揍一頓這個黃雷。”

“我出2000！”

“太踏馬的能編了！”

“神特么的愛護動物！臥槽！”

“……”

……

“到賬了嗎？”

看著許娜遠去的身影，鄭凡開口問道。

“嗯嗯！”

姜思善點了點頭，滿臉激動，神情都有些夢幻。

她沒有想到，這錢就這么到手了？

“謝謝你！”

旋即，姜思善來到鄭凡面前，鄭重的鞠了個躬。

鄭凡擺了擺手，剛想開口，口袋里卻傳來了消息的提示音。

【你泡妹妹泡的挺爽啊。】

看著眼前的消息，鄭凡瞬間皺起了眉頭。

消息的發送者他很熟悉，正是熊嘉嘉。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把屏蔽消息給取消掉了。

怎么現在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泡妹妹？

指的是姜思善？

熊嘉嘉在附近偷窺？！

【你在看我直播？】

不過很快，鄭凡便是意識到了。

這個熊嘉嘉，八成就是在看自己直播。畢竟她是自己第一位顧客。

【那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直播？】

看到熊嘉嘉確認了下來，鄭凡心頭的疑惑反而更加濃厚了。

按道理說，自己參賽的身份是黃牛，應該沒多少觀眾。

這熊嘉嘉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直播的？

【我怎么知道？原來你還不知道你有多火啊？你自己搜搜吧。[黃油小狗:呵呵]】

“我很火？”

鄭凡表情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