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聞言還是選擇了裝傻充愣，“解釋？解釋什么？沒什么好解釋的。”

“你還是不愿意說的話，我就去和領導們說你是被我指使教唆去揍胡唯仁的，因為他之前跑來威脅了我的人身安全。”

“這樣我就是主謀，你只是從從犯。理論上我應該會獲得比你更為嚴重的處分，例如被迫休學。”

吳向陽的話充滿了威脅，惹慣事的周洛也淡定不了了。

“你在瞎扯什么，事是我一個人干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才揍的。你現在去和老師們說也于事無補，你不參加中考你對得起你爺爺嗎？”

“那你呢，既然你知道考試的重要性你為什么還要被胡唯仁挑釁到。”吳向陽向著周洛走近，低頭緊緊盯著周洛的眼睛，“我已經提醒過你他的意圖，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你也不應該在中考前著了他的道。”

周洛被吳向陽的質問砸得一愣一愣，他就這么癡癡地看著對方嘴巴一張一合。

“你知不知道中考決定了你未來數年甚至更遠的道路，你這樣子對你自己的人生太不負責任了。”

面對著層層疊疊的“罪名”與“審判”，周洛再也承受不住，連帶著這幾天攢的委屈都爆發出來。

“中考中考，你腦子里只有中考！你不熟悉胡唯仁我還不熟嗎，他那種爛人真想干什么可不會體貼地等道中考之后。”

“再者我已經說過了，中考我不在乎，我就是要胡唯仁也參加不了中考，我要讓他付出敢挑釁我的代價。”

吳向陽被周洛的話驚得難以置信，眼前人實在過于陌生。明明半個月前還為聯考成績又進一步而沾沾自喜的人現在滿嘴都是不在意分數高低。

自始至終胡唯仁的目標就是周洛，他提前找自己預告要傷害周洛其實是想看自己自亂陣腳。

從而引起周洛的好奇與重視，接著就是聲東擊西，逼著周洛犯下大過。

亂了，一切都亂了。

一切也都明了了。

原來自己是餌，而周洛才是那條案板上的魚。

胡唯仁想要的，是周洛陪著他掉進孤獨仇恨可怖的深淵。

“周洛你清醒一點，既然你知道胡唯仁是什么樣的人，你就知道他干的所有事情都是別有用心，你犯下大過就是遂了他的心愿。”

“假如你繼續抱著看輕中考的態度，你就徹底掉進他的圈套出不來了！”

“夠了！”周洛大聲的呼喊給周圍都按下了暫停鍵，耳邊的一切好像都停止了運作，只有草叢里的蟋蟀兢兢業業地發出聲音。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為我所做的所有事情負責，這就夠了。你也不需要再和我重復中考的重要性，你看重的事情未必就是我看重的。你的條件不允許是你的事，少來管我的事。”

“是嗎？你現在就是比小學生還幼稚，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將要成年的大人。你就是仗著家里條件好肆意妄為，離了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氣上心頭的人爭吵到最后不是為了辨明是非，而是為了吵贏對方。因而許多平時不會說出來的話都順著傾倒出來，越是熟悉的人越是知道對方的弱點。

當情緒占領高地，理性被掀翻在地按著不能動彈，憤怒帶領的大軍四處燒殺搶掠，情感的圍城不堪一擊，轟然倒塌。

直到戰爭停歇，兩敗俱傷，沒有勝者。

那天夜晚兩人都不太記得具體的爭吵內容，只記得吵到最后兩人都面紅耳赤，扔下決裂的話語兩人就分道揚鑣。

夜色更深，黑得讓人看不見眼前的一切，走過成千上萬次的小路此刻卻模糊得看不清，好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