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你想說什么?別亂動,剛把你從閻王爺的門檻上撈回來,要靜養才行。天知道,看到你吊在房梁上,有出氣沒進氣兒的,可把娘嚇死了!”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上吊死的。她剛走,我就進來了,還真是瞌睡找枕頭,趕得巧兒!但是……
剛剛要起身張開嘴的岳欣又被貴婦摁倒,“這孩子,真不聽話,不是讓你靜養么!”
岳欣無語……娘呀,快要上甘嶺了!
好!我不動身體,只張嘴。
“水——”費了半天勁,岳欣終于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一個音節。
“惜兒,你說什么?有什么事兒讓小草兒去做,說話傷神,你就別說了!”貴婦人對女兒無比憐惜。
岳欣悲催了!
老娘我要喝水!
好吧,你是娘,我是女兒,我不該沒禮貌!把‘老娘’去掉,丹田用力,一鼓作氣。
“喝水!”聲音雖然沙啞,但是無比清晰。
“哦,喝水呀!快,小草兒,倒杯溫茶來!”貴婦體貼的吩咐道。小丫鬟小草兒馬上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溫茶,送過來。
清甜呀!從來不知道水原來是這么的好喝!干涸的大地立刻得到了緩解。趕緊又喝了兩口,舒服!
“你是我娘嗎?我這是怎么了?好好的,為什么會上吊?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剛剛覺得嗓子舒服了些,岳欣學著古人的調調說道。
沒有辦法,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不摸清楚一些,將來還怎么混呀!
貴婦和名字叫小草兒丫鬟震驚,然后相互對視。這是個什么狀況?難道失憶了?沒聽說過上個吊也會失憶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么?你們為什么不說話?快告訴我呀!”岳欣催促道。
以為我失憶了,你們震驚,我理解。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失憶,是因為你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這里的我是不換包裝換品種的冒牌貨,當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裝失憶,怎么混下去!岳欣無奈的想。
“惜兒!你不要嚇唬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么?怎么會這樣,大夫明明說過沒有后遺癥的呀!小草兒,快去再把大夫請來!”貴婦焦慮起來。
“娘!我……”
話未完,咣當一聲,房門被用力的從外面推開!
一個同樣一身華貴,但是腦滿肥腸,一臉橫肉的老豬頭男子沖了進來。黑黑的肥臉、頭頂有些禿,一雙污濁、淫邪的小眼睛,一看就是長久浸于酒色,鼻梁的沒有,鼻孔朝天,肥唇大耳。
我的天哪!這個老男人是誰?怎么會長的這么丑?集天下之丑怪于一臉,豬妖下凡呀!
不需要岳欣疑惑,豬妖自我介紹。
“周惜惜,你個不知道好歹的!你爹我好吃好穿的把你養到大容易么?你們姐妹幾個我最疼愛的就是你!養你們娘倆要花多少錢,你知道么?哦,現在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敢尋死上吊了是吧!告訴你,想死,沒門!”
“你不是最愛你娘么?從今天開始,只要你再敢上吊自殺,我就把你娘賣到窯子里去!不信你試試!這婚你是結也要結,不結也要結!”
原來是親爹逼婚呀!這爹長得可真丑!岳欣似有明了的感慨著。
“給你三天的時間把身子養好!三天后,我來娶你過門。養不好身子,我就把你弄死在床上!”豬妖豪氣云天一聲吼!
岳欣傻眼,凌亂于風中……
我勒了個去!這么重的口味!爹娶閨女,你還敢不敢再告訴我更勁爆的消息!
入夜,銀色的月光灑在西子湖畔,岸邊的楊柳堤上擺著一個精致小案幾,一壺清茶,裊裊蒸騰著茶香,兩個青花紋飾的骨瓷杯一左一右分放在壺兩邊。案幾旁坐著一個穿著藏青色,繡祥云圖騰錦袍的中年男子,手中把玩著兩塊純金打造、月牙兒形狀、刻有生辰八字的長命鎖。男子清冷的氣質和雙目中透露出時而疏離、時而冷峻的信息,明確告訴偶然路過的行人,生人勿進。擺兩個空置的杯子,說明在等待一個人,也許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后半夜,一葉扁舟從西湖的另一邊遠遠飄過來,船上也站立著一個穿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那過大的斗笠幾乎遮住了黑衣男子的全部臉孔。不知是感覺到了什么,還是聞到了什么氣息,男子抬頭,似乎有兩道詭異的精光朝楊柳堤岸射來。
清冷氣質的中年男子感受到目光,不躲不避,只是隨意的拿起案幾的茶壺,往兩個空置的杯子中倒了些茶水。
只這一個瞬間,戴斗笠的黑衣男子縱身一躍從小舟跳入水里,足尖輕點水面,幾個騰躍,滑翔到楊柳堤案幾的另一邊坐下,隨意拿起青花骨瓷杯,品茗起來。
“恩,茶泡的時間有些長,溫吞中帶著苦澀,和你一樣!”
“人找到了么?是她么?”中年男人不以為意,只想知道他要的信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黑衣男子一臉皮笑肉不笑,很是惹人嫌。
“少廢話!快說!”眉頭輕皺,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不悅的表現。
“那就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是,那個女子一十三歲,脖子上戴著塊和你手中把玩的一樣的長命鎖,只是材質是羊脂白玉的。壞消息么……”
黑衣男子賣著關子,中年男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壞消息是,那個女孩子前天上吊自殺了不過沒死成,被救了。因為他的養父要在兩天后娶她過門,還揚言在床上弄死她!恩……算上今天你還有兩天的時間!”
騰!原本坐著的中年男子直接跳起。
“來呀!備馬!點一千輕騎隨我連夜出行!”
“是!”原本無人的楊柳樹后,憑空出現幾個鬼魅似得人影,領命而去!
中年男人走了兩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叫什么名字?”
“周惜惜!”黑衣男子回道。
“周惜惜,惜惜,月惜……”中年男人嘴里念叨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