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陶雷感覺兩眼開始打架,他看過一些小說,主角明明在快要成功的時候,都是因為最后一刻沒有堅持住而功虧一簣的,他可不能犯這種錯誤。一邊往嘴里塞著食物,一邊調整自己的狀態,通過精神力控制自己想要睡覺的生理反應,不一會兒,睡意果然漸漸褪去了。
他又開始想象以后自己的生活,如果母親平安無事了,這個家肯定和自己生活的空間不一樣,一定會讓母親布置的井井有條,充滿溫馨的生活氣息,那自己還要繼續住在家里嗎?其實自己可以出去闖闖了,畢竟也三十歲的人了,而立之年都沒出過小鎮,真是悲哀啊!都不知道這幾十年來自己是怎么度過的,就算是“虛度光陰”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都覺得玷污了這個詞。
出去吧,看看祖國大好河山,學習幾項新的技能,最起碼要學會開車,懂一些藥理,會做點飯,這樣就不至于餓死在這無人世界了,不如第一站先去BJ,看看天安門、爬爬長城。越想越覺得以后的日子有盼頭,這家伙反而越來越興奮起來,他想在今后的路上繼續修行,沒準哪天靈光開竅,就可以溝通這個世界了呢,那自己可就是神級人物了,越想越美,越美越想。
時間流逝如湍急的河水,轉眼已經到了三號的晚上七點,陶雷起身調整了一番呼吸,想了想又坐回沙發上,再次站起身已是晚上十點了,他終于放下了懸著的心,起身走到陽臺上,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陶雷不禁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覺得自己成功了,母親救下來了。
吃了點東西,洗漱完,他就來到父母的臥室繼續盤腿坐在地上,他想晚上繼續通過意念和母親溝通,可長時間的缺乏睡眠,讓他很快就睡著了。夢中,母親一直在對他說著什么,可他就是聽不清楚,母親的表情很安詳,但隱隱帶有一絲傷感,陶雷還勸她一切都過去了,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再次醒來時已是4號的中午了,不知道為什么,陶雷的心情很失落,好像丟失了什么似的。
他輕輕地走到客廳,余光看見櫥柜上好像擺著什么,他不敢抬頭看,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本來就孤單的世界更顯得孤單,他顫抖的雙肩沒有人會去撫慰,一切只能靠自己來治愈。
緩了一會兒后,他轉過身來看向櫥柜上面,一張黑白色的母親照片立在那里,照片中的母親是那么的年輕而美麗,她笑的又是那么的甜美,陶雷跪在了地上“哐哐哐”地磕了三個響頭,他的眼淚混合著額頭上的鮮血一同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他的嘴角由于用力咬牙也滲出了血跡,淚在不停的流,血卻在長時間的空氣中凝固,陶雷恨自己無能,也怨老天讓自己體會兩次失去母親的痛苦。他仰天怒吼“為什么?為什么?啊!”
他的一切希望和憧憬都被消滅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這個世界的必要了,沒有意義了!
帶著悲痛,晚上他想和自己的父親告個別,感謝他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然后就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
十點多鐘,他盤腿坐在了父母的床上,閉目開始冥想,這一次竟然出奇快速的進入了狀態,剛一感進入冥想宇宙,就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傳來,那是他用被子蒙住腦袋不敢發出聲響的哭泣聲。
他怕被年幼的兒子聽到,作為父親,他不能讓孩子看到他的懦弱,他得把孩子拉扯大,不能讓孩子跟著自己沉淪,這是作為一名父親的心聲,陶雷聽見了。
又聽見父親的自責,為什么要讓妻子騎自己的車去廠子里打水,她本來就騎不好男士自行車,為什么自己不能去?自行車找不到就不找了,明天再買一輛不就得了,為什么?都怨自己太懶惰,怨自己太自私,太懶惰,嗚嗚嗚...
聽見父親的聲音讓陶雷如遭雷擊,心口像被重錘反復擊中,原來是自己害死了母親,還害得父親一輩子活在自責之中,天哪!自己在干什么?穿越回來干什么?就是來搗亂當兇手的嗎?
意識中的他已經面臨崩潰,就在精神崩潰的前一剎那,一個美麗的女人輪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雖然看不清樣貌,但他知道那是母親,陶雷“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母親走過來抱住了他,陶雷在意識中沒有本體,但他能感受到母親身上帶來的溫暖,這時他又感覺到父親也來到了他的身邊,母親將父親的手和陶雷的手放在了一起,這時他發覺自己已經變成了小時候的身形,他拉著父親寬大的手掌,感覺是那么的踏實。
母親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們父子二人,不多久后身形消散在宇宙的空間之中,陶雷強忍著悲痛向母親消散的地方大聲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一定和爸爸好好生活,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心愿的!媽媽~”
等他再次醒來時看了看表,已經是十月五日的上午了,他下了樓去往市場,拿了一些香燭與紙錢,回到家后,在母親的遺像前點燃了三炷香祭拜,晚上又來到樓下將紙錢全部燃燒。
他沒有回到家中,而是來到了樓頂,坐在樓上看著遠處礦場那里的燈火靜靜的出神,
“該走了…”
遠處的礦場傳來施工的轟鳴聲,樓區里依舊熱鬧非凡,聊天的大人們、追跑打鬧的孩子們,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平凡。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他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強烈的光線讓他一時不能適應。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不知道是目前怎么回事,是又穿越回來了?
正在猜想時,一個人映入了他的眼簾,看身形不太認識,又有點眼熟,這時對方開口了:“呦,醒了您?沒事兒啊!醫生給你從頭到腳查了一遍,除了搓破點皮,其他地方都沒傷著。”
陶雷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是回來了,不然不會只是擦破皮的。又想了想之前的事,對了,自己是偷車來著,然后被車撞,又被抓住了,哦,眼前這個人好像是那個電動車車主,嗨,算了,誰讓自己鬼迷心竅了呢,該打打該罰罰吧。
下定決心剛要開口認錯,對方又說話了:“告訴你一聲啊,警察那邊我已經解釋了,是誤會,大車司機那也沒事了,他自己修車去,跟你沒關系,我那破電動車也正好該換了,明兒我就買一新的,你就好好歇兩天,回頭咱們再聊,踏實兒的啊。”
聽到這些,陶雷有些詫異,這是咋啦?我是不是又穿越到幸運星了?看著病床上略帶呆滯表情的陶雷,對方嘆了口氣問道:“你是雷雷吧?”
陶雷連忙點了點頭,對方道:“昨晚天黑我沒認出你來,我是你崔哥。”見他還是一臉茫然,對方接著說道:“小時候帶著你們拔人家自行車氣密芯,后來讓大人追的滿世界跑的崔哥。”
“噢噢”,一說這個,陶雷立馬想起來了,他剛才就覺得對方眼熟,就是太長時間沒見過面了,有點不敢認了,崔哥說道:“你丫怎么混的這么慘啊,連工作都沒有吧?”
陶雷羞愧的點點頭,崔哥說道:“得了,我也不問了,你好了以后來鎮巡防大隊找我吧,我是巡防大隊隊長,來我這給你安排個活。”說著撂下一沓子百元大鈔后又說道:“這是肇事司機賠給你的一萬塊錢,你數數。”
陶雷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沓鈔票,賠給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見對方把錢執意交給自己,陶雷只能先接了過來。
“謝謝崔哥。”這是陶雷自我感覺這一個多月第一次和人對話。
第九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