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虎父焉有犬子
- 天可汗回憶錄
- 七星肥熊
- 2068字
- 2025-02-13 21:25:11
平城是北魏舊都,外城郭長達(dá)三十二里,規(guī)模宏大。
遷都之后,這座城池依舊是北魏的北都,不過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年的氣象。
城中的建筑該拆的拆,該改的改,失去了作為北魏政治中心的功能后,城池不可避免的衰落了。
唯一的還保留的,便是軍事作用。
背靠山西與河北,有著經(jīng)濟(jì)依托,平城駐守著一支常備軍,用以護(hù)衛(wèi)北都。
同時,平城周圍還建有南北長城,保護(hù)著畿內(nèi)田和各地的獸欄牧場。
城中大都督府。
眾將聚集,商討著應(yīng)敵之策。
“大都督,我聽聞北列步若近來已經(jīng)與柔然和六鎮(zhèn)叛軍搭上了線,得了他們的支持,這叛賊越發(fā)的囂張了。”
破六韓拔陵與郁久閭阿那瓌愿意支持北列步若,自然不是與北列步若有舊,而是因?yàn)楸绷胁饺赳v守的沃陽城處在北長城的關(guān)鍵位置上。
有了這個缺口,無論是柔然軍還是六鎮(zhèn)軍,可以順利進(jìn)入恒州。
破六韓拔陵與郁久閭阿那瓌軍事才能都不俗,可相似的,都很窮。
破六韓拔陵的大本營沃野鎮(zhèn)周圍都是良田沃野,可規(guī)模太小,不足以作為根據(jù)地,長時間發(fā)展。六鎮(zhèn)軍得了武川和懷朔兩鎮(zhèn)后,情況有所緩解,可依舊無法解決六鎮(zhèn)軍長久維持的問題。
郁久閭阿那瓌便更不用說了,他本是被柔然部眾迎立的,沒有自己的班底,靠著北魏的支持和背刺北魏南下?lián)屃艘话眩抛€(wěn)了位置。
平城的畿內(nèi)田逐漸荒廢,可對于六鎮(zhèn)和柔然來說,卻是至寶。
占據(jù)了平城,才能長遠(yuǎn)。
北列步若一攪,恒州若是因此大亂,他們才好渾水摸魚。
李崇坐在那張大都督的九頭官帽椅上,老神在在。
“如何囂張了?”
“那叛賊打出了一個口號,說是‘先攻平城,再占馬邑。唯我敕勒,北境稱王’!”
李崇一笑,看向了李爽。
“馬邑守,你覺得如何?”
“末將覺得這北列步若鋒芒正盛,且平城之中,軍資短缺,不可正面與之交鋒。”
李爽的話,隨引得在場一眾將領(lǐng)的笑音。
“漢兒多怯,諒那北列步若能有多少本事?”
說著,一個個洛陽城中來的鮮卑將領(lǐng)請求出戰(zhàn)。
見如此,李崇也不好強(qiáng)拂了眾人之意。
當(dāng)下,排兵布陣,安排出戰(zhàn)。
等到眾將走后,李崇只留下李爽一個人在這里,招近了,問道:
“你小子打得什么壞主意?”
“義父說得什么話,我能有什么壞主意,孩兒的一顆心不向著朝廷和您老么?”
李崇聽了這話,胡子一沖。
“你小子跟我裝什么,就這群洛陽來的酒囊飯袋,能夠頂什么用?”
“那您老還派他們?nèi)ィ俊?
“洛陽胡兵不堪用,但仗著禁軍的身份,妄自尊大。不吃幾次敗仗,他們會聽話么?”
李崇南征北戰(zhàn),和南梁軍、柔然軍,甚至巴蜀之地的蠻夷都交過手,什么樣的軍隊(duì)能打仗他再清楚不過。
如今恒州善戰(zhàn)的,沒有反叛的,除了厙狄干等胡人首領(lǐng)掌控的世兵外,就只剩下了馬邑城中的漢軍部曲。
碰巧,他們都聽李爽的。
“說吧,你小子想要什么,才肯出手?”
“為朝廷平叛乃是身為臣子的分內(nèi)之事,怎么能提要求呢?但賊勢甚大,當(dāng)緩不當(dāng)急,當(dāng)驕兵數(shù)月而后圖之。”
驕你個粑粑!
李崇有些上火了。
“你知不知道皇帝讓我一個月內(nèi)平定恒州之亂?”
李爽毫不帶感情的念道:
“竟然還有此事,是我魯莽了呀!但也怪義父您,為什么不早說呢?”
李崇看著眼前這小子,不覺得眉毛挑了挑,心中火氣不斷往外冒。
“你小子記仇是吧!老夫不就當(dāng)初在馬邑城陰了你一回么?”
李爽緩緩而道:
“義父莫急,緩有緩的打法,急有急的打法,但有些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價錢不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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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浪漫。
“二公子,我聽說洛陽城的禁軍在沃陽城下吃了個大敗仗。”
李神軌摟著兩個舞姬,一個是西域來的金毛胡姬,一個是新羅來的柔嫩女婢,聽著劉貴的話,很是不屑。
“就那幫洛陽城來的飯桶,能打什么仗,我早就知道他們會輸。”
劉貴愣了。
倒不是因?yàn)槁尻柦姷臒o能,而是洛陽禁軍已經(jīng)無能到眼前的李神軌都能看出來了。
劉貴臉上帶著笑意,給李神軌倒了一杯酒。
“二公子也是自幼飽讀兵書,通曉兵法,值此家國危難之際,為何不出征沃陽呢?”
李神軌聽了,帶著幾分酒意,吐著苦水。
“我也想啊,但是我父親不讓。”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大都督未免太看輕二公子了!我敢說,若是二公子出馬,拿下沃陽叛軍必定手到擒來。”
被劉貴這么一捧,酒意上頭的李神軌膨脹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奈何我身邊沒有兵馬。”
劉貴一笑。
“二公子也是平北將軍,憑著這方將軍大印,難道還召集不了這馬邑城內(nèi)外的兵馬么?”
便在此時,這一左一右的紅浪漫頭牌也跟著起哄起來。
“將軍威武!”
李神軌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好,我這就去召集兵馬。”
劉貴在李神軌耳邊小聲道:
“將軍不用急,聽說將軍準(zhǔn)備打沃陽,他們都已經(jīng)自發(fā)集結(jié)好了?”
李神軌此時醉意上頭,已經(jīng)有些迷糊了,大聲道。
“那就出發(fā)!”
說完,就醉醺醺的坐了下來,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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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李神軌已經(jīng)躺在了馬車之中。
馬車之中,鋪了一層厚厚的褥墊,躺上去很是舒服。
李神軌迷迷惑惑之中,喊道:
“水,我要喝水!”
不過等了很久,都沒有見下人遞過來水,李神軌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煩躁的坐了起來,看清楚了周圍的環(huán)境,嚇得趕緊打開了車廂門。
“這是要去哪啊?”
一旁,騎在馬上護(hù)衛(wèi)在馬車旁的厙狄干回答道:
“馬上到沃陽了。”
李神軌一驚。
“我們?nèi)ノ株栕鍪裁矗俊?
“不是平北將軍用你那將軍大印召集了我等,說是要去攻打沃陽,擒拿北列步若!”
李神軌心里一顫,脫口而出:
“什么,我打北列步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