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太陽毫不留情,幾乎讓人睜不開眼,藍色天空被襯的發黑。剛剛誕生的潔白靈魂還在昏睡,金發的少女拖著新生的孩子在齊腰的草原中行走,熾熱的陽光讓她冒汗,氣喘吁吁地撥開半人高的草叢,一望無際的草原,連一棵遮陰的樹都沒有。“該死的太陽,討人厭的天氣”少女抬手拂去發絲上掛的汗珠,陽光在她深金色的頭發上映的滾燙耀眼。就在她想重新抓住那孩子的衣領時,他的眼睛睜開了。金色,是燦爛的金色,就像太陽,讓人感到熾熱。
再次回想起來,時間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無邪的靈魂不再柔弱。自由走在高大純白的大殿中,光不知從何處開始漫反射,不分晝夜,白色石質筑成的高大殿堂每個角落都被映的無影,溫暖陽光均勻地分布在每一寸皮膚。走在這里,會眩暈在天花板和石柱之中。純白天地間只有有力的腳步聲回蕩在磨砂的石板上。走路帶起的風托起自由的墨綠袍子,露出加絨的淡棕里層和貼身的黑色毛衣,有人曾問過這種奇特的穿衣風格,但據說是他自成一派的。
黑發白衣的男人站在純白大殿角落,他的面容相比自由更加鋒利,齊肩的鬢角和略修長的眉眼又讓他的氣質顯的柔和。自由把文件從他手中抽出來,說:“猶里說讓你不要太辛苦”“嗯”男人捏了捏鼻梁上兩個由鐵絲連接的鋼釘,把頭歪向一邊。
“默言,你知道的”自由抬起茶綠色的眼睛,想在幾乎遮眼的劉海中尋找他的視線。但默言生硬地避開目光說:“我有分寸”
自由毫不在意地踩在嫩氣的草坪上,濃厚的霧有些遮擋視線,巨大黑曜石構成的三角形建筑遮住了半邊的天空。猶里把這里建的像個伊甸園,但他本人幾乎很少光顧這里。自由輕輕哼起小調,這是他昨晚剛從遺留cd中聽到的旋律,從今天起床后就在腦中沒停過。
這座建筑其實是溫泉,溫熱的水源源不斷,從黑曜石板的縫隙中,流到中央深不見底的棱形水池,和純白的大殿相反,這座淵黑的建筑燈光昏暗,只有水光映照。自由只是脫掉鞋子就走進池子,仰起頭,任水淹到自己的下巴。用水把自己輕輕托起,他能感覺到溫柔的力量滲進傷口。無名的瑣事太多,此時只想完全放空大腦,讓愚蠢把自己吞噬。
霧間鈴撐著下巴坐在廢棄建筑群的頂樓,只能說這里曾經是城市,但早就沒有人了,厚重的云層把光染成了青色,霧間的瞳孔被映的更加翠綠,她的金發也在雪地上閃閃發亮。她拍散肩上的雪,在手心中點燃一團火焰,又將火星分散圍繞在周圍,以此取暖。霧間伸出手,一個看不見的波紋靜靜擴散,掃過廢墟的每個角落。不遠處的地方有零星幾個奄奄一息的呼吸,但她懶得去管了,風夾著雪更大了,霧間有些煩躁,如果連這樣的天氣都挺不過去,那還是快點回歸本源更好。周圍很冷,她只想回去趕快泡個澡。
自由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沒在了水里,淡棕的頭發隨著水流靜靜飄動,他看著腳下淵黑無底的水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后,浮出水面。池子旁邊的凡爾只露出半個頭,在水里吐著泡泡。凡爾把濕透的黑發翻到頭頂,笑瞇瞇地開起玩笑:“據說猶里對他的建筑一清二楚,那豈不是我們現在也在被…”自由壓住上揚的嘴角,才懶得理會他的惡趣味。
黑暗的石質隧道里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輕快,幾乎難以察覺。霧間鈴走了出來,看著水池里的二人,禮貌的抿嘴微笑,連鞋子都沒脫就泡進水里,厚重的黑色長袍浮起來。凡爾被這裹的厚厚的兩人整的煩躁,干脆爬出水池開始穿衣服,他反轉著手腕,溫柔的火焰烘烤著他結實的身體。等穿嚴實,他攏了攏未干的發尾,用幾個紅色的寶石發夾固定,說:“走吧,小龍”。角落,一串用鐵絲鉤定的各色的紅寶石如同蛇一般快速爬了過來,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紅蛇纏繞上他的左臂,凡爾理著衣領沒回頭:“維塔還在等我,先走了”
“那么,這個世界怎么樣”自由等腳步完全消失,靠在石壁上。“幾乎銷聲匿跡了。”霧間也閉上眼睛,感應那遠處的力量完全消失。“那就是還有活口啰,你就讓他們去死?”“我還能怎樣,本來也沒有留他們的理由”透過水池的霧氣,溫泉讓霧間的臉色漸漸紅潤,自由想起外面的大雪,垂下頭,心里有點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