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
一家子吃了晚飯。
凌晨4點。
芷沫偷偷來到帶鎖的房間前,挨個敲了一遍。每一個都有回應,每一間都有人。
時間原因,芷沫只能選了一個回應最為激烈的作為今天的調查對象。
而這間房間就在她臥室的旁邊。
凌晨5點。
芷沫偷溜到廚房挑了一把最順手的菜刀。
凌晨6點。
女詭異洗漱完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早上7點。
芷沫悄悄趴到門上,聽到里面傳來鼾甜的睡聲,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回到臥室,握緊菜刀,芷沫緩緩爬上了臥室僅有的一扇窗戶。
她打算翻窗戶進入那個房間。
幸運的是,那個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距離也不算遠,翻過去比較輕松。
似乎是為了美觀,每兩扇窗戶之間都有一道大約寬10cm的磚塊兒突兀地橫在墻面上,除此之外,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芷沫站在窗沿上,她的大半個身子已經探出窗外,那個磚塊的高度剛好與此刻的她持平,她伸出手抓住磚塊,將整個身子調整至外面,腳猛然一蹬,接著便向對面蕩過去。
過程有驚無險,站在窗戶外面,耀眼的日光使房間內的布局清晰可見。
這間屋子類似于手術室,不過是經歷了那種大型手術后的手術室。
在房屋的正中央有一個手術臺。左右兩邊各布上了精密的儀器。在靠墻的柜子上,各種刀具反著光。窗戶的右邊有一個凹槽,里面堆放著黑色垃圾袋,鼻尖微動,偶然飄來幾絲淡淡的腥味,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為什么說像是經歷了手術后的手術室呢?若是不仔細看,便會以為墻上那朵碩大的血花其實是一種新穎的墻紙。地上的血跡混雜著泥土,悄悄滲入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響,顯得恐怖猙獰。
芷沫并未急著進入,而是用手輕輕敲了敲窗沿。
清脆的聲音在屋中回蕩,下一瞬,在一個墻角處,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敲打聲。
循著聲音望過去。那個地方幾乎要與陰影融為一體。從輪廓看出那似乎是個狗籠,里面坐著一團模糊的東西。
由于不知道是人是鬼,芷沫不敢貿然潛入。
黑影的敲打聲越來越激烈,發出嗚嗚的聲音,急切中又帶著幾分懇求。
可忽的,敲擊聲停止了,轉而出現的是鑰匙撞擊的聲音和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芷沫側身躲到一邊,仔細聆聽著屋內的動靜。
咔嚓一聲,門開了。腳步聲由輕轉重,緩慢移動到那個狗籠的方向,只聽見嗤笑一聲,那人說話了:
“親愛的,你不乖喲……”
是一道男聲,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父親。
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回來,還剛好就進了這個房間。
“割了舌頭還那么調皮?我該拿你怎么辦啊,要不……這雙手也別要了吧……”
“嗚嗚嗚……”
男人不顧她的反抗打開狗籠,接著是重物被拖拽的聲音,男人將她固定在了手術臺上。
他的手指在女人的大腿上比劃。
“多美的一雙腿呀,你說,若是在這兒種上一朵嬌艷的玫瑰花,會不會更美呢?”
“哦,親愛的,別擔心,我帶來的可都是最好最肥沃的土壤,再加上你的血,一定會開出最美的玫瑰花。”
一段瘋癲的發言過后,男人卻忽然停住了。
空氣仿佛都被凝固,芷沫的呼吸與心跳在這寂靜的清晨格外醒目。
“……原來是這樣……”
男人像是在思索,可那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暴露了他的行蹤。
他在向窗戶靠近。
芷沫瞪大了雙眼,以自己現在的位置,如果要轉身回屋的話,必須要踩上窗沿,到時候必然會暴露自己。
“原來……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有小老鼠混進來了嗎?”
“那可真是太棒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做更多的實驗,獲得更多的數據,大峰的犧牲就有意義了!”
“快讓我……看看你是誰吧……”
此刻,男人已經站在窗前,一只慘白的手搭在窗沿,晨曦的微光落在他那因興奮而猩紅的眼珠上。
他猛地一探頭,可窗外卻空無一人。
男人似乎不信,又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可惜,無論他怎么找,窗外一個人也沒有。
左右兩邊房間的窗戶緊閉著,下面的小院也無人光臨。
一段時間后,男人縮回身子,靠在窗邊,面容隱蔽在陰影之下,叫人看不清神色。
“沒關系,沒關系的……”
男人搖了搖頭,再次回到手術臺前,看著女人因恐懼而縮起的瞳孔,興奮的瞇了瞇眼睛。
“親愛的,不管怎么說,還得謝謝你告訴我。”
他的手撫上女人的臉,似乎很享受這種逗弄獵物的感覺。
“小老鼠逃不了多久的……畢竟,沒有燈油吃的他,又能活多久呢?”
“哈哈哈……”
男人的笑聲狀若癲狂,接著是皮肉被撕裂的聲音,將女人的呼救聲淹沒,濺起一朵鮮紅的浪花。
……
芷沫感覺很不好。
二樓的高度不高,可跳下去也不好受。
盡管自己知道如何緩沖以及打滾卸力,可腿部依然出現了淤青,小臂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擦傷,有些麻木。
自己不是超人,自然做不到從高處跳下完好無傷的狀況。
如今她正躲在房屋側面,靜靜等著妹妹將自己拉上去。
從正門回去是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驚動男人,而自己跳下去前明顯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窗邊看她。
當然,如果妹妹不搭理她的話,那也是她自找的。
這么想著,芷沫忽然覺得頭頂癢癢的,剛要抬頭,一團毛巾搭在了她臉上。
是妹妹,把床單撕成一塊塊的布匹,再把它們系在一起,做成一條結實的繩子,一頭系在窗沿上,另一頭落在芷沫跟前。
面前的繩子輕微晃了晃,似乎是在催她快點。
芷沫不再停留,轉身返回臥室。
“怎么樣?”
見芷沫回來,妹妹出聲詢問,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低沉。
“你覺得呢?”
天,陽光明媚,照在低洼山路上,照不進幽靜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