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春不開,我攜紅妝春就來。
我是尋找你的種子,被那風帶到了這里,那風說你會來,那風不會騙我,于是我扎下了根腳期待著你的來到。
我是這遍山的紅,只要你來就一定能看見,我練習著招手,練習著說“你好”,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你相遇。
這是一年紛紛雨,行人路上欲斷魂。
瞧著這個雨季,我開始擔憂你的到來,那風說你一定會來,我還是擔憂你會不會來,因為我只有這一次花季,一旦錯過就不會再見,不是我不相信那風的話,而我就是擔憂,沒有任何理由的擔憂。我是不是病了,我如是想到。
雨稀稀疏疏地下,一棵松樹突然對我說:是比往年來遲了一些。
我向那棵松樹看去,它身下有一座孤墳,它真的好像把傘可以遮風擋雨,于是我問它:是誰將你修剪成這樣的?
那棵松樹沒有搭理我,它看上去是有些高冷,我看了它許久,發現有些許文字寫在它的樹干上,我想看清寫的是什么,可惜那字跡早就模糊不清了,于是我把目光投向遠方,我說:我好像知道這座孤墳的主人了。
我有些難過,以前是空蕩蕩的,現在也是。
難過中我看見有一頂黑色的傘在往這里緩緩靠近,我看不見傘下人的面孔,可我知道是你來了,我號召著遍山的紅向你招手,我說:你來了。
你站到了這座孤墳前,我看見你眼里一片漆黑,我突然鼻子一酸,我說:你眼中的光彩去哪了?
你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表情,就這樣站了許久,我也看了你許久。
終于你開口了,你說:外婆,我帶雨遲看你來了。
你還沒哭,我就先哭了,我哭聲很大,可是你聽不見,那棵松樹不知道我為什么哭,只是說:別哭了,吵死人了。
雨遲,我的名字,在我還是那只像人的貓的時候。你懷里的那個罐罐里裝的便是它的骨灰吧,我如是想到。
這時,你看見了孤墳上的我,我說:你好。
你明顯愣了一下,好似我在你眼中不是一支映山紅,而是那只啞巴狗,又或者是那只像人的貓,再或者是那只從腐爛中爬向你的蝸牛,而后你將我摘下戴在了頭上,眼眸里有了一絲光亮。
那棵松樹晃了晃身子,將雨水抖落在傘上,我知道它是在嫉妒我得到了你的垂愛,我對它說:老家伙,我只開這一春,到明年你還能見到她,我卻是再也不見了。
聽后,那棵松樹看了我一眼。我以為它會說些什么,但是它什么都沒有說。
而后我見你走向了那棵松樹,那樹干上的字跡是你在往年留下的吧,我如是想到。可我不知道的是,這棵松樹也是你種下的。
你對那棵松樹說:待到山花爛漫時。
我大概也許清楚了那已模糊不清的字跡寫得是什么了,那是一個約定,就像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一樣。
之后我跟著你回了家,這個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發現你還是一個人住,你還是每天畫呀畫呀,不停地畫,這已成為了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如愿成為了一名插畫師時,我是打心眼里替你高興。
你的夢想沒有被扼殺,也沒有被生活所磨滅,你一步一步地走向光明中去。
只是我只能陪你走很短很短一段路,我就會枯萎死去,等來年你再到孤墳前看見我時,那已不再是我。
枯萎中我看見了一堵白色的墻,那白墻上掛有你的好些作品,有貓,有狗,有蝸牛,還有大鳥……我也會被你畫下吧,我也會掛在那堵墻上的吧,我如是想到。
我聽見你說:起風了。
是那風來了,你不再呵斥它,你似乎真的釋懷了。
那風撫摸著你的臉頰,將你擁入懷中,而后又將我從你發絲上輕輕摘下,它對我說:你該走了。
且聽風吟:不做山羽,只有一季豐滿,
來年所見的人都將它認作是我;
日復一日的夕陽,
也不是同一副面孔,
再如何相似都是枉然,
誰又在懷念已逝去的,
風勾勒出了它的臉龐,
再見往日的模樣,
我知道你不再是那個它,
我也不再是那個我,
那個你我都定格在了那段記憶里面,
還在惦念著?。?
一二五,生日啊要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