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在墻根下避風，冰冷的雪花在他身旁肆虐，如無數尖銳的冰針，狠狠扎在他那傷痕累累的軀體上。

暴風雪的呼嘯聲在耳邊回蕩，恰似惡魔的張狂咆哮，要將他最后的生機也一并吞噬。可他憑借著頑強的意志，用最后的力氣爬到了這處破舊的樓房。

這棟樓房就在周存自己安全屋的對面，在這里甚至能清楚的聽見胡可和許小虎他們的笑聲和歡呼聲。

能在末世里得到一份歡呼聲，實在難得。

“來來來，今天我們烤羊腿肉吃！”許小虎從地下室的廚房的火架上，拿下來那個用鐵棍插進去的烤羊腿，放在廚房的小桌上。

“小虎，真香啊。快給我來一口嘛。”胡可聞著味道就饞的流口水，雖然沒有佐料，但是單單是皮脂被烤制以后冒出來的羊的油脂，再浸潤著原本應該被烤得干焦的瘦肉，讓瘦肉都看起來都潤著油亮的光澤。

“等一會兒再吃，看你的那個樣子。”許小虎捏了下胡可的臉頰，白白嫩嫩的。捏完手就往下滑，捧著胡可的臉，朝門外撇了一眼，“得先把他們給打發了，不然我們吃得不安生。”

“他們都小孩，隨便弄一點得了。”

“放心吧，這咱們裝了這么多天，他們早就吃夠本了，這幾天我們天天都吃一樣的，換做之前在你家的時候，他們也只配吃我們倆的下腳料。”

“那他們會不會？周存給他們吃了幾天好飯。”胡可聽到許小虎的話，順勢問。

“他們翻不起來多大的浪，沒這病毒之前我在學校當他們教官的時候，就給他們收拾的老實的。沒有我他們早死了。”小聲和胡可嘀咕完，許小虎舔了舔手上沾的羊油脂，“得快點，不然涼了沒法吃了。”

胡可坐在旁邊的木椅子上，“給他們把羊蹄子摘下來，還有最下面烤焦的”又往后靠了靠接著說，“這皮也給他們，你知道刀在哪嗎？平時飯都是周存做的，你都沒摸過刀。”

“你不是知道嗎？”許小虎玩味的朝胡可一笑。

胡可抱著膀子往水桶里一撇嘴。

只見水桶里就沉著一把小匕首，許小虎伸手拿了刀甩了甩水。

“水真涼啊…”許小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開始割肉。

“還嫌涼啊，這匕首可還是人家周存親手打的…”胡可話沒說完。

“誒誒誒，你干嘛呢？”

胡可踢許小虎腳跟后朝許小虎白了一眼，“蹄子給他們就行了，把蹄筋留著啊？！”意識到聲音有點大后，胡可快速往門方向瞟了一眼，手捂了下嘴巴。

……

周存那邊就沒這么好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被凍得幾近麻木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溫熱。周存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疲憊與絕望，但求生的本能驅使他行動起來。他拖著一瘸一拐的身體，開始在這破舊的樓房中搜尋物資。

“呵—呼—哼哼哼—”仿佛有人鎖住了喉嚨一樣的難受，周存已經呼吸不上來了。

“我得活下去…活下去…”周存的意識已經幾乎模糊，腦海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廚房是第一站，灶臺的柜門搖搖欲墜，周存伸手去拉，柜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揚起一陣塵土。

“咳咳咳…咳咳咳…”剛才吸了這么多冷風，又吸了這么多灰塵，讓周存咳個不停。

“嘔～”咳得太用力，甚至有點像干嘔。

周存首先想到的就是灶臺，在滿是油污的灶臺上翻了個遍，除了幾個生銹的鍋鏟，一無所獲。

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油沾了一手。

“也許櫥柜里會有東西。”低聲自語時，費力地蹲下身子，打開櫥柜，一股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熏得他又差點嘔吐。

強忍著不適，在里面摸索，手指碰到的只有潮濕的木板和黏膩的污垢。

得，這下手更黏糊了。

“鍋爐。對，鍋爐說不定有點…可能吧”

鍋爐的表面已經斑駁不堪。他試圖打開爐門，雙手用力拉扯，可爐門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他找來一根鐵棍，插入爐門縫隙，咬牙撬動。可是剛剛被凍個半死的周存怎么能撬得開。周存又盯上了旁邊的冰箱。

冰箱的門半掩著，周存滿懷期待地拉開，一股腐臭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他捂住口鼻，借著微弱的光線往里瞧，只見冰箱里空空如也，僅有一灘散發著惡臭的水漬。

這里沒有一點兒是不臭的地方嗎？周存已經瘋了，以前自從喪尸病毒爆發以后，自己帶著自己樓上的東西全搬進了地下室。周存家是個半地下的，平時就從院子里直接把屋子搬運到一樓客廳后，利用極寒的天氣保鮮，自己就在地下室活動。雖然周存本人也沒什么衛生條件，但至少從來都沒有這么受罪過。

接著翻吧，但愿能找到一點油水。

就連垃圾桶同樣沒有給周存帶來驚喜，里面只有一些早已干枯的垃圾。

找了一整個屋子的周存徹底絕望了。

“完了，我好像是要死了……吃的…我要吃的…”周存已經嘴唇發白，干的掉皮。天氣很冷，隨時都有失溫的風險，而周存的傷勢也需要更多的能量來愈合，而且隨時可能有被感染的喪尸沖進來，他也要時刻準備作戰。

……

許小虎和胡可剛吃完羊腿肉，胡可坐在許小虎的懷里，“我吃飽了小虎，你呢？”胡可轉頭問許小虎。

“羊腿吃飽了，接下來該吃點別的了。”說完就把胡可抱起來往床墊上放。

“干嘛呀小虎。”胡可手輕輕的搭在小虎的腰上。“剛吃完就…”

“可可，這這么多天為了實施我們的計劃，又裝不認識又裝陌生人的，給我憋死了。”

“小時候一起玩的時候你怎么這么害羞，現在又這么猴急，這才半個月就忍成這樣。”說話的時候，胡可的媚眼感覺在拉絲放電，蟄得小虎一麻一麻的。

“小的時候不懂事…現在才發現你這么惹人愛啊…”說著小虎俯身抱住胡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