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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這設計人能想出來?(上)

聽著酒館外此起彼伏的碰杯聲與喧嘩,以龍修長的手指在橡木桌面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他望著對面滿臉陰郁的男人,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都說您老講究排場,可這第三次見面,怎么還非得在腌臜酒館里湊合?”

金屬酒桶被重重砸在石磚地上的聲響打斷了未盡的話語。對面灰發男人布滿疤痕的手背青筋暴起,渾濁的瞳孔里跳動著危險的火星:“少耍花招!東西呢?”

銀光劃破渾濁的燈光,一尺長的白檀木盒在半空劃出拋物線。男人枯槁的手指精準截住暗器般的木匣,卻在掀開盒蓋的瞬間僵住了——天鵝絨襯墊上躺著的并非預期中的十字劍,而是一支纏絲鎏金發簪,九尾鳳羽在暖光下流轉著詭譎的暗芒。

“你他媽耍我?”鐵拳將桌面砸出蛛網裂紋,震得啤酒杯里的泡沫四濺。

以龍慢條斯理地擦拭濺到袖口的酒漬,指尖輕點盒中機關。霎時簪頭彈出三寸寒芒,刃口反射的冷光在他眉眼間割開一道銳利的笑紋:“可隱于發髻,出鞘即見血。三年前您在圣彼得堡黑市親口定下的要求——。”他故意拖長的尾音里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聲,“莫不是要讓晚輩幫您回憶回憶?”

男人長舒了一口氣調整下情緒緩緩開口道:“我是曾經這樣說過,你都做成一個漢土的發簪了,我們又不用這種東西。”

“我知道,所以這個只是個樣品,只是想讓您先看一眼,您定金都不付,我很難將真品送到你手里。”

以龍喝了一口啤酒說道。

眼前看似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聽到他的話語,緊皺眉頭疑惑地問:“我不是打到你的卡上了嗎?”

以龍說:“沒有哦,我的幾張卡都沒有收到您的定金,只是通過傳真把要求發過來了。”

“單看傳真你就敢做,你小子不怕我不付錢嗎?”

男人冷冷地說。

“大不了我去你們家搶唄,又不差得罪這么一次,您老為這把劍打了十幾次的衛星電話,每一次都是您說完就掛,我想說都說不了。”

以龍說罷,表情變得十分煩惡,很明顯對當時男人的不滿。

確實定金以及尾款會在真品交他手時一并打過來,這次談話也就結束了。

不過,談話途中男人接了個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男人面部逐漸扭曲,另一只手還將整個啤酒杯捏成粉碎,走的時候,以龍能夠感受到滔天的火氣。

以龍一口喝手中的黑啤喃喃自語道:“做都沒做,到時候拿其他法器改改交出去。”

“任務失敗了。”

耳邊的藍牙響起。

以龍只是淡淡的回應道:“沒關系,人要回來。”

五個小時前

希根據以龍的指示,在酒會悄悄提前離開。

“不愧是條頓的半個國王,給自己修了好氣派的宮殿啊。”

希輕輕抖動身上披風主動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湊近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

帝器低級:變色披風。

他以變色龍為靈感所制作,能夠主動與環境融為一體,做到類似隱身的功能,這披風是他以龍專門輔助希完成潛行任務的法器。

希走到一條長長的臺階,這里是進入王宮的正門,自然配備大量安保設備以及保鏢。

正準備離開另尋他處進入王宮,一聲剎車聲打斷希的想法,回頭望去,從勞斯萊斯車下來的人正是前幾天交談過的克里斯蒂娜。

她是阿爾布雷希特家族的一員,出現這里并不奇怪。

希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克里斯蒂娜確實很美,她一個女人都看了心動。

正事要緊,希決定跟在克里斯蒂娜身后潛入王宮。

希看著宛如神話般宮殿的地圖略帶嘲諷道:“真王宮啊。”

這句話當然沒有說出口,希好不容易潛入進去,怎可能立馬暴露。

希翻看手機找到以龍發給她的王宮地圖。

阿爾布雷希特王宮主要分為兩個建筑群,首先最引人注目是格里斯的仿雅典“神廟”,宏偉的“神廟”上雕刻神話中的英雄人物,無不述說著阿爾布雷希特家族的勇敢無畏。

第一建筑群,是以中心圓柱大樓輻射狀擴散形成的環形建筑群,這里是辦公區,條頓大部分部門都在此處設立了代辦處,同時家族公事也同樣在此處處理。

第二建筑群,阿爾布雷希特宅邸之后,是一座世界第二的花園,每一代家主都會根據自己的愛好來調整花園,花園左側是私人體育館,右側是酒館,再往外兩側都有一座訓練場,一個露天,一個不露天。

再往后就是阿爾布雷希特的跑馬場,這里飼養世界各地的馬兒,只要姓馮·阿爾布雷希特,馬場里面就有他的專屬的馬兒。

她們走過“神廟”,來到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擺放一座黑白十字盾牌雕像,這是馮·阿爾布雷希特家族的標志,也就是族徽。

路法斯家主之前禁止在宮內使用交通工具,后來越來越多人抱怨,無奈允許使用小型汽車作為代步工具。

希看著克里斯蒂娜坐著汽車離開后,自己還沒辦法上去有些憂怨的說:“他建這么大,是來展現他的‘國王’身份嗎?”

耳機傳來以龍憋笑聲:“這就牽扯到一件陳年往事了,先完成任務,你想聽的話,我到時候再跟你說。”

“這么大的廣場,而且還有很多保鏢和攝像頭看守,真想捏斷他的脖子。”

希惡狠狠地說。

以龍也略帶無奈說:“沒辦法,他還在家里裝了防空制導導彈,不然我讓饑餓帶你飛過去。”

希說:“這是得罪了多少人呢?”

以龍說:“他家里還有一個加強連的保鏢,幾乎都是從第九邊防退役下來,我之前都跟你說了,小希你加油吧。”

希說:“后悔了。”

以龍沒有繼續說話,希嘆了口氣專心完成任務。

“第一項任務是…”

周六的行政大樓浸泡在冷清的白光里,希的軟底靴踏過大理石地面,回聲在空蕩的走廊織成蛛網。她摩挲著手中燙金火漆封印的信件——以龍總愛玩這種中世紀把戲。

“攝像頭搞定了吧?”

希問。

“攝像頭搞定了吧?“她的指尖撫過耳廓,耳機傳來電流輕微的震顫。

“派‘人’正在覆蓋監控畫面。“以龍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難聽,“現在你看起來像團故障的像素點。“

右眼突然灼燒如墜熔巖,視網膜浮現出墻體后的熱成像圖。她旋開古董黃銅門鎖時,陳年柚木的沉香撲面而來。第二張紅木辦公桌上,休眠狀態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仿佛早就在等待不速之客。

名單文檔里密密麻麻的條頓語名字中,突然浮出一行扭曲的條頓名字,像墨汁滴入清水般詭異地暈染開來。“把信放進第三層抽屜。

“剩下的你不用管了,后面會有‘人’處理痕跡。”

以龍說。

希再三確認門外沒人離開了。

前往宅邸卻被城墻堵住,兩個建筑群之間還立起一面兩人高的石墻,這對希沒什么,問題是墻上有人站崗,貿然進去恐怕會引起警覺。

“有病吧這人。”

希心中默默罵道。

那道橫亙在行政區與宅邸間的石墻投下刀鋒般的陰影,希數著墻磚縫隙里滋生的苔蘚。崗哨士兵的制式皮靴正在上方五米處來回踱步,靴跟鐵片與花崗巖摩擦出細碎火花。變色披風在夕陽偏移角度時出現0.3秒的色差,她趁機像壁虎般貼住墻面。

宅邸飄來現烤黑森林蛋糕的甜膩,希從彩繪玻璃窗翻身而入時,水晶吊燈正在無人演奏的斯坦威鋼琴上投下破碎的光斑。二樓西翼的胡桃木門后,霉味與雪松書柜的清香絞成實體,壓得人鼻腔發酸。

“密室應該藏在圖書室里。”以龍提醒道,背景音里傳來古籍翻頁的沙沙聲。

希的指尖撫過《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燙金書脊,突然瞥見墻上那幅《蘇格拉底之死》的異樣——畫中本該握著毒堇汁的青年,食指關節處有經年累月的摩挲痕跡。當她的掌紋貼合畫布瞬間,油彩突然流動起來,蘇格拉底僵直的手指竟彎曲成敲擊鍵盤的姿勢。

密碼盤從《理想國》書封浮雕中浮現時,希注意到W鍵與S鍵的鍍金磨損嚴重。

“密碼是多少?”

希問。

“韋伯斯特的首字母,這是他的前一代家主的名字。”

以龍回答。

“韋伯斯特的首字母?”她輸入W·S·B時,整面書墻如多米諾骨牌般翻轉,暴露出藏寶庫的青銅閘門。

靈力共振讓她的后槽牙微微發麻,陳列柜里上百件法器正在蘇醒:十七世紀的占星儀自動旋轉起黃道帶,裹尸布上的圣痕滲出新鮮血珠,甚至某柄青銅劍正在切割防彈玻璃。當她將目光對準某串佛骨舍利時,耳機里突然傳來以龍的悶哼。

“別看那串念珠,”他的聲音罕見地緊繃,“那是用降頭師的顱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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