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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女的心思

深夜的源氏重工,

一輛加長悍馬與一輛黑色奔馳,從車庫中魚貫而出。

加厚防彈的悍馬車內,

源稚生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了一盒柔和七星,

想到繪梨衣就在一邊,便又放下,

“抱歉了,繪梨衣,白天事太多只好晚上帶你出來。”

一旁的少女正將整個臉都貼在了車窗之上,好奇地打量著外界,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被擠得有些變形。

“沒事的哥哥,晚上的城市也很精彩。”

繪梨衣轉而舉起小本子。

以前的她也跟源稚生出來過,但經過那本書的熏陶后,再看外面的世界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夜班歸家的上班族,燈紅酒綠的紅燈區,路邊喝醉的失意之人……

往日里出來,繪梨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在街道中,更像是動物園里隔著玻璃觀察游客的小鹿。

有些好奇,卻并不理解外面的社會為什么是如此運行的。

但現在,

繪梨衣知道了,寫字樓里出來是上班的人,酒館里出來是買醉的人。

至于從情人旅館出來的,繪梨衣還小,暫時還沒明白,想來應該是感情很好的人才能一起去住的旅館吧。

源稚生看著副駕座位上津津有味打量外界的繪梨衣,他有些奇怪,

今日的繪梨衣怎么感覺比往日多了些許靈動,不像以前只有提起游戲和玩具她才會有明顯的情緒流動。

他卻是以為是因為自己太久沒帶繪梨衣出來的緣故。

下過雨的街道有些冷清,悍馬的車輪路過水坑,濺起水面漂浮的櫻花。

路過東京大學后的街道時,繪梨衣遠遠就看見了街邊停著的一輛木質廂車,旁邊的招牌彩燈閃爍。

繪梨衣拍了拍源稚生的胳膊,舉起的本子上寫著,

“哥哥,那是拉面小屋吧,我們今晚就吃這個吧。”

源稚生有些詫異地看了繪梨衣一眼,自己從沒帶她去過這些小攤,

“怎么會想起來吃這個,我們不是約好了去往日那家米其林嗎。”

繪梨衣沒有像往日般聽從哥哥的意見。

而是嘟起嘴,漂亮的眉毛擠出嚴肅的表情,在源稚生面前用力晃了晃本子。

“我就想吃拉面嘛,哥哥。”

源稚生對這樣的繪梨衣毫無抵抗力,只好拿起對講機,

“櫻,告訴那家餐廳的經理,我和小姐今晚不去了,他可以開門接客了,另外,街道的警戒也都撤了吧。”

坐在身后奔馳中的櫻回了句“是”,

便開始通知各方取消今晚的準備。

每次源稚生帶繪梨衣出門都要提前清場,路上也要安排人手把控,今夜不知怎的這條街被遺漏了。

悍馬與奔馳依次靠邊停下,源稚生走下車為繪梨衣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女孩拎起裙角,踮著腳尖輕輕越過積水。

繪梨衣掀開箱車前深藍色的布簾,露出了其中井井有條的桌椅和廚房。

箱車內的老人正忙碌著。

只見里面的拉面師傅穿著白麻工服,頭上系著黑色毛巾,頭發花白,經典的日式廚師打扮。

但拉面時的氣勢讓人覺得他是隱藏在街巷中的拉面大師。

“師傅,兩碗豚骨拉面。”隨著源稚生和繪梨衣的落座,櫻開口向拉面師傅說到。

源稚生招了招手,讓站在外面的三人也進來坐,“再加三碗拉面,另外有酒嗎師傅,給我來一杯清酒。”

“還是老大心疼我們,我跟著老大后就很少來這種小店了。”

夜叉拍了拍烏鴉的肩膀,一臉高興,先一步坐在了另一張桌子上。

正在拉面的上杉越,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五人組合,余光卻瞥見了幾人風衣里印著的浮世繪,

“沒有清酒,只有燒酒,客人要嗎?”

“都行。”

源稚生開口應答,心思卻都在繪梨衣身上,只不過兩日不見,眼前的少女仿佛突然長大一般。

這讓他有些憂愁,都說女大不中留,他這當哥哥的不知道會不會經歷那一天。

殊不知,仿佛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

父親,兒子,女兒,

拉面師傅,黑道少主,人形武器,

本該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此時卻以三種不同的身份匯聚在了這小小的拉面屋中。

這時,一個抵在他面前的本子拉回了源稚生的思緒,

“哥哥,我可以也喝點酒嗎?”

繪梨衣紅撲撲的小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她看書上說,人在開心或者不開心時都可以喝酒。

讓開心的人更開心,煩惱的人忘記煩惱。

她覺得自從收到那本書后她都很高興,所以她也想嘗試一下酒是什么味道。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源稚生一時有些恍惚。

第一次見繪梨衣時,她才八歲,聽老爹說因為剛剛覺醒言靈造成破壞的原因,見誰都害怕,像極了受驚的小鳥。

只有跟源稚生單獨待在一起時,繪梨衣才會平靜下來,那時的源稚生還沒有成為少主,奔波于各地斬鬼的任務中。

但他每次休息時都會帶一些動漫和游戲的光碟送給繪梨衣,陪她一起看動漫打游戲,也是從那時繪梨衣喜歡上了游戲。

一旁的繪梨衣就沒源稚生想的那么多,她正好奇地打量上杉越做拉面的過程。

當看到一團面在上杉越的手中經過揉搓、切割、拉扯,最后經過骨湯的浸泡變得晶瑩剔透,

繪梨衣極為捧場地露出驚訝的表情,伸出大拇指,舉起本子,

“好厲害,大叔!”

上杉越看到本子的一瞬先是一怔,便立馬開懷大笑起來,手上的動作變得更加瀟灑,

“什么能比美少女的夸獎更令人開心呢,小姑娘,你的這份就不收錢了,我再給你加一個鹵蛋,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可要多補補。”

聽著拉面的大叔如此夸她,還要給她免單,繪梨衣抿著嘴哧哧的笑。

看向源稚生時,又帶了些“哥哥,我幫你省了錢的小驕傲”。

五碗拉面依次端上,繪梨衣的那碗格外的豐盛。

源稚生拿過燒酒,淺淺給繪梨衣倒了一個杯底的量。

接過杯子,繪梨衣小心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點燒酒,

頓時,她的五官皺在了一起,眉頭緊鎖,伸出舌頭,不住地拿手扇著風。

“好辣,哥哥,一點都不好喝。”

緩過來,繪梨衣舉起本子吐槽。

拉面小屋中的人看到少女這憨態可掬的模樣,全都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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