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的友情發展速度簡直離譜……姜淮心中想道。
他望著羅江上來來往往的船只，心情愉悅：“終于可以回去了……”
他看到寇嬈頭頂的【毒理專家】，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寇嬈。”
“什么事？”
“你給尋花樓那個花魁解藥了嗎？”
姜淮忽然想起尋花樓那位鸞玉花魁，也是因為她的引薦，自己和寇嬈才這么輕松找到無情教的分舵，并且取信于無情教。
不過當時為了確保鸞玉不會反水，寇嬈給對方吃了一枚毒藥，七天時間沒有解藥，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現在已經過了幾天來著？
空氣忽然沉默，過了幾秒，寇嬈尷尬出聲：“我忘了……”
半個時辰之后，姜淮帶著寇嬈給的解藥匆匆趕到了尋花樓。
得知了姜淮的來意之后，門房將一把鑰匙遞給了他，語氣中略帶嫉妒：“哦，鸞玉已經不在尋花樓了，她臨走前交代過我，在四樓包廂給你留了些東西。”
姜淮接過鑰匙，旋即來到了四樓，打開了包廂的門。
他瞳孔頓時一縮，此時鸞玉整個人貼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來得太遲，毒發身亡了？”姜淮第一時間想到。
他快步靠近鸞玉，但很快就發現那并不是鸞玉的尸體，準確來說，是一張貼在地上的人皮，和漏氣的娃娃一般。
姜淮眉頭一皺，寇嬈的毒也太烈了，居然能把尸體變成這般模樣……
他的目光旋即落到了不遠處桌上的一張紙上。
他拿起這張紙，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合作愉快。”
“向思蟬。”
百里之外，高空中，一只紅色的鶴形妖獸正在急速飛行。
鶴形妖獸的翼展極寬，有十余米，在它的背上，一個紅衣少女正在對著一道傳聲符說話：“下次別讓我去無情教當臥底了，那幫人簡直有病，一個個的都要當太監尼姑，我的道心都要崩潰了……”
“都是肅清衛的功勞？跟我有什么關系？哪個賤人說的！下次你讓她來當臥底，我不干了。”
“行行行，我知道這都是為了宗門大業，但是為什么每次這種活都讓我去？”
“什么叫宗門的處子之身實在太少了？那是有心之人造我的黃謠，真的，我的元陰之氣早就散了，師父你要相信我啊……”
“臥底這種事情不要啊……”
向思蟬發出哀嚎，但傳聲符的另一邊顯然沒給她辯解的機會，符咒上的綠光旋即黯淡下去。
她抱緊身軀，感到一陣寒冷，旋即把嫩白的小腳縮回身下，整個人仿佛老僧坐定。
合歡宗的處女就是低人一等啊，什么臟活累活都要處女來干。
早知道就在尋花樓破了處子之身，那個肅清衛長得還是挺不錯的，算不得吃虧……
…………
姜淮帶著鸞玉的“尸體”返回了船上。
他拿出畫皮，鋪在地上，詢問寇嬈道：“寇嬈，你認不認識這是什么東西？”
寇嬈在影衛隊混跡多年，肅衛府的知識也學得透徹，她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合歡宗的畫皮人偶，只要灌輸一點元神之力在上面，就能活動如常人，一般被用來泄欲。”
她眉頭一皺：“咦……怎么看著這么熟悉，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鸞玉嗎？”
“嗯，她好像是合歡宗的人。”姜淮把紙條給寇嬈看了一下。
當時他看到鸞玉【無情教徒】的命格，便沒繼續往下看下去，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一層身份。
寇嬈若有所思：“雖然都是魔道，但是無情教和合歡宗向來不對付，一個崇尚斷情斷欲，一個熱衷縱情聲色，他們是敵對的，彼此之間都會安插內奸。”
“這次我們還是沾了合歡宗的福，才這么順利地滅了羅江城的無情教。”寇嬈講道，她又提醒姜淮：“對了，這個畫皮之前吃了我的毒藥，應該是不能再用了。”
姜淮嘆了一口氣：“真可惜啊……”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雖然泄欲工具沒了，但是殺人工具有了啊！
若是哪天自己看某個人不爽，就可以把這個畫皮人偶送給對方，寇嬈那個毒的效果是皮膚潰爛吧？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呸，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卑鄙了？
姜淮停止思緒，收起臉上愈發蕩漾的笑容。
船徐徐靠岸，眼前又是熟悉的洛城。
姜淮原本打算跟寇嬈回肅衛府完成登記入冊的流程，但是張清雅要去賭場贖回王均，他覺得還是后者更為重要，隨即和張清雅前往了洛城賭場。
賭場在一個胡同里面，幾個膀大腰粗的漢子雙臂抱胸，在胡同外面站著，他們腰間的鐵棍烏黑發亮，仿佛涂了一層油。
各式各樣的馬車停在胡同外，搖骰子的聲音和錢幣碰撞聲不斷從胡同里傳出。
張清雅對門口的漢子打了個招呼：“我們找張赫。”
門口的人顯然認識張清雅和姜淮，他們點了點頭，態度說不上好：“錢帶來了嗎？”
“帶了。”
“行，跟我們進去。”
姜淮和張清雅穿過人聲鼎沸的賭場，許多賭徒紅著臉在桌邊搖骰子，有些人神情喜悅癲狂，有些人氣得脖子粗了一圈，但仍然死死攥著手里的籌碼。
二人來到了一個房間，張赫此時正在和一位瘦削青年談話，王均則坐在角落，雖然他看上去沒受什么外傷，但是黑眼圈頗為濃重，肚子也是縮水了一圈，顯然這些天過得相當難熬。
張赫看到姜淮和張清雅，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張小姐，姜千戶。”
“我要的錢帶來了嗎？”張赫單刀直入地問道。
張清雅咬了咬嘴唇，把手上的儲物戒遞了出去：“錢就在這，放了我舅舅，之后我們再無瓜葛。”
張赫接過儲物戒，見其中的確有一萬兩銀子，不禁嘖嘖感慨：“張家商會就是財大氣粗，早這樣不就行了嗎？”
他收下了銀子，雙臂抱胸，卻并沒有放人的意思，而是把目光徐徐投向姜淮：“姜千戶，你的那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