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心情復雜地走出了肅衛府，楚若離正在門口等他，她仰著頭認真打量著肅衛府周圍，似乎在收集建筑布局的信息。
諸多來來往往的肅清衛并未發現這個眼皮底下的玄級密諜，他們神色緊張談論著青芒山襲擊的事情，這些也都被楚若離聽入耳中。
“走了。”姜淮來到楚若離身旁，對她說道。
楚若離老老實實地跟在了姜淮身后，先前從肅衛府食肆偷的包子已經吃完了，手上只剩下些醬汁。
但吃貨仍然恬不知恥地舔著指頭。
姜淮揉了揉眉心，沒眼看這位“玄級”密諜，他從懷里摸出兩個包子，遞給楚若離。
楚若離大為驚訝：“你從哪里拿的？”
“肅衛府食肆。”姜淮漫不經心地說道，“味道怎么樣？”
楚若離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個：“很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包子。”
嘴上這般說著，但她并未把包子全吃完，而是留了一個給姜淮：“你嘗嘗。”
姜淮嘗了一下：“肉居然這么多，肅清衛的伙食竟然這么好。”
楚若離滿懷希望地看著姜淮：“姜淮，你能進肅衛府吧？”
如果在這之前，楚若離說這種話，姜淮會覺得她是想讓自己弄到情報，現在來看，這貨是想讓自己弄到包子。
姜淮嘆了一口氣：“希望渺茫，恐怕過幾天我得去嶺南撿馬糞了。”
楚若離睜大眼睛，不明所以。
“回去之后跟你說。”姜淮擺了擺手，回到住處之后，他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楚若離。
“讓你去抓金丹期，這不明擺著要把你逐出大周軍了么？”楚若離疑惑問道，“你干的事已經暴露了？”
姜淮嘆了一口氣：“上次的事情做得還是不太干凈，韓泰居然在日記里把我偷情報的事情寫下來了，我身上的嫌疑實在太大了，要不是看在問心過關的份上，肅衛府早就把我斬了。”
姜淮一想起韓泰在日記里意淫自己，就忍不住起一層雞皮疙瘩：“寫日記的都不是什么正經人！”
楚若離深表贊同：“確實。”
姜淮日記。
“元安四年，五月三十日。”
“今天去肅衛府看了卷宗，這魏無情長得真特么丑！這是人？顏狗看到肯定會把畫像燒了……”
“從卷宗報告上看，魏無情越獄后留下的痕跡極少，難以確定潛逃的方向，不過根據青芒山受襲的時間來看，魏無情很難在封城之前就逃離燕郡，北方軍隊眾多，如果他們想逃走，應該是往南面的羅江城跑，坐船順流而下就能輕松脫逃……”
“但是那面癱白毛說無情教和平北王勾結的可能性很大，應該往北邊搜查。”
“艸，這貨真懂怎么找犯罪嫌疑人嗎？哪個逃犯會往軍區方向跑，擱著送一等功呢？”
“還有五天時間，我真不想去掏馬糞……”
楚若離日記。
“元安四年，五月三十日。”
“姜淮說要去南邊什么城找犯人，我老是感覺他這是想趁機丟下我逃跑。”
“密諜司催促我們趕緊找到大周軍的屯糧位置，只要斷了他們的糧草，我軍必勝。”
“但是我真的找不到啊，姜淮自己麻煩事一堆，根本沒空幫我，現在我除了弄到了肅衛府食肆的位置，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感覺要被密諜司除名了……”
“今天在肅衛府食肆吃了三碗面，也算是消耗他們糧草了。”
…………
元安四年，五月三十一日。
清晨。
羅江之上，一艘快船徐徐停泊在了岸邊。
“客官，收您五兩銀子。”船夫對姜淮說道。
姜淮眉頭一皺：“老人家，你這有些獅子大開口了吧？沒聽說過坐船居然要花五兩銀子的。”
船夫指了指船艙內滿是臟污的地毯：“坐船三十文，地毯三兩，加上止吐的草藥，給其他客人帶來的不便……”
姜淮怕他再往下說就不止五兩了，匆匆給錢：“好了好了，拿去。”
踏上陸地之后，姜淮總算感覺暈眩感減退一些。
燕郡的羅江雖然說是江，但是姜淮感覺和海洋差不多，江水洶涌，船顛簸得厲害，昨晚他幾乎吐了一夜。
眼前就是羅江城，整個燕郡最為重要的交通樞紐，每天有上百艘船只在此停留，在閱讀完卷宗之后，姜淮察覺到此處最有可能在魏無情的逃跑路線上。
姜淮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時有些凌亂。
偌大的一個城市，又該怎么找一個逃犯呢？總不可能在街上隨便遇到吧？
姜淮深吸一口氣，晃了晃昏沉的腦袋，開始整理思緒，首先自己得去官府瞧瞧，利用系統看看有沒有和無情教暗合的官員，然后是當地一些商會，最后是城里的一些團伙組織。
假如這些地方都沒看到一個有無情教身份的人，那就說明自己真推理錯了，那幫文盲不僅在這個交通樞紐毫無發展，而且真放著十里之內水路便利的城市不走，偏偏要穿越戒備森嚴的軍區逃跑。
真是這種情況，姜淮也只能自認倒霉，罵一句這幫文盲是真的蠢，然后去嶺南撿馬糞。
“先去官府一趟吧……”姜淮走上街道，開始向路人打聽起官府的位置。
很快，姜淮便來到了官府門前，兩個一胖一瘦的差役正在門口當差，他們見到姜淮，不客氣地說道：“現在城主正忙，不方便接客，請回吧。”
姜淮懶得和他們廢話，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直接拿出了肅衛府的令牌：“肅清衛檢察，莫要攔路。”
兩個差役聽到肅清衛三個字，渾身一抖，頓時清醒過來，他們匆忙讓開路：“您請進。”
姜淮大步走入其中，一路上，他的目光不斷審視著周圍人的命格，可惜沒一個和無情教有關。
他徑直來到內廳，此時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呵斥一個青年：“你拿了張氏商會五千兩黃金，簡直是沒頭腦，這是受賄你知道嗎？”
“看來是個清官……”姜淮心想。
“受賄就收多一點唄，張家商會家大業大，收他們一萬兩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