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盯著男人手里的槍,腦海中快速盤算著對策。槍口前,他沒有多少選擇,尤其在對方明顯占據主動的情況下。
張啟明已經嚇得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幾乎不敢抬頭直視對方。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但最終只是吞了口口水。
“你們倒是很聽話啊。”男人譏諷地看著羅林和張啟明,槍口略微向下壓了一點,似乎并不急著扣動扳機。
“我們什么都沒有。”羅林冷冷地說道,努力讓語氣聽起來鎮定,“身上的東西只有這幾天撿來的,沒什么值錢的。”
男人挑了挑眉,顯然不太相信。他用槍指了指羅林的鋼管,“把那破玩意兒扔了,別讓我重復。”
羅林慢慢地將鋼管放在地上,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男人的手指——那是決定生死的地方,任何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是引爆的信號。
“你們真是走運。”男人忽然嗤笑一聲,“剛好碰上我心情不錯,不如合作一把?做我的人,至少不用挨餓。”
張啟明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忍不住低聲問道:“真……真的不用挨餓?”
“閉嘴。”羅林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咧嘴笑了,“看來你們意見還不一致啊。不過沒關系,等你們餓上兩三天,自然會來找我。”
他慢慢收回槍,后退了一步,但那種貓戲老鼠般的眼神讓羅林更警覺。
“行了,現在滾吧。不過記住,下次見到我,最好別帶這種廢物鋼管——太寒磣了。”
男人似乎是故意放過他們。他最后看了一眼,轉身走向一輛隱匿在廢墟中的摩托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直到引擎聲徹底消失,張啟明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虛脫得幾乎要散架。
“他為什么放過我們?”張啟明喘著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和一絲不安。
“不是放過。”羅林撿起地上的鋼管,目光如刀,“是把我們當魚餌了。他不會這么輕易放手的。”
“魚餌?”張啟明愣了一下。
羅林沒有回答,而是轉身繼續向廢棄的鐵路走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片區域絕對不能久留。
“你還沒說清楚啊!”張啟明連忙追上羅林,“什么意思,什么魚餌?”
羅林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你以為他是做好人?不,他是故意放我們走。等我們離開,他就能沿著我們的足跡找到更多的獵物——或者吸引其他人來接手。”
張啟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要說點什么,但最終只是發出一聲嘆息。
“活下去,不是靠運氣。”羅林低聲說道,“記住,你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別人的陷阱。”
張啟明沒有再說話。他沉默地跟在羅林身后,眼神中卻隱隱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天色漸漸暗下來,廢棄鐵路上的鐵軌早已銹跡斑斑,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兩人走在枕木之間,小心翼翼地躲避任何開闊地帶。
“前面有個車廂。”羅林忽然停下腳步,低聲說道。
張啟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節老舊的貨運車廂橫倒在鐵軌旁,半掩的車門里隱約能看到一些雜亂的影子。
“有人嗎?”張啟明小聲問道。
“進去看看。”羅林沒有回答,徑直朝車廂走去。
車廂里散發著腐朽的氣味,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潮濕感。羅林握緊鋼管,謹慎地探頭進去。
里面是空的,只有幾張破爛的毯子和一堆凌亂的雜物。
“應該是以前的臨時避難所。”羅林低聲說道,走進去開始翻找。
張啟明也跟著進來,小心翼翼地在角落里翻動那些破爛的東西。
“有水!”他忽然驚喜地叫道,從一堆雜物中拿出一個塑料瓶,雖然瓶子上沾滿了污垢,但里面的液體依舊清澈。
羅林接過瓶子,擰開蓋子小心地嗅了嗅,然后喝了一小口,“還能喝,分著點來。”
張啟明點點頭,激動地接過瓶子,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仿佛這是一場久旱后的甘霖。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響動從車廂外傳來。
羅林猛地抬頭,握緊鋼管,低聲說道:“有人。”
張啟明頓時緊張起來,放下水瓶,縮到角落里瑟瑟發抖。
羅林悄悄走到車門邊,屏住呼吸,透過縫隙觀察外面的動靜。
幾秒后,一個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里提著一把斧頭,腳步沉穩,目光陰冷地掃視著車廂。